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帅说出几句狠话，心里突突直跳。他虽然常和人吵架，但是心底并不狠毒，多半是年轻人鸡毛蒜皮的吵闹小事。
听王钰这么一哭一闹，陈帅意识到李普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他再看看交警大队的两名警察，两名警察神色严肃，左右劝说着王钰。
最后，是舅舅的朋友朱警官出去喊了一个女警员进来，把王钰劝说着先出去安静一下。
赵警察和包警察看到王钰出去了，这才说道：“你们别怪王钰情绪失控。她老公的情况十分严重。”
陈帅快哭了。他感到一阵热流涌到了自己的眼睛里。随即陈帅提醒自己，到底怎么了？他怎么这么脆弱？
待众人都又坐回去，赵警察慢慢地说道：“我们刚刚也去医院探望过李普。他家里已经花了几万块了。他家在农村，双方老人目前还都由兄弟照应，暂时不用他操心。可是李普这一倒，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舅舅问道：“李普深夜出了车祸，为什么王钰恨我外甥恨得这样？“
赵警察看了一眼陆伟，说道：“陆伟是个病人，当时到车祸现场的交警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立刻知道这是谁了。何况陆伟又是个孩子，所以，没有多问陆伟问题。当时现场查看的结果，没有任何大型车辆突然迎面向面的驶来的痕迹。整条路段，只有面的自己的轮胎在路面上擦出的痕迹。我们本来也以为是李普过度疲劳或者什么别的原因导致失控。“
包警察在一旁接到：“直到我们接到王钰的电话。李普进医院以后，一直昏迷不醒。现在还在输着氧气。尤其是头部伤势很严重。王钰说，医生告诉她，即使李普能活下来，搞不好也会是长期昏迷。所以王钰刚才发疯，毫不奇怪。李普在医院里，躺了两天三夜，一直都没有任何反应，全靠各种管道系统维持生存。不过今天早晨，王钰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有新情况。我问她发现什么新情况了，她说，李普在七点多的时候，醒过几分钟。“
舅舅和陈帅对视了一眼。陈帅故意不去看陆伟，但是，他确实感觉到陆伟的验光冷冷地向这边投射过来。
李普苏醒了几分钟？
如果李普是真的苏醒了那一小会儿的话，王钰又知道些什么？
“王钰说，李普在那个时候，说了一句话。”赵警察说，“她说，李普反复说‘鬼’，他说他看见鬼了。“
陈帅的脸皮抽搐了几下，这一次，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去看自己的表弟。陆伟的眼光也正好投过来。
陆伟坐得距离他大约有三米左右远。陈帅依旧可以感觉他目光里的……某种实质般的怪异。
但是，这确实是自己的表弟。
陈帅没有插话。他觉得，他还是不要插话的好。
倒是舅舅笑了起来，说道：“赵警察，您相信鬼怪之说吗？“
赵警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严肃地说道：“我已经从事了十几年的交警工作。这些年，各种血淋淋的惨剧也看过不少。也听过一些乡下的公路段有‘夺命公路’的说法。不过，我是从来不信的。在这一行干得越久，经验越丰富，就越不会相信那些无稽之谈。常出交通事故的地段，必然是交通隐患比较多的地段，跟灵异扯不上关系。再说了，李师傅出事的那个路段，真的算不上传说的‘夺命公路’。那路边还有新作的地坪和两层楼房呢，这一下全叫这趟车祸给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