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洛蜷缩在车箱的角落里,薄弱的身体还有些微颤,
泛白的手指用力的撕扯着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想要遮住裸露在外面的肌肤,
原本湿哒哒的衣服因为刚才的恐惧和绝望而被一点点灼干,只有束长的发尾残留着些许的水滴。
她双眸微抬,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男人,昏黄的灯光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想必俊美的脸上依旧是一副凉薄而厌恶的模样。
看着窗外渐渐被暮色吞噬的月光,她不知道他会带她去哪里,但在异国他乡,她只能选择依靠他!
一个星期前,她受邀来参加好友戴莉的婚礼,来到他们的婚礼举办地——里尔,
一个法国北部的城市,这里没有一望无际的薰衣草田、没有错落有致的酿酒庄园,
却有它独特的建筑风情和啤酒文化。
戴莉告诉她这里是一座浪漫而有韵律的城市,
她衷心地希望她在这里也能邂逅自己的初恋,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她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有这时间她还不如,多画几幅画呢!
婚礼结束后,她决定到附近小镇上走走,不是为了什么姻缘,就是单纯地想感受一下别样的风土人情。
虽然语言有些不通,但是通过手机的直翻功能,她一路上还算比较顺畅。
一日,她拿着画板沿着桑伯河一路游走,来到了最具特色的老那姆尔街区,
翻新后的那姆尔大街保留着16、17世纪的朴素的建筑,它也被誉为“啤酒商街”!
大部分老啤酒坊和桑伯河相连,站在比城堡略低的水泥向上,
可以看到有驳船在上面穿梭的桑伯河边的房屋背影和勒麦特街上的房子。
她找了一处最佳观赏点,搭好简易画架,开始作画,铅笔在宣纸上沙沙作响,
她坚毅绝美的脸上透着执着和认真,不知不觉间忘却时间!
许久,一副错落有致的画作呈现在眼前,
她站立起来,冲着桑伯河慵懒的放松着身体,
看着夕阳渐渐落下水平线,时间差不多了,河畔原本热闹的人群也变得逐渐稀少了,
她该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找住宿的地方了。
突然,她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女孩溺水,双手用力拍打水面,惊恐眼眸里透着对生命的渴望,
瘦弱的身体在水中拼命的挣扎着,眼看要就被河水淹没,她没有多想,脱下外套,跳入水中,向溺水的小女孩游去。
她奋力把溺水的小女孩拖上了岸,到达岸边时,她整个人已经累的虚脱瘫坐在河岸上,周围渐渐聚集了一些人群,
大家七嘴八舌,指指点点的说着她听不清的话语,
有一位好心的路人正在帮小女孩做急救措施。
一阵微风拂过,她微微颤抖,太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地平线,
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人群拦住去路,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法语,
她拿出本想口袋中的手机翻译,却发现手机早已经浸水死机了,有些慌乱,无奈只能用说道:
“Can you speak Chinese?”
周围的人群似乎没听到她的声音,继续推嚷着她,
“Can you speak English?”她额头有些汗珠,继续询问。
她的声音依旧被淹没在人山人海的争吵当中,一个看上去三十几岁的女人,
在看到落水女孩的情况后,恶狠狠地向她扑来,眼中透露的阴邪,嘴里用她听不懂的声音,大声的咒骂着。
她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难道他们以为是她把孩子弄下水的?她试图辩解道:
“I didn't hurt the child.I just saved her from the water.”
对面疯狂的女人听不到她任何的辩解,只是一味的厮打着她,
她看了看仍旧躺在地上文斯不动得女孩,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如果那个女孩儿再不醒来,她确信她会被这个疯狂的女人撕碎!
突然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传来,男子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装,右手慵懒的抄在口袋里,
面色冷峻、双眸微蹙、凉薄的嘴唇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他流利而好听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感激的看着男子,
虽是眉头微蹙透露着些许的不耐烦,但她知道他应该是在帮助她说清事情的原委。
在交谈中,溺水女孩在好心人的救治中依然恢复了神智,短短的几分钟,
男子结束了这场闹剧,原本聚合的人群也已经散开,“恶狠狠”的女人也抱着小女孩离开。
她万分感激的走到男子身旁,想要开口感谢,却不知道怎么说,他身材高挑、黑发白肤、外表看起来他是亚洲人。
难道是日本人?
感觉也不太像呀?
韩国欧巴?大长腿?
好像应该是吧。
在她纠结的时候,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真蠢!”
他墨眸微蹙,凉薄的神情中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说完便直径走开了。
她没有听错吧!说她蠢?她不就是不会法语吗?刚才为她解围的好感瞬间崩塌,心里默默地说道: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当她回到自己原本画画的地方时,她才知道原来她真的很蠢,看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心里不免有些无助,异国他乡、身无分文、举目无亲!
这可怎么办,手机报废了联系不到戴莉,她该怎么办?心中万分懊恼,真不该自己逞强来着桑伯河边邂逅什么“姻缘”!
鼻尖有些微酸,天渐渐泛黄,原本湿漉漉的衣服在微风中更加寒冷刺骨,看着周围寥寥无几的人群,
她只能硬着头皮向那个刚才帮助过她的“好皮囊”走去。
“先生,谢谢你刚才帮助我解围,我姓艾,先生贵姓?”
她略微尴尬的说道,
男子依旧一副凉薄清冷的神情,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冷俊的双眸看了看她,无奈她只好硬着透气继续说道:
“我并不是坏人,我刚才救人,行李和证件都丢了,我独自在这里,语言又不通,能不麻烦你收留我一晚!或者送我去附近的大使馆或者警察局也行?”
男子双眸微蹙,瞥一眼身旁的女孩,白色的衬衣被海水浸染紧贴肌肤,身体的曲线一览无余,嘴角微微上扬,墨眸中流露出不屑,
他最讨厌两种女人,一种是投怀送抱,一种是邋里邋遢,正巧眼前的这位全占了,随后转身朝街道走去,
艾洛洛眨了眨眼睛,要不是刚才他出言帮她解围,她真当他是个哑巴,全程面无表情一个也不吐露,
他刚才是对自己不屑的神情吗?不管了,既然他没有拒绝先跟着他,毕竟他们算是“旧识”了,
微分吹打着河畔的朴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老那姆尔啤酒街坊已经聚集了很多的男男女女,身着暴露的性感女郎冒着凛冽的寒风跳着热辣的舞蹈,
几个拿着啤酒的大汉闻着女郎嬉笑,嘴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话语,分神间撞到不知何时在前房停步的“好皮囊”,
她有些尴尬小脸儿微红,头发上残存的海藻沾染在他的胸前,她原本想伸手帮他清理衬衫上的污渍,
却被一双冰冷有力的手掌抓住,冰冷的双眸不屑地看着她,低沉的说道:
“不知羞耻!”
说完把她手推到一旁,他走进来一家啤酒坊,家里的啤酒快喝完了,需要再备一点。
独留艾洛洛站在门口,相对于店内的热闹,夜色下的她显得更加的凄凉,他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她以为她是在勾引他吗!跟着他走了快半个小时了,全程一句没有,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带自己去附近的警察局?
但是照他的神情来看她似乎很厌恶自己,反正已经到这里来往人很多,说不定还能碰到别的好心人,她越想越对继续朝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