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郊区的第四中学,是一所寄宿制高中。
虽然教学水平比不上常情原先的重点高中,但也还算是一所比较好的学校。
其实对于常情来说,是不是好学校都无所谓。她本就是优等生,高中的课程早已难不倒她。
更重要的是,她早在穿越时空之前,就已经把她高考那年的各科试卷,统统背了下来。
“喂!转校生!”说话的人叫白子言,是和常情一个班的男同学。
现在是课间时间,常情的耳朵上带着耳机,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课桌上的小说。
“跟你说话呢!”白子言一把扯掉她的耳机,接着又蛮横的将小说抢了过来。
常情的耳朵被扯掉的耳机刮得生疼,但她依旧没有发火,只是转过头抿着嘴唇看着对方。
白子言长得很帅,高高的个子俊朗的脸。小麦色的皮肤,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但常情却很讨厌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实在太不像学生了。不仅染着烟灰色的头发,还在一双耳朵上,各打了三个耳洞。每个耳洞上,都带着三个明晃晃的小铁环。
“我有名字。”常情诺诺的说着,伸手想要拿回自己的小说。
白子言将手中的小说高高举起,板着一张不近人情的脸。
“做我女朋友!”白子言说话的声音很大,大到教室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常情楞在座位上,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我不认识你。”常情已经皱起了眉头。
“我叫白子言,黑白的白,太子的子,言出必行的言!”白子言冷笑着说道。
也许他觉得自己很酷,但常情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所以呢?”常情不耐烦的回道。
“现在我们认识了。”白子言说着,将手中的小说,重重的砸在常情的课桌上。
从这时开始,常情就成为了这所学校里的热门话题。
不知名转校生,被知名校草告白,怎么能不让人侧目?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常情拒绝了白子言的告白,却仍旧对她产生了严重的影响。
尤其是在女生中的流言最为恶毒,因为常情从不主动与人交流,孤僻的她竟然被人认为故作高冷,卖弄清高。
甚至还有人在背后叫她婊子。
常情并不在意这些,她本就是被定下死期的人,对这些污蔑全不在乎。
直到有一天的语文课上,班主任正在讲解课本。坐在最后一排看小说的常情,忽然被邻桌的女同学拿走了小说。
“老师!她上课看小说。”林雪从座位上站起来,手中拿着小说。
班主任见了以后,大步走到最后一排,从林雪的手中接过了小说。
“常情,明年就高三了。你竟然还有心情看小说?不知道网络小说都是精神鸦片吗?”班主任是个四十岁的女老师,板着一张褶皱的脸训斥道。
“老师,这不是网络小说......”常情只有无力的辩解。
班主任听后,将手中的书合上,看了看封面的书名。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班主任一脸错愕的看着书名。
“正经书也不能上课看!语文都不好好学你能看得懂?站起来,把《归去来兮辞》背一遍我听听。”班主任沉着脸说道。
全班的目光早已聚焦在常情的身上,都在等着她出丑,没想到常情却真的站了起来。
“余家贫,耕植不足以自给......”常情竟然真的背了起来,而且背的很快,让人一听就知道无比熟练。
班主任听得一愣一愣的,实在没想到她真的会背。但随即又想到,常情原本是重点高中的学生,有可能早就学过了这篇文章。
“再把《陈情表》背一下?”
“闻以表拜谨,情之惧怖马.....”
常情一开口,就听到全班的同学笑了起来,因为《陈情表》的开头不是这个。
但常情依旧默默背诵着,而一旁的班主任,却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常情当然是在背诵《陈情表》,但却是倒着背而已。要知道,她现在虽然是十七岁,但却是二十五岁的记忆。
当初她和吴久坂闲着无聊时,就喜欢比赛倒着背课文。
常情故意这样背,并不是为了炫耀,而是要告诉班主任,她有上课开小差的实力。
一堂课过去,常情依旧看着手中的杂书,她已经被班主任默许了。
之后又是数学、政治、历史、地理,每一科的老师都领教了常情的厉害,并都放任了常情不听课的行为。
发展到最后,常情竟然连教室也不去了,整天要么待在宿舍里看书,要么趁别人上课时,她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
这是件怪事,因此校长找到了常情,并给了她一套试卷。
毫无意外,除去数学外,各科成绩趋于满分,而数学则更是直接达到了满分的成绩。
校长当即乐开了花,除了给常情已有的特殊待遇外,竟然还自掏腰包,奖励了她五万块现金。
常情并不感到意外,不论是哪所高中拥有她这样的学生,都恨不得当成祖宗供着。毕竟校长追求的就是升学率,如果再出个全国状元,那整个学校都将出名。
但校长不知道的是,他给常情的试卷,虽然是刚刚新出的。但在常情的记忆里,她曾在高三时做过无数回。
有了校长和老师们的默认,常情终于无拘无束了。她可以翘课睡觉,也可以随意进出校门,微机室的电脑随便用,食堂的饭可以随便吃。
但常情并没有一丝开心。
她很孤独,每个人都像看另类一样看着她。
她没有朋友,宿舍只有她一个人,其他的舍友早已搬到了其他宿舍。
冬夜的操场上刮着冷风,常情一个人走在上面。
她穿着黑色的毛衣,毛衣外套着宽大的校服,单薄的身体仿佛被风一吹就走。
夜空中繁星点点,明亮的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竟是那么的凄凉。
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常情抬头看向月亮,像是看到了那天晚上,吴久坂落寞的背影。
那天,他一个人走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心里应该也在想着她吧。
常情默默的在操场上走着,她要足够累才能够入睡,要不然只要一躺到床上,她就会不停的思念着吴久坂。
教学楼里一片漆黑,所有的学生已经回到宿舍了,只有二楼一处教室里,还有两个人没走。
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教室里,撒在白子言冰冷的脸上,把他耳朵上的耳环,照的闪闪发亮。
“你打我?!你为了那个故作清高的婊子打我?!”林雪捂着被打了一耳光的脸颊,愤怒的叫道。
“你再多管闲事,会被退学的。”白子言冷笑着,他并没有开玩笑。凭借着他父亲的背景,要开除一名学生,简直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