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你平常无论如何都不会关注到的,但是一旦在某一刻产生过交集,于是你会发现在之后的很多场合里都能不期而遇。
所以当唐果的脑海里住着一个叫做何煦的男生之后,她在与自己教室平行的教学楼对面的教室的窗户玻璃后面,惊奇地发现了他。
唐果对于自己的这个发现暗自庆幸自己有一双明亮的双眼,她可以在人群里一下子发现目标。何煦像是长在了她的眼睛里,挪都挪不开。
运动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开始,课后的唐果有了一个固定节目,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观察对面窗户后面的何煦。
魏伊茜是唯一的知情人,她看到再次站在走廊上发呆的唐果,从背后捂住她的双眼,佯装男声:“猜猜我是谁?”
唐果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陆之尧的女朋友。”然后把她的双手扯下来。
魏伊茜嘟着嘴说:“你可别乱说话,我还没成为陆之尧的女朋友呢,而且我发现他最近总是在躲着我。”
唐果终于把视线收回,偏头看着魏伊茜。
然后魏伊茜说:“暗恋一个人还挺累的,尤其是明明知道对方眼里没有我。”
“他虽然暂时眼里没有你,但是至少他眼里也没有别人。”
魏伊茜长臂一伸,搭在走廊的围墙上面,头往手臂上一靠,看着唐果说:“我都有点想放弃了。”
从初一到初二,尽管唐果在他们两人之间周旋着,可是最终,对于陆之尧来说,魏伊茜也只是唐果的同班同学而已。
唐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茜茜,你说,暗恋是真的很辛苦吗?”
魏伊茜:“有一点。”
唐果:“那我改成明恋吧?”
魏伊茜:“明恋谁?何煦吗?”
唐果:“嗯。”
……
唐果的明恋随着一次假装的偶遇正式打响。
天气已经转了秋,学校里的落叶每天打扫还是不断有新的树叶飘落下来。唐果偷偷从地上捡起一片枯叶,不动声色地来到何煦身后,周边走路的人不多,让唐果可以更加放肆地搭讪。她把树叶轻轻滑过何煦的脑后,然后就看见对方惊讶地偏头看向她。
她尽量露出自己最乖巧的笑容,这是她偷偷在家里的镜子前练习过很多次的动作,声音也尽量甜美:“我刚刚看到你头上有片落叶,就顺手帮你拿下来了。”说着还把那片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何煦微怔过后淡淡地开口:“我记得你,跑步很厉害。”
唐果自然地对上他的眼睛,真诚却浓烈:“我也记得你,跳高冠军。”
然后何煦牵动嘴角笑了起来,说:“谢谢。”
唐果也笑:“不用谢,冠军容易被人记住。”
何煦笑得更厉害了,说:“我是谢谢你帮我拿走头上的树叶。”
唐果停顿几秒,眼里全是何煦的笑容,瑟瑟秋风此刻显得温暖从容。她薄唇轻启,大方介绍:“你好,我叫唐果。”
何煦:“嗯,很可爱的名字。”
“而且简单易记。”唐果心想,请你一定要记住。
之后的日子,唐果更加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各个有何煦的场合,在学校外面的便利店,在回家的路上,在去学校的路上,在学校操场,在教学楼下,甚至在去往洗手间的路上。在每一次的偶遇事业上不遗余力。
终于有一天,唐果把别人写给陆之尧和魏伊茜的情书都观摩了一遍,自己绞尽脑汁拼拼凑写了长长的一封信,没有直接说喜欢,但是内容皆在含蓄地表达着喜欢,让何煦的同班同学,也是魏伊茜的邻居代为转交给了何煦。
隔天,魏伊茜带回来了回信,信上只是说自己现在要准备中考,无心想别的东西,也希望唐果可以更多地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
唐果趴在桌子上,无力地看着魏伊茜,说:“他这是拒绝我,对吧?”
魏伊茜读过信中的内容,她轻轻点头:“严格来说,是的。”
“哎……”唐果心有不甘,却又觉得无力回天。
魏伊茜看着垂头丧气的唐果,不似往日那般打着鸡血的样子,她抚摸着唐果的后背,温柔地开口:“至少他不会像陆之尧躲我一样看见你绕道走。”
唐果一想,好像是这样的,虽然他知道她有情,而他也拒绝了,却依旧在每次的偶遇里对她温柔浅笑,眼里看不出一丝的抗拒。
那就暂时不打扰吧,她想,一切等到他中考结束再说。
一直到中考前夕,唐果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过,只是她依旧保留着在走廊上观察他的举动。见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埋头苦读,竟也神奇地让唐果暗下决心,开始认真听课,努力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