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玄王下的什么令。龙旗卫推推搡搡的把人都聚到一处,后来又都撤了回去。这是怎么了?”“四面的城门都封堵住了,不让百姓出城,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要围堵行刺的刺客团伙吗?”“要是三两天捉不到,城里发生暴乱就惨了。客官茶寮酒肆就连花楼都躲满了人,要怎么查?”“还不是苦了这些无依无靠的贫苦百姓和小本商人。怎样才好?”赵天涯踱着步子,左右的乱走,心情混乱如麻。就盼着早一点见到一个半个的玄家人也好有个问话的。
“好歹,我们家就在城里,我们回去避一避风头吧。”“老太太,太太还不知道着急成什么样子呢。我们快回家吧,晴儿怕怕的。说不定刺客就在身边呢。”赵天晴靠在赵天涯的后腰上喃喃的说着,城里的气氛灰蒙蒙的,让她打从心底里不安和困顿。
“晴儿你先回家去吧,告诉母亲——哥哥和三皇子在一起呢。大王庆典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三哥哥有的忙呢,告诉父亲母亲,就说——哥哥先不回去了。”赵天涯把赵天晴亲手交到一个看起来忠诚老成的赵家军士手中,再三叮嘱保护小姐的安全,回府禀报了母亲再回来让他放心。
“小雨呢?!”“天涯——小雨呢?小雨呢?”玄昊跑进赵家的车马营里,横冲直撞的寻找着最最让他放不下心的江小雨的身影。大家手忙脚乱的忙着收拾拆解帐篷,哪里得空跟着玄昊找人去。玄昊在人群外看见了赵天涯,一个虎扑抱上去,摇着赵天涯只问就江小雨在哪里。
“鬼才知道,知道才有鬼。”赵天晴十分不高兴,玄昊谁也不问,什么都不说,偏偏着急一个才见了不到一天的讨厌鬼。“他呀,看见一个白影儿,叫着嚷着。跑没影儿了。谁还拦着他?哼。”
“你们看好他呀。现在这么龙旗卫到处抓人,一个小孩子,他怎么能乱跑,到哪里都是危险的。”“他跑去哪里了?”
“那个讨厌鬼,是叫着什么——先生——先生的。跑走的。”“玄昊你真是的,讨厌起来就知道怪罪我哥哥。哼。”
“晴儿你先回家去。三哥哥,我们分头去找吧。”“小雨兄弟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又容易和人争斗。”“快找吧。”赵天涯虽然不能完全体会玄昊的心急,也预感到了事情的麻烦,一头扎进人群,朝着赵天晴指着的一个方向奔去。
“你是谁呀。”“推来推去的——不长眼睛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拿下。”
一小波龙旗卫围着一个柔柔弱弱的白衣女子,仿佛围攻一只雪白的羔羊,各个口水直流,这个女孩子正是——玄昊的心里人——肖洛雪。龙旗卫们想着若是将这个无依无靠傻里傻气又有些疯疯癫癫的小丫头,屈打成招,交差倒也省了许多的功夫。
没错,这个看起来傻乎乎又有些疯疯癫癫的外乡丫头,正合适做那只替罪羊。
“军爷,对不起,我听见我家的小孩子在那头不停地叫我呢。我好着急,我要去找他,不然他找我找得急了。会咬人的。军爷。”肖洛雪孤零零的一个人,无助的求饶着。
肖洛雪一边摇着头,后退着、闪躲着上前捆绑他瘦弱身子的绳索,一边忙不停的作揖鞠躬,好话说尽,就差跪地求饶了。
龙旗卫的套索却始终没有得手。不知道事情原由的旁人还以为是龙旗卫的人,闲来无事在这里戏耍着这个慌不择路,又被吓得面无血色的柔弱少年呢。龙旗卫总以为,他们一回捉不着,两回扑了空——这丫头真心不能小看,这脚下头,一定盘着什么江湖中怪异的轻功步法,又好像有什么瞬间移动的本事。
“叫呀,叫呀,再叫呀——谁叫你呀。我们可没听见。哈哈哈。”龙旗卫合起伙来纵身一扑,那个肖洛雪怎能束手就擒,只看见她本能的一个转身轻飘的闪躲,竟然带出一丈清寒的管箫,轻轻无力的抓在手里。这哪是什么上乘的轻功脚法,分明是一种飘逸轻灵的舞步,芳名叫——流风回雪——带上长长地水袖和流苏的女子发式跳起来,那叫一个仙!一个美!
此舞源自大周内廷,大周灭亡十二天年之久,此舞依旧盛传不惜,可见女孩子们对这种飘逸轻灵的舞步是何等的痴迷。
“瞧瞧——瞧瞧。手里拿根棍子,又不是个瞎子。”“如此装束雪白一身的惊悚可疑,还说不是刺客同党。”龙旗卫那几个饭桶,被肖洛雪流风回雪似的转身盘带,摔了个了大马趴,站起身来,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鲜血,叫骂着——
这群人拿着棍棒套索折腾的灰头土脸,竟然还没有抓住这个手无缚鸡之力,柔弱的像个小女子的胆小少年。龙旗卫的人,又气又恼,决定拿出他们斩妖除魔的看家的本事,不再手软。
“军爷,小人不是瞎子,也不是刺客。这个是箫——管箫。军爷。”肖洛雪双拳难逃众手,又不能真的和玄天城的官兵动起手来,现了练加身份,自讨麻烦,肖洛雪越发的孤立无援,几乎给龙旗卫的人跪下了,嘴里不停地求着。可是道歉的话说了几遍,就像是对牛弹琴,毫无作用。
“拿过来,让我们查验查验。别是什么行刺的凶器!”“拿过来!”“撒手!快点儿!”五个人一步一步的紧紧逼着,直到被逼到肖洛雪退无可退的角落里,颤颤发抖的的靠在一朵小墙下头,拼命地摇着头,喘着微弱的气息。
“军爷,别拿断了它,留神——伤了军爷的手脚。军爷——军爷——”龙旗卫几乎掰断了肖洛雪的两只纤纤玉手。终于,收缴了那根湘妃竹子刨制的素青的管箫,相互传着翻找着,哪怕是一根倒刺都可以把这个只会瑟瑟发抖作揖求饶的小白痴捉起来按个刺客同伙的罪名交差。可是找了半天,并无破绽,龙旗卫小分队的头子,耐不住性子恼了。大喝一声——
“去,你们几个,把她这身奇奇怪怪的活死人衣服给扒了,别让这个臭丫头偷偷藏了什么凶器。”
肖洛雪一听这话,拼命地仰着头,绝望的仰望着天空的一角,湛蓝色的平静。自己也把藏在手心里的两颗小小的铃铛似的蓝色东西丢在脚边,龙旗卫一时抓人兴起,并没有留心肖洛雪暗暗的丢了一个什么蓝色的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