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九层宝船在银河上疾驰,无尽的域外天魔在后紧追不舍,归途茫茫。
…
一场大火熊熊燃烧,楼房里浓烟滚滚,小区楼下站满了人。
身穿消防服的张克,一次次冲进火场,这一次却再没出来。
两个小时后,大火扑灭了,人们找到了张克的遗体,焦黑的拳头紧紧撰着一只怀表,秒针滴答滴答走着,表盖里嵌着的女友照片,笑得那么甜...
……
‘啊!’
张克记得自己被烈焰淹没,陷入灼痛炼狱之中,可...现在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前的一切好像做梦。
张克一动不动,转动眼珠,渐渐适应黑暗。
这里是一间破陋的茅草屋,张克躺在草席上,一抹寒月从屋顶泄落下来,黄泥墙的房间里,家徒四壁。
张克从炕上坐起身,看了看两边,七横八竖睡着四五个少年,几段记忆随之浮现,张克又看了看自身——竟然穿越成了孤儿。
原主人叫阿克,大概曾经也姓张,是这几个流浪儿的头儿。
昨天晚上为了和另一伙流浪儿争夺芋山镇一处乞讨的地盘,在小丘山一带约了架,阿克这一伙儿不是对手,乞讨的地盘被限制在贫苦的莫家庄一带。
阿克被一个叫做虎儿的流浪儿,用板砖拍中后脑,回来后便昏昏沉沉,本以为躺到第二天早上就会好起来,可谁想,阿克已经魂归故里。
镇里乞讨的地盘丢了,莫家庄养不活五个流浪儿,继续留在芋山镇,等于要丢性命。
张克走出了墙缝,看着满天星斗,他必须要给这四个流浪儿一个出路,以及给了自己二次重活的阿克,一个交代。
月亮斜挂,张克进入陋室,从草席下摸出一把匕首,在夜色下疾行。
虎儿为首的流浪儿占据一间破旧的寺庙,张克到达时,月色被乌云遮蔽,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
张克悄然翻进了院墙,取出匕首,这些流浪儿常年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并不可怜,死不足惜。
张克安静地在黑暗的角落等待了一刻钟,月光又从云隙里洒落,勾勒出来寺庙的轮廓。
四五个流浪儿躺在石佛脚下,张克慢慢摸了过去,捂住虎儿的口鼻,匕首插入了他的太阳穴。
轻轻一转,抽出匕首,带出一蓬黑血。
在这个叫做天地大陆的世界,人命根本不值钱,更别说这些没有户籍的流浪儿,死了也就死了。
张克悄然将虎儿这些人全部暗杀了,赶在天亮之前回到陋室。
陋室里的几个流浪儿不到三竿不起床,因此没人知道张克昨晚夜行。
众人看着墙壁发呆,镇里的地盘丢了,莫家庄是不会有人施舍的,肚子开始呱呱叫。
张克眼珠子一转说道:“我们不如加入虎儿帮,这样一来总不至于饿死?”
名叫二三的少年叫道:“阿克,你还没睡醒吗?加入他们,和他们一起做那些见不得光得事情?我们可是正经流浪儿诶!”
张克道:“可我总不能让你们这样饿死。最近一个县城距离这里四五百公里,我们走得了吗?至于分工那边,可以协商,也可以虚以委蛇,总之,现在我们还有点力气,走到寺庙,再晚点就只能在这等死了。”
四个流浪儿面面相觑,想不到宁死不屈的阿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原先与虎儿帮可是水火不容啊!
还未等到众人商议出结果,脚步声便由远及近。
一个嚣张的声音道:“阿克,镇上的地盘丢了,你们有什么打算?离开这里,你们有本事活下去?待在芋山,又只能等死,是不是觉得很痛苦?”
张克还未见到来人,脸色已经苍白,二三推开破木门,和另外三个流浪儿骂道:“虎儿,你不要太嚣张,失去的地盘我们一定会抢回来!”
门外几个流浪儿哈哈大笑,肥头大耳的流浪儿道:“你们拿什么抢?我看你们还没吃饭吧,有力气?我这还有半块馒头,诺,我踩烂了,再蘸一点牛粪,也很想吃吧?”
虎儿哈哈大笑道:“扔过去扔过去,等个三五天,他们能为了这馒头拼死拼活!”
二三几人顿时七窍生烟,发狠冲上去和他们拼命,全都被踹翻在地,被人当牛当马骑了。
“阿克,我敬你是一条好汉,特地来替你们分忧解愁,不要不识好歹。”
张克仔细地打量了虎儿那些人几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沉沉开口道:“你说说看。”
虎儿道:“有一笔买卖,本来是老爷关照我们的,现在我把这好处送给你们了。咱们芋山有一个天赋儿,今天启程去流山宗拜师学艺,身上所带的钱财肯定不少,只要你们把他给劫了,以后咱们芋山还有你们生存的一分三亩地。”
“就凭我们几个流浪儿?你在痴人说梦吗?”
“哈哈哈,”
虎儿几人哈哈大笑一阵,肥头大耳的流浪儿走到泥墙,一拳捣出,泥墙被轰出一个窟窿。
“我们最近得了老爷新炼制的丹药,每日力气剧增,体魄堪比九品体术师,有我们辅助你们,怎么不能?”
二三几个人面面相觑,垂下了脑袋。
时至如今,张克也没有别的选择,心中已经妥协,只能再争取一些优待道:“先让我们饱餐一顿,这样才有力气,另外,我们总不能赤手空拳冲上去吧?”
虎儿招呼一声“跟我来”,大赤赤转身离去。
二三把头凑过来:“阿克,真跟他去?”
张克也是没法,昨晚消耗气力不少,今早醒来体能已经下降得明显,咬牙道:“去!”
只有先活下来,才能有其他的选择。
二三几个跟上张克,张克几人随着虎儿一众回到寺庙,一股肉香味飘来,肚子蛙鸣般咕咕叫。
寺庙之中,架起篝火,一个大锅炖着大肉,火光闪动之间,映出一双双贪婪之眼。
虎儿几人眼底黑青,嘴唇毫无血色,张克进入寺庙之后,发现稻草上依旧有着昨晚杀人时留下的黑血。
本以为那血黑是因为夜色,现在天光敞亮,那黑血如墨,是真正的黑,难不成虎儿几人在张克没动手之前,就已经死了?
张克一阵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