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广场趋于平静,只剩下寒气结成的露珠在建筑管道上凝聚,一点一点变的圆润,直到某一刻顺着充满铁锈的管道从高处滑落,
“滴,滴,
啪”的打在了楼下作坊的雨帘上。
“呦,这么早出摊啊,过年也不好好歇歇。”说话这位正等在站这个早餐摊旁,顶着把旧雨伞,
“雷打不动,一年连轴转整个辛苦钱,您怎么也这么早?”摊主一边寒暄,一边操练起手中的家伙事儿,做起早餐。
拿雨伞这位说道:”别提了,昨天和老婆吵架,今天接通知,还得去临时加早班,这天气也反常的要命,雾蒙蒙的简直啥也看不清。
老规矩,一碗混沌打底,外加一个面包。”
”清早的街道窸窸窣窣,此时一个头戴咬舌帽,面带口罩的清瘦人影渐渐在雾中变得明显,脚步轻缓,没走两步身体一阵抽搐,口罩上似乎有什么在蠕动,
临近早餐摊,一句也不说,店家倒还没吱声,
拿旧雨伞这位倒是热情,打破着一丝尴尬,努努嘴说着:“爷们,来把毛巾擦擦脸呀,新年第一天,你那脸上怎么脏兮兮的,哈哈哈。”
戴鸭舌帽的那位,也不吭,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摊位,双手捣鼓了下脸,弯着腰转过身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到:“你看看我这样子,干净吗?”
只见脸上蠕动的不是别的,他的嘴里正含着一块儿泛紫的肉块儿,嘴角肌肉向后方撕裂开来,清晰的看到后槽巨大的臼齿,
犬齿刺过肉块儿,扎在下巴磕上,红色的液体顺着牙齿,
“啪嗒,”
滴在了那把旧雨伞上,
拿伞的兄弟哪里见过这场面,七魂如今早已丢了一半。
“昨晚我和媳妇在时代广场没吃饭,今早我好饿啊,你说怎么办才好。”
话正说着,双手便扑向了那位热情的绅士,狠狠掐住那正吞咽着馄炖的咽喉,硕大的牙齿狂暴的扎进那暴起的青筋中,
一声闷响之后,深红的液体淌在那把黝黑的伞上,反而散在清晨薄雾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透亮。
一旁的摊主早已瘫坐在案板前,眼睛瞪大的看着这一切,一切电光石火之间,喉咙里像塞了几斤棉花似的,想喘也喘不过来气来,
颤抖的双手用力地按住摊在水泥地上的膝盖,努力得想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此刻他脑中一片混乱,看着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那位先生,好像刚宰的的一头肥猪,胸部迸出的血液,还在痉挛着的肌肉碎块儿,
他想起了昨晚还在盘算着新年的计划:生意渐渐变好了,给家里的老妈买辆电三轮,去买菜,寺庙拜佛都方便。
而这一切到今天早上都变的无足轻重了,便从此倒在了自己的想象中,或许这就是辛苦半辈子的老百姓的一生,临走连丁点儿声音都没发出,实在窝囊。
薄雾却渐渐不见消退,变得越发浓厚,摊主前的那双红眼一阵吞咽之后,在薄雾中越发红亮。
他擦了擦嘴角,弯腰捡起那块儿发紫的肉,叼在嘴角,
闷闷的说着:“媳妇,乖,咱们走。”
美好的一天,就此开始了。
坐标s市北区,学生公寓内,
箫剑凌晨4点才进入梦乡,此刻正酣酣大睡中,
“把这个求极限,然后套下面这个公式,没问题”嘴里正含糊不清的嘟嘟着什么,对他来说,美好的今天还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