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枣的手指泛着莹润的白。
她眉眼精致,眯着眼睛,吃枣安安静静地啃着,同时眼睛动也不动地看着电视屏幕,依旧是那狗血剧情。
四个小孩推推攘攘的,也挤到了沙发上看电视。
坐在她的旁边,花希小声试探,“妈妈,我们想这个周末出去玩。”
谢蕴下意识想反对,但脑海闪过李安的话,静默考虑。
白起见状,以为妈妈不肯,撒娇,带着微微的哭腔哀求,扯着妈妈的手,“妈妈,你就去嘛,我们会乖乖的,楚涵涵她出去过好多次了,我也出去。”
“半天也可以。”沈枫附和,虽然脸上平和,还是看的出他也很想的。
秦隶目光看着屏幕,没有说话,黑白分明的眸底看不清眼神,细看屏幕上可以看到谢蕴那一脸没表情的神情。
他腿微微搭着,穿着黑色休闲裤,小小年纪,一双腿却很长,露出一截脚踝,很白。
“行。”谢蕴别扭地欲要抽出被搂着的手,但发现被搂的紧,也就算了。
白起:“真的?”
花希笑得裂开了嘴:“你聋啦,真的。”
沈枫微抿着嘴,嘴角上扬。
“你们先把作业做完才能去,特别是小三。”秦隶漫不经心的,声音还带了点鼻音。
谢蕴想起上次的卷子,心里也表示认同,只不过没表现出来。
白起摸摸鼻子,非常乖巧的嗯一声。
一个人烟稀少的被荒废的郊外修车厂里。
一声枪响后,一黑衣男子胸口鲜血涌流,倒地而亡。
闻声后,一辆黑色的大众极速开来,停在后门门口,还没熄火,车内,胡明,靠着车窗张着头焦急的看。
不久,从里面慢悠悠走出来了一个穿着黑胶雨衣的男子,在日光眏耀下,身形显得修长。
秦邢一眼认出那是胡亥,他急忙向他招手,秦亥没说话,只是微微偏着头,又懒又散的走过来。
秦邢见他淡定,心下也松了许多,心想埋怨130组织给的活还真是不是人干的,前些年为了进入江湖榜上赫赫有名的地下组织,老大每天都是伤痕累累的回来,自从地下党的领导人被发现入狱枪毙后,现在很多地下组织都不太敢活动了,行事越来越谨慎严密。
秦邢将烟咬在嘴里,启动车子,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一看,是一条短信。
“哥”秦邢愕然开口,“S增加筹码了,我艹两颗千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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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室。
谢蕴撑着下巴,正在练字,桌上的手机屏幕好几条信息弹出来。
她面无表情地忽略。
等到练完最后一个字后,放下笔。
撑着桌子站起来,顺带弯腰拿了桌子里面的耳机,拉了拉低帽子去卫生间。
打开最后一个隔间。
她戴上耳机,压低声音,隔着手机都能她语气中少有的兴奋,尽管还是听着很平静,“老黑,两颗千醒草!”
谢蕴坐在马桶盖上,手指轻点着白色的无线耳机。
隔间门是虚掩的。
门外传来一阵规整的脚步声,但听得出还是有点急,拉开门。
花挺楼忽的愣了,一向清冷孤傲的脸上僵的迟钝,才发现上了黎生的当。
他没想到马桶盖上还坐着一个人,她目光寡淡,神情清冷,慢吞吞地抬头,眼神平静地看向自己,透过上面透明的小窗户的白色光线打在她那张脸上,精致极了。
见对方朝她朝他皱了皱眉。
“对……对不起!”花挺楼脸上竟然了点红,反应过来,关上门,一步一步若无其事地走出门口,只不过如青葱的白指握的有些泛红。
谢蕴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她的注意力全在老黑给她的回答。
“老大,上面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出面,你就饶了我的小命吧,我是你的直接联系人,要是出了点了什么差错,我会被骂死的。”老黑在电话那边苦口婆心的劝道。
“行。”谢蕴明显听得出来不情愿。
手机那头的一句话都没敢再说。
直接挂断了电话。
谢蕴将手机塞回兜里,拿下挂在耳朵上耳机,接着慢条斯理的洗了手出门。
晚上下班的时候,她跟暮雨一起出门。
黎生就在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哭喊着,“女神,我被人打了。”
两人抬头,黎生鼻青脸肿地走过来,站到谢蕴身边,祈求安慰。
暮雨嗤笑,打趣道:“你莫不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吧?被人打了。”
看到黎生的样子,谢蕴想起厕所的事情,也就明白过来是黎生搞的事,但她却不生气,反而想起了一些事,当年在孤儿院时,老黑也是这样捉弄别人,硬要拉着她,在厕所门口标签弄一下手脚,然后引别人去。
不过她还是淡淡地道:““下次作弄他时,你看清楚点,我在不在里面。”
“啊!”话出,其他两人都是一惊。
此时,转角,花挺楼和陈薇走了出来,两对人马相对上。
“小花……花!”黎生瞪大眼睛,现在还是挺怕的,之所以整他,是因为他老是看不起他女神,他不服,所以就想做弄一下,只是没想到一不小心把女神坑了。
花挺楼神情冷漠,看样子还是很生气,直接走过他们,一切动作行云流水,很快速,没有人看出当他目光触碰到谢蕴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时的一丝窘迫。
陈薇跟在花挺楼的身边也直接略过他们,腰板挺的直,不看谢蕴一眼,心里自满,在这公司能站在花挺楼的身边都是最有前途的艺人。
“怎么回事?”暮雨低声跟谢蕴八卦。
“对对,女神你怎么就在里头了呢,你平时很少去厕所的啊?”黎生懊恼但也好八卦地想听,附和。
谢蕴没回答她们的问题,顿了一会儿,说,“我最近没钱了。”
黎生:“……”趁火打劫。
暮雨早就习惯她的爱财,催促,“行行,五百块够了吧?详细点啊。”
“行。”
没走远的花挺楼:“……”脸黑了。
走出夏安传媒公公司,与黎生等人道了别后,谢蕴微微低着头,慢慢地走着,她没有开院长给她买的小本田,她给了许昌平,一来可以让他接送孩子,二来可以开着它跑业务和去夜校学习进修,多赚点钱。
突然铃声响起,她从环保袋里拿出手机,是院长发来的,她还是那些事,叮嘱她好好照顾那四个小家伙,很好,依旧半点都没提到她。
接着又是一条信息,那是几串银行卡号,谢蕴每个月都会往这些考号上打钱,她建立的慈善基金会每年都花费很大一笔钱,说实话,她这样做,不是处于善心,只为一人好。
记得那年七岁,那个男人和女人几乎是不分昼夜地吵架,女人埋怨男人白天黑夜不见人,男人埋怨女人不理解自己。
就这样,男人女人都没理她,别的孩子也都认为她有问题,不愿与她相处,因而她自小是孤僻的,有一天,实在是无聊得极其,一个人走着走着便莫名的到了一条河。
河水很平静,就像是没有流动一样,她看来一会儿,甚是无趣。
忽然一段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传到了耳边,她寻声望去,发现一小男孩在河水的另一边趴着围栏杆正准备往上爬,小男孩的模样,她忘记了,但是她记得他那双眼睛是好看的。
那小小个子挣扎着顺着一根杆子想往上爬,等爬了些,又滑了下来,笨拙的样子甚是有趣。鬼使神差的,她走了过去,站在男孩的傍边,想看看这个男孩是怎么爬成这个样子的。
小男孩回头,才发现身后站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孩,小女孩细碎的刘海下有一双水晶球似的灵动的大眼睛,她站定了那里,好像不想走了,摆明是存心想看他笑话。
男孩抽了抽小鼻涕,揪着那粉红的小嘴巴,生气地喊着,“看什么看,没看过小孩子跳河自杀啊。”
“没见过,其实自杀选择游泳是不好的,我试过,呛!难受!”小女孩认真老实回答的,她心思挺纯粹的,心里的想法如表达一样。
“哦,这样子哟,那你觉得怎么样子好?”小男孩心思也是很单纯的,对于这危险的发言,没想别的,爬下来,转身望向小女孩,竟真的打算请教。
于是乎,怪异的一幕出现了。
夕阳西下,两个七岁的孩子肩并肩坐在一条小河栏杆傍边,讨论着哪种死法比较舒坦。
“吃安眠药怎么样?”
“不甜,还很噎!”
“那跳楼?”
“会摔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