她早就不是骄傲不可一世的路家大小姐了。
但她是个人啊……
“路小姐的孝心只有这样?”江臣寒薄凉的眸子嘲弄道。
路乐乐蜷曲的手指几乎要将皮肉扣烂。
“机会只有一次。”他低声轻语。
周围怪异的目光向她投来,她背后如对锋芒。
见他肩膀与她轻轻擦过。
[机会只有一次。]
膝盖不过几量重,脸又算得上什么东西,“啪嗒——”一声,她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所有的悲愤与屈辱,不应该这这七年早就没了吗?
但这一瞬间涌入心膛的情绪,仿佛在提醒着她,她居然还有那可笑的自尊。
而周围人的目光却是一点点把她的自尊踩破的利器。
他羞辱的很成功。
那仅存的一点点自尊也被他碾碎了。
胸口钝痛,脊椎弯曲,她像一条匍匐在地的狗。
“可以了吗,江先生?”她支撑着微弱的笑。
江臣寒悠悠转目,看着她跪在地上的模样,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报复后的痛快。
他唇微勾,“我考虑过了,不想让你见了。”
一句话,直接判了她死刑。
她的下跪就像一个自我感动的小丑一样。
她微弱的笑容僵住了,一个无形的巴掌印耀武扬威地在她脸上跳舞。
“江先生……”她急促地唤了一句,似乎想要尽力挽回什么一样,“求你了……”
“求?没有诚意。”
她短暂愣神后,慌忙在地上“砰砰——”磕头,每一声都听得让人胆战心惊,四周的人对她指指点点,訾议不断。
好屈辱,但除了这些,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额头渗出血液,疼痛驱散了那一丝可怜的自尊心。
江臣寒冷眼旁观,“没想到昔日的路大小姐,如今却比一条狗还贱。”
她手里的力道加重,所有的羞辱压在她纤薄的双肩上,她失去了力量,匍匐在地上,一副贱奴像。
“江先生说的对,我就是一条狗,不,我比狗还不如……”她脸色寡白下却依然露出卑躬屈膝一般的笑。
他目光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大发慈悲一样,道:“今晚八点,来帝京公馆找我,如果你想见的父母的话,最好乖一点。”
冷峻的脸庞微微勾出一道寒冷的笑。
那掖下去的梨涡与他冷酷完全不相符的气质,违和的出现在他的脸上。
当初她是如何被他的梨涡给迷得神魂颠倒?
如今她又是如何畏惧看到他的梨涡?
因为一旦他笑出了梨涡,那一定寓意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偏偏她无从拒绝。
江臣寒走了。
她独自一人面对着流言蜚语,在各式怪异的目光里,慢慢爬了起来。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她没有伞,没有钱,居无定所,无依无靠,她是谁?一个爱了江臣寒五年,又用整个七年来赔罪的女人。
她在雨中撑起了微笑,别人却撑起了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