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体验一下古人是如何度过各种节日的,上次已然经历过寒食节,如今是端午,真不知,等到新春佳节时,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光是想想,宋知凝就来了兴致,她双目含情的看着虞朔,不自觉对他撒娇道:“王爷,臣妾还未曾真正的体会过端午节是如何度过的呢!”
虞朔听罢,不由想起她以前患有过痴傻症一疾,定然不可能像常人一样,与家人共庆佳节同享天伦之乐。
相比之下,他反而更要幸运一些。
想着,心疼之色染上他的眉梢,虞朔紧紧的握住宋知凝的一只手,宣誓一般,对她承诺道:“你放心,有本王在,日后的每个佳节,本王都会陪在你身边,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宠妻方面,虞某人他向来不含糊。
宋知凝欣然而笑,同样回握住他的手,两人十指紧扣:“那,王爷可不要食言,臣妾会牢牢记住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只是陪你过节而已,本王还不至于食言吧?”虞朔以手拂过垂在身前的一缕发丝,神情间的得意神色,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独属于少年的灵动姿态。
归根结底,他也不过才及落冠之年,即使心智再成熟,骨子里,也还有着少年气息。
虞朔本就生得好看,有一副好皮囊,眉飞色舞时,更是让自认为见多识广的宋知凝,瞧着他发起呆来。
她呆愣的模样映入虞朔眼底,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虞朔故作高深的咳嗽一声,在十指紧扣的手上施力一捏,帮着宋知凝,找回她走丢到九霄云外的心神:“本王好看么?竟会让爱妃你,盯着本王看出神?”
“谁盯着你看出神了?别瞎说!”回过神的宋知凝矢口否认她沉迷在虞朔的美色中,难以自拔。
虞朔桃花眼中的眼珠灵动一转,修长的手指抵住自己的下巴,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哦?难道说,爱妃心中所想之人,不是本王?”
“当然不是了!”
就算是,宋知凝也不会承认。
虞朔不高兴的眯起眼睛,“那是谁?你告诉本王,本王倒想见识见识,能占据本王妻子心底之人,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宋知凝听得出他在吃味,背过身偷偷一乐,又故作若无其事道:“臣妾就是说了,小王爷您也不认识他,既然不认识,臣妾何必浪费口舌。”
“不行!你非说不可!”虞朔径直把她扑倒压在身下的卧榻上,“你要是不说,本王就……本王就挠你痒!”
孩子气的话成功逗笑了宋知凝,她咯咯的娇笑着,丝毫不怕身上的丈夫回动手挠她,“臣妾就是不说,反正在臣妾心中,这人,就是比王爷好。”
她存心这么说,为的就是看虞朔吃味的样子。
少年吃醋时好看的剑眉紧皱一团,精致如画的面庞上,更是带着几丝恼火。
分明在意的很,又不愿让人瞧出他在吃味。
这样的虞朔,才会让宋知凝觉得真实。
“看来,本王是对你太好了,才会导致你愈发大胆起来。”
盘问不得结果的虞朔故意板着脸,想用皇家威严,逼迫宋知凝坦白交代。
宋知凝却知道,这男人,根本不舍的对她生气,“又不是臣妾要小王爷对臣妾好的,你完全可以对我不好。”
她倾身上前,凑到他眼皮底下狡黠一笑:“可是,你舍得吗?”
虞朔抿紧了薄唇。是啊,他舍不得。
他如何舍得,将这个灵巧如仙子一般的女子恶意对待?
必须承认,这个初见时,他看不上眼的小妻子,已经在无声之中走进他的心底。
“你就不是仗着本王,心悦你么。”
长叹一声,虞朔满目无奈的看着她。
宋知凝乍听见他的表白,一时之间竟未反应过来,愣在他身下许久才回过神:“王、王爷,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本王当然知道。”虞朔翻身从她身上下来,生怕再压下去,身体会起了反应,“本王说,本王心悦于你。那么你是否,又明白本王这话的含义呢?”
宋知凝得了自由,一骨碌坐起,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臣妾当然明白。”
正因为明白,她才会惊讶。
京城弟子纨绔,竟会对一个女子动心?
“你这是什么眼神?”虞朔被她看得有些不舒服,“莫非,你不信本王?”
宋知凝当即点了点头:“没错,臣妾不信王爷。你是谁啊?京城当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纨绔小王爷,你也会喜欢一个人?别开玩笑了。”
“你觉得,本王是在同你玩笑?”虞朔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些年来他在外假装纨绔,致使世人都相信,他就是个不务正业的浪荡公子哥,连他自己,都快以为这是真的。
与宋知凝的婚事本是一场意外,他从未想过认真对待,就在不久前他还信誓旦旦的对齐鸿钰说,宋知凝于他只是消遣。
如今看来,这个女人,早就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是否玩笑,臣妾并不在乎。”宋知凝大方摊手,“反正臣妾已经嫁给你了,这辈子,不可能是别人的妻。”
言下之意,便是她从未想过和离的决心。
虞朔听得出来,却依旧沉着脸,全身散发着“本王不开心”的气息,“你也别想成为其他人的妻子,除了本王以外,谁也配不上你。”
“胡说,难道臣妾,只配得上纨绔小王爷吗?”宋知凝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臣妾已非痴傻,可王爷还是那个王爷。”
“谁说的!本王有在读书,绝非以前那个人人不齿的……纨绔小王爷。”
说到最后,虞朔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缩在宽大衣袖下的双手,更是用力攥紧。
他该如何告诉她?他能否相信她?
事关重大,一旦轻易说出,倘若她将此事上报给虞弘,那他精心密谋多年的计划,便将功亏一篑。
那时,他不但对不起死去的父皇母后,更对不起,追随他的众多弟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