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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幸战死

凭借着高强的武功,幸存的白衣人终于冲出重重包围,逃进了密密的树林里面。

黑衣队伍穷追不舍,誓将白衣人赶尽杀绝。

但是一旦进入树林,沼泽遍布,烟云笼罩,灌木掩护,黑衣人更加不是白衣人对手,人再多都占不了优势。但见黑衣人一个个都遭受伏击而毙命。

于是黑衣人首领不得不下令,停止追击,退出树林。“一群秋后的蚂蚱而已,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黑衣人首领说。

黑衣人退去了,白衣人继续奔逃着。他们非常疲惫,很多人都负着伤,要靠另一个人搀扶照顾着奔跑。

“我们有多大的伤亡?”骑在飞翼神兽上的宗师,向旁边的大师询问。他的伤势其实是最重的,所以一只手一直就按在胸部伤口那儿,阻止流血过多而过早倒下去。

“一百多人。”大师回答:“我们背回了三十二具战士遗体,还有二十多具,因为损毁过于严重,找不到了。”

“敌人呢,敌人大约伤亡有多大?”宗师的身子在坐骑上晃了一下,差点摔下来,不过他又强撑着稳住了。他又拍一下飞翼神兽的脑袋,示意它可以放缓步伐,不要那样颠箥。飞翼神兽会意,于是慢下了脚步。

“超过两千人,但是并没有消弱他们的战斗力。”大师说。

“怪我啊,怪我没有击败他们的首领,否则,我们就胜利在望了。”宗师说。他慢慢觉得浑身乏力,眼前视线变得模糊起来。身下的神兽脑袋变成了两个、三个、四个,晃来晃去。

“坚持一下,宗师,就快到家了。”大师说,神情充满了忧虑。没有保护好宗师,是这场战斗的最大失利。

白衣人穿过树林,又走过一片找不到方向感的茫茫沙漠,最终到达一座大雪山脚下。这里已经远离黑衣人势力,不会受到他们的威胁。

这里竟然有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古老村落。村落三面被大山拥抱,只有一面临海。可以说,这里已是世界的最边边“天涯海角”。

这个名叫桃树村的地方,因交通阻塞,故偏僻封闭。相比外面现代世界,显得发展非常滞后,生活比较原始。这里房屋简陋,很多人甚至是以窑洞为避风遮雨之所。

村子地土贫瘠,物产匮乏。田地里,不见禾苗,只见干草;山坡上面,果树低矮瘦小,但见枝叶,不见果实。

村里农户也不太多,放眼望去,人烟寥寥。村民们衣着单调,不过民风却是纯朴。尽管生活艰难,却待人诚恳,从不有失礼节。村民们心地单纯,功利之心淡薄,大家互敬互爱、互帮互助。虽然每天粗茶淡饭,却依然其乐融融,少有忧愁。

这里就是“尊雅门派”现在的总部驻地。他们不得不在此安身,就是为了躲避“拜庸门派”毫不留情的追杀。

江湖之上,曾经武林派系林立,名字列起来比大饭店的菜谱还要长。历经千余年的武林争斗,如今只剩下“拜庸”和“尊雅”两大门派。过去无数的大小门派俱已被吞并或融合或解散。

“尊雅”和“拜庸”两大门派,从来就势不两立。

尊雅门派是“重情重义”的光明化身,他们遵循的理念是“人间博爱”;拜庸门派正好相反,他们是“拜金主义”的黑暗化身,他们信奉的理念是“金钱至上”。

“重情重义”的尊雅门派和“拜金主义”的拜庸门派激烈对抗几百年了。本来尊雅门派一直是武林霸主,他们的总部一直座落在城市的最中心。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在几十年前,命运倒向了拜庸门派一边,他们的力量不知什么原因,变得与日俱增,势力迅速膨胀。

正所谓此消彼长,与之相应,尊雅门派迅速的衰落下去,势力范围越来越被压缩。

终于有一天,两派发生了终极一战“城市争夺战”,这一战中,拜庸门派打败了尊雅门派,夺取了武林霸主宝座。

而尊雅门派就此被挤出了城市,退避到山林。尽管如此,他们并没有丧气斗志,而是苦心修炼,誓要夺回失去的武林霸主宝座,恢复尊雅门派昔日的荣光。

尽管拜庸门派一直试图彻底消灭尊雅门派,尊雅门派仍不愿意向拜庸门派屈服投降。他们的斗争一直在持续。

今天的一战,不幸又是尊雅门派失利。

此时,白衣人一到村口,许多村民纷纷出村相迎。村民们一看就知道他们又打了败仗,脸上不免尽露担忧和丧气的表情。这些村民里,有很多其实是跟着白衣人一起来到这里的家属。

尊雅门派的修行之所,是在山顶之上,一个天然的巨大山洞里面。在村民的帮助下,经过修缮和改造,这里成为了“尊雅门派”弟子们比较舒适的居住和修炼场所。

这个天然的山洞,还是一个很古老的先民居住地。石壁上留有许多古老的木炭图画以及象形文字,地上还有一些古老设施,甚至地表之下还埋藏有不少先民遗物。

到了山洞,大家把宗师从神兽上抬下来,送进中央大厅里面,躺到一张竹席床上。

宗师的伤势非常严重,突围的过程中,一直都在流血,此时他几乎进入半昏迷状态。他两眼半张半闭,想要挣扎却又动弹不得。

已经有两名医生上前来查看他伤势,并积极准备手术治疗,取出他身体里那颗邪恶的子弹。

但是医生正要动手,宗师突然又清醒了。他一下抓住医生的手说:“没有用的,来不及了,我的伤我心里清楚。大师,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大师靠近他身边,难过说:“宗师,你必须马上手术。”

“手术只会让我死得更快,我还是把话说完再死吧。”

“我们不能没有你,宗师。”大师抓住宗师的手。

“你听好了。”宗师说:“无论如何,不能向拜庸门派妥协,永远不可以解散门派,至死都不可以。我们要继续抗争,要坚持我们的理念,绝不动摇。”

“宗师,道理大家都懂。”大师说:“做起来难啊。”

“再难也要给我坚持下去。”宗师缓一缓语气说:“我知道,雅派建立以来,就未曾出现过今天这样的可怕绝境。我担当掌门之初,向上一届掌门做出的承诺,至今仍未实现,真让我死不瞑目。现在担子落在你的肩上,你必须勇敢的扛上去。哪怕门派只剩星星之火,也要一直传递下去。”

“可是,可是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失去信心。我们真的看不到希望啊,宗师。”

“这就是你要去做的事情,从你加入门派,宣誓效忠门派那天起,你就是来做这些事情的。”宗师的语气变得严厉:“你要去努力说服大家,增强大家的信心。哪怕我们不得不迎接失败,我们也一定要坚持战斗,在田野上、在海滩上、在森林中、在街头上,一直战斗到最后一刻,流尽我们最后一滴血。我们绝不向敌人妥协。”

“宗师,我求你了,让医生做手术吧。”

“我走以后,你要去做一件事情,彻底查明庸派势力迅速扩张的秘密。秘密没有查明之前,请死守我们最后的阵地,不要轻易跟庸派主动开战。今天这场战役,是我事前估计不足,贸然迎战,失利的责任全在我这里。我命数已绝,没有办法跟大家赔罪,只能请大家宽恕。”

大师低头,悲伤的轻泣。大厅里每一个人都神情凝重,垂手无语。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宗师说。

“我听清楚了,宗师。放心吧,我答应了,就一定坚持到底。”大师说:“我只想最后请求你,省下一口气,让医生完成手术”。

宗师抬手摇一摇,拒绝医生靠近他,他挣扎着最后的力气说:“现在去把我的夫人和孩子们叫过来,让我……。”

他话没说完,胸口枪洞那儿,鲸鱼喷水似的,滋出一股冒着热气的鲜血来,一下、两下,到第三下,宗师脑袋一沉,两手一撒,不动了。

医生上前,看一看他眼珠,沉痛宣布:“宗师离去了。”

那只同样受伤的飞翼神兽哀鸣一声,慢慢走出山洞,没有了主人,它也不愿意再留在这里。但见它走到洞外万丈悬崖边上,纵身一跃,跳了下去。是生是死,就没人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妇人领着四个孩子冲进山洞大厅里来,她跑得太急,还在台阶上摔了一跤。四个孩子,最大的才七岁,最小的还在她肚子里没出来。他们正是宗师的家人。

然而,宗师死了,永远不能回应家人的呼喊了。

这场让宗师殒命的战役,被称为拜庸门派和尊雅门派的“河谷之战”。而这只是武林两大门派上百年来,无数战役里,规模较小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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