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可有什么不适,要不要奴婢请太医过来瞧一瞧。”
文太后摆了摆手,沉声道:“不必了。”
似想到了什么,文太后朝着宫人问道:“皇帝如今在何处。”
“回禀太后,皇上还在宣政殿与众位大人们商议战事。”
文太后眉头紧皱,心里涌上浓烈的无力感。现如今战事吃紧,只怕不日便会被攻占。我儿登基不过两日,可如何撑得起这大秦江山啊。
“你且先下去吧。”
“是。”
“母后。”
秦子衿进来向文太后行了行礼,便又摆手吩咐众人退至殿外侍候。
“衿儿来了。”
文太后起身下榻,许是一时太急,文太后晃了晃身子,险些跌了下去。
“母后!”
秦子衿小心翼翼扶着文太后回坐至榻上,微微蹙眉,眼里隐隐有散不尽的忧思。
“母后,可是头晕症又犯了,朕这就让太医过来瞧一瞧。”
文太后轻轻拉住秦子衿的双手,“不必了,毕竟都是老毛病了,不打紧的。”
“母后,您怎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
文太后温柔的笑了笑,替秦子衿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温声道:“那群老匹夫可有为难你。”
秦子衿闻言垂下眸子,“大秦正是危难之际,他们自保都来不及,怎会为难儿臣。只是战事吃紧,现如今一个能担大任的将领都找不出来。”
秦子衿想起刚刚左相的话,眼里透露出无力感,“母后,儿臣是不是很没用。”
秦子衿眼睛有些酸涩,自燕朝发动战争以来,父皇竟仍然沉浸在酒色之中,昏庸至极。
而她既身为太子,便应担起国之重任,守护好秦国的百姓。
她已经多日未曾睡过好觉,但凡一入梦中,便会看见一眼望不尽的马革裹尸的战场。
可终究,还是护不住。
“衿儿……都是母后的错……”
文太后眼里的愧疚再明显不过,都是她的错,当初她就不该让衿儿女扮男装……
当年她满心都是对那人的仇恨,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夺了那人拥有的一切……
便叫她的衿儿,女扮男装……
秦子衿摇了摇头,与文太后极为相似的面庞此时有了一丝丝笑意。
“不怪母后,儿臣知道母后也是迫不得已,况且现如今儿臣已成了这大秦的王,拥有了至高无上的皇权,那可是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呢。”
文太后无奈得点了点秦子衿的头,苦笑道:“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来安慰我。”
秦子衿心里百转千回,眼底划过一抹复杂意味,母后守在心底多年的秘密究竟是何,秦子衿一时也弄不清楚,母后既不愿意告知于她,她便也暂且搁置那追究的念头。
“母后,儿臣……儿臣想与母后商议一事。”
“何事?”
秦子衿紧攥着手,“母后,方才在大殿左相言如今大秦已不堪一击,建议儿臣,修降书一封。”
文太后闻言沉默了起来,良久,两人相顾无言,不知该如何言语。
“母后,儿臣心底是不愿,不愿成为他国附属。可儿臣已然守护不住秦国百姓了,他们是无辜的。儿臣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降书,儿臣写。”
望着秦子衿坚定的眼神,文太后一瞬恍惚,心底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她的女儿啊,不该生作女儿身。
文太后握了握秦子衿的手,“衿儿啊,无论你作何决定,母后都支持你。”
“母后……”
秦子衿眼底红红的,瓷白的小脸有着些许泪痕。
她想,若不是生在帝王家,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