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考完驾照后就没开过车了。”她一边说一边脱掉了脚上的鞋。
听到这句话，祁瑾一把摘掉墨镜瞪大了眼。
方沫瞥了他一眼，随即扯出一个微笑：“这样顺眼多了。”
祁瑾冷哼一声，将墨镜别在了自己T恤的领口。
“下个路口左转弯。”一路上祁瑾都在做着导航的工作，重复里的话，因为他把手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小，所以上面的内容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知道，而方沫要想开对路，就得认真的听他说的每一句话。
“你能不能让我直接听导航。”她的表情淡淡的，话里听不出喜怒。
祁瑾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纵使耳边的风再如何的吹，也不能拂平他心里的创伤，更不能吹散她那句话里蕴藏着的刀子。
没有了祁瑾的叽里呱啦，方沫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就连路上的红绿灯都变得格外亲切，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感受到别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感觉了。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她去比较车窗两边的景色有何不同时，却意外瞥到了浑身散发着忧郁气息的祁瑾，他正头靠在座椅上，望着另一边的风景，却不作任何反应。
但是单从这个动作看上去，方沫还以为他是困了，就没有打扰他，按着导航的指示继续开下去，结果车子停在了人民医院门口，手机里传来‘目的地已到达，本次导航已结束’的提示音。
祁瑾听到后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然后取下安全带开门下了车，径直从大门走了进去，而被抛在后面的方沫停好车后就赶忙跟了上去。
“喂，喂。”方沫迈着碎步跟在他的身后，轻声唤了几句都不见前面的人停下。
因为祁瑾走的极快，加之方沫穿的又是高跟，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祁瑾。”
祁瑾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倒地的声音，他心下一惊赶忙调头回去，却发现方沫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不远处摔倒的小孩被好心人扶起后就嚎啕大哭。
“你来这里干嘛？”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见对方身上的穿着后，就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看病啊，你想看我被活活挠死吗？”
方沫点点头，又把多出来的衣服扯下来还给了他：“我不冷，你穿吧。”
他瞟了眼站在门口的人影，缓缓开口：“不想成为被讨论的对象，就穿的严实点。”
方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确实有几个人对这边投来异样的眼光，嘴里还碎碎的念叨着些什么。
她利落的将衣服穿好，将上身包裹得一丝不漏，然后对着祁瑾回了句：“那你快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祁瑾点了点头，然后在方沫的注视下去窗口挂了号，接着进了就诊室。
留在原地的方沫见大堂里还有些空位子，就过去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坐下，一边揉着酸软的小腿，一边打开手机查看新的资讯。
没过多久，她的身边就坐过来一个男人，因为方沫极为专注，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直到他等得不耐烦，用胳膊肘推了推方沫的手臂，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人。
“有什么事情吗？”
面前的人约摸30，40岁的样子，头发被整理的油光发亮，身上散发着的劣质香味直冲鼻腔。
“小妹，刚才的那人是你男朋友吧。”
方沫觉得他有些眼熟，应该是刚才站在门口讨论自己那堆人中的一个。
“不是，怎么了？”
男人像是松了口气，一笑起来脸上的褶子就更深了：“没事，小妹缺不缺钱啊。”
方沫没有回话，只是呆愣的看着他。
“我这里有个兼职，不知道小妹有没有意愿呢?”
就在她迟疑的空当，对方就把一张粉色的卡片塞到了她的手上，定睛一看，上面印刷着一些露|骨的女人照片和一串联系电话。
见方沫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男人又连忙补充道：“你可别以为这是个不正当的职业，有好多的模特演员都在干这行，每月不仅仅有保底，还有提成，干得多干得好还另有奖金，若是有固定的用户，这工资嘛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了。”
方沫没有说话，只是顺手将卡片塞进外套右侧的兜里。
男人将她一系列的动作尽收眼底，还以为对方是不好意思，这个动作的暗示意味已经足够明显了。
为了不错失这个好苗子，男人又开口问了句：“小妹都懂些什么啊，吹|箫会不会？”
“不会。”
男人干笑了两声，刚想出言安慰她说没关系可以慢慢学，结果对方又补充了句：“不过我会吹唢呐。”
“唢呐？”男人摸了摸后脑勺：“这是什么玩法，没听过啊。”
“专给你妈听。”
说完这句话，男人的脸一下子就垮掉了，偏偏这时候方沫又说了句：“国家严禁黄赌毒，你这样公开招收卖|淫人员，不怕我报警把你抓起来吗？”
碰了一鼻子灰的男人啐了一口，说她不识好歹，嘴里还不断的冒出一些极为难听的用词，引得周围人频频注目。
“证据就在我口袋里，不怕死的话就跟我去警局走一趟，这样我还敬你是条汉子，做不到的话就滚。”
男人当然不会因为这一件小事赔上自己的下半辈子，于是起身白了她一眼，将手机揣进外套的内衬口袋里，冷着个脸就走了。
男人走后没多久，祁瑾就拎着一个印有人民医院字体的纸袋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然后把一双拖鞋扔在她的面前。
“走了。”
方沫换掉鞋子起身和他并肩出了医院，往着停车位方向走的时候，祁瑾却突然从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方沫瞪了一眼他抓着自己的手，祁瑾注意到她眼里的杀意就立刻松了手。
“那边有一个超市，去买点生活用品吧。”他指着不远处一座灯火通明的建筑，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方沫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可我家的东西还没用完。”
“那你介意我到你家去借一点吗？”
“其实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去逛一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