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附近的学校当义工，帮忙卖午餐，一个月下来，倒长了不少见识。这所小学看来穷人家的小孩多，小孩子的午餐卡是粉红色的，上面印着A、B、C三种不同的记号。
A是免费午餐，持A卡的孩子有三分之二吧。有的小孩递A卡时有些害羞，把A记号用小手紧紧捂住，或者把卡的背面递给我。而有的小孩则大声对我嚷嚷说：“我是吃免费午餐的！”
B卡是减价午餐，持这种卡的孩子父母的收入不能吃免费午餐，可又算不上中高收入，所以给他们吃的是减价午餐。一套午餐的价格是一美元七十五美分，B卡的孩子只要交四十美分。C卡是全价午餐，持这种卡的父母收入高，所以小孩子的午餐是全价。不过一套午餐有饮料、水果、正餐多种内容，可见政府还是有补助的。相反，我问在食堂工作的工人收入好不好？她们说非常低，非常辛苦，一个个累得腰酸背痛，活多人手少，因学校想节省经费，做四个钟头才能休息十五分钟，真的不轻松。
不少小孩持现金买午餐时会骗我，他们两只小手都抓着钱，只先给我一半的钱，我问他说，钱不够呀！他才把另一只手伸出来交钱。有三分之一的孩子说他的钱丢了，或今天父母忘记给了，站在那要求吃免费午餐。
也有的小孩会说他忘记带卡，我问他是什么字母的卡，如果是B或C就要把名字和班级登记下来，以后补交。小孩说是A卡，免费的。可后来我们算账时发现有不少B卡、C卡的孩子撒谎，我们只好要求他们以后再交。
我也收到几十个信封，封得很牢，里面是小孩的家长把钱封好叫小孩买饭时交给收钱的人。我点了一下，几乎有三分之一的信封中少给钱，有的少三四十美分，有的少一二十美分。不知是有意还是不会算账，可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信封是多出一分钱的。人心啊，人心！就连这不到两元钱的午饭也值得这样吗？我心头沉重，因为是我千真万确亲眼所见，亲身所历，才使我感触良多。
丈夫说我太认真、太负责，公立学校都带有政府补助性质，所以家长和小孩也许会认为吃免费的应该，要交钱就不情愿，才会千方百计地不好好交钱。
我却觉得为了这区区小钱丢了人格，将来孩子长大会贪蝇头小利而忘记大义。美国学校不管道德培养，同时在食堂工作的人都教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不是我们的钱，相反说不定会有家长打电话到学校告我们刁难小孩，那才倒霉呢！
为了这件事，我把儿子好好教育了一通，要他警惕这种不正之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