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吧,我知道你在楼上,你房间还亮着灯呢。下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就在这等你,你不下来我不走。王昊仰着头看着心里的那处明亮,就是不甘心,就是不想放弃,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就是没有为什么。
林可往外头瞧,入目那抹刺眼的红,车旁站着的黑色身影让林可心里一紧,像是被拧紧了的发条一样。她还是下去了。
上车。王昊看着林可并没有多说什么。
车子兜兜转转停在了一家楼房下。林可跟着王昊往里走,左转右转,上电梯停在了六楼。林可看着王昊掏出了钥匙,打开了贴着卡通皮卡丘、哆啦A梦的门。
王昊没有着急进去,站在门外看着林可,慢慢地说,你说你在医院看多了白墙白地板天花板,那白刺得你眼痛,所以你不喜欢家里的墙全都是白色的。你说你喜欢草地的青绿、天空的蔚蓝、薰衣草的浅紫、棉花糖的淡粉、雏菊的鹅黄。你说你喜欢布艺的欧式沙发,小小的,能坐下两三个人的就可以了。你说你想在阳台弄一个好看的铁架子,在上面养些多肉、向阳花。你说希望阳台可以大一点,能放下一个小吊篮,整个人都能躺上去的那种,最好在旁边有一个圆圆的小白桌。你说希望有一个小房间,有一面墙贴上了镜子,可以给你练舞用。你说你不喜欢厚重的榻榻米,希望窗户就是窗户,按上白白的纱帘。你说你想养一只猫,叫它奶酪,小小的,蓝白蓝白的那种,可以在沙发上抱着它看电视。
王昊说完了,打开了玄关的灯,暖黄暖黄的。看着林可示意她往前走。
进门入眼是鹅黄的墙,和暖黄的小灯融在了一起。林可的眼睛突然有些许发涩。转身是一条直直的走廊,刷成了青绿色。右手边是客厅,林可慢慢的往里走,伸手打开了墙上的开关。啪的一声,隐在黑暗里的心露了出来。客厅做高了一个台阶,铺上了绒灰绒灰的毛毯,布艺的沙发靠着墙,纯白的小圆桌在纱灰的沙发前格外显眼。墙,是薰衣草的紫,天花板,是天空的蔚蓝,地板,是古木的茶色,没有她害怕的白。
阳台的摇篮旁有个茶色的小圆桌,桌子上摆着瓷白的花瓶,瓶里插着妖艳的玫瑰。
推开第一扇门,很空,里面什么也没有,墙和天花板是棉花糖的淡粉,什么东西都没有。
推开第二扇门,入眼是窗户前浅蓝的纱帘,一张很平常的床,套着深灰的床单被套,旁边的桌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推开第三扇门,窗户前的小桌子上摆着几盆花,淡粉的纱帘被拨在了两旁……
放下好不好吗?林可走回了客厅,盯着鞋尖问王昊。
不好。王昊抓着林可的肩强迫她看着自己。我这十几年来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放下?我放不下,我不想放下。我们以后还要去找奶酪的啊。我们还要给奶酪挑猫粮,还要带它去散步的啊。为什么要分开?不分开好不好。
王昊,我们认真谈谈。
那晚的灯,亮了很久才灭,阳台上的玫瑰娇艳欲滴。
林可说了好多,关于现在,关于未来。
春天,生机勃勃的时节,花儿含着苞等待开放,叶子吐着芽慢慢生长,南游的燕雀也都回来了,呼吸着春雨洗涤过的空气,踏上奔波的路程。
在广州的分社建好了,王昊率先申请带队前往工作。分社离王昊那并不远,也就十分钟的车程。
早上八点多王昊就起床了,去厨房煎两个鸡蛋,下两碗面,然后去林可房间看看林可有没有起床,记着林可睡了多长时间,把她叫醒。收拾收拾,聊聊天,差不多十点了带着林可去超市。挑挑拣拣,两个人挑了半个多小时的菜后,结账,回去做饭。吃完饭收拾收拾,十二点多,睡会儿午觉。快两点的时候起来出发去分社,去盯梢,准备上台。三个多小时后,等所有人都收工后,师兄弟几个人聚在后台叫外卖。吃完休息一会儿,晚上七点半开始准备晚场表演。九点半,王昊提前溜了回来,看着林可坐在沙发上等自己的样子,奶酪缩在林可怀里,饭桌上的菜还没有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也许有人觉得这种生活很温馨安逸,也许会有人觉得这种生活平淡乏味、难以想象。
王昊尽量控制林可的嗜睡在自己工作的时候,每天把台上师兄弟和观众的互动告诉林可,吃完饭后,带着林可和奶酪下去散步。
小丫头,你怎么都不看我手机的啊?王昊靠着林可坐了下来。
你手机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吗?林可抱着奶酪顺毛。
当然没有了。可是我看其他女孩子都会查自己男朋友的手机的啊,你怎么都不看一下我的手机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啊~啊~不行~不行~不行~王昊大篮球一样的头蹭着林可肩膀,把林可吓了一跳。
林可一把把王昊的头摁了回去,奶凶奶凶的说,你别吓到奶酪了。
王昊委屈的看着林可只顾着撸猫,拍下了她侧面撸猫的照片,发微博,配文:哼,这娘们居然不查我手机,撸奶酪去了!生气气!
下面评论什么的都有,有说奶酪好乖的样子,有说嫂子好好看的,有说嫂子好瘦的,有说嫂子真好的,有说王昊运气真好的,被赞最多的评论是王哥失宠记第一天。
林可看到了就只是笑了笑,对这些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