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雅无奈地摇头:“小宁,你受她的影响太大了,她那种人,你跟她较什么劲儿啊?有这个必要么?这样跟她较劲只是在浪费自己的精力和时间呀!你想想看,这些人加入联盟后,我们要怎么管理呢?要怎么组织呢?组织大家做什么呢?如果没有组织活动,这个联盟就是一盘散沙,没有凝聚力,大家会越来越没有联盟的概念,那它存在的意义在哪里呢?以后还有什么发展前途呢?还有谁会继续加入呢?那时候,还不是要解散嘛!”
苏宁听着她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既不服气又做不出回答,急得抓耳挠腮,甚至眼眶泛红:“什么嘛!当初明明说好要成立一个联盟,捍卫我们寝室的,现在才刚开始你就打退堂鼓!我是没有想过这些啊,但这些可以以后慢慢完善嘛,既然你想到了,就可以去做啊!哪个集团刚成立的时候不是这样慢慢来的嘛!你就只想到以后要解散,就不会想想以后会越来越好啊?你也不想想,现在我们是什么处境,没点儿人气能行么!到时候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铁定被欺负到死!那就真如那个女人说的,永世不得翻身了!”
赵一一看两人越讲越激动,赶紧出面打圆场:“好啦你们两个!有什么事不能回寝室再说么?站这儿吵架算个什么样儿?家丑不可外扬,你们都没听说过么?”
丁宁雅其实没有生气,她只是觉得这样行事太鲁莽,太欠考虑欠计划,而且她向往的生活模式是风平浪静,她不愿意这样被推在风尖浪头。
更何况,在她看来,这根本是一场没有意义的竞争,她还在想着,只要她们保持低调,不主动去招惹梁露,避开她一些,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大家都会遗忘,她实在不想这样明刀明抢地,把小事化大。
看看赵一一嗔责的脸色,看看苏宁泫然欲泣的模样,她叹口气,把苏宁拉到身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被欺负,怕我被孤立,我没有说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和她们争这个没有意义,赢了又怎样呢,树大招风,赢了只会引来更多的敌人,我只是想和你们大家在一起,度过轻松快乐的大学生活啊。”
赵一一也转到苏宁旁边,边拍着她的肩膀要她冷静,边看着丁宁雅说道:“宁雅,这次连我都不帮你,你的这想法太不符合实际,不是太过消极就是太过乐观,你想想,现在都闹成这样了,她们还会轻易地放过我们吗?如果我们再退让,不但不能轻松快乐,反而会助长她们的气焰,让她们更嚣张,更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们,我们现在是尊严保卫战啊!而且。”
她看看周围,忽地降低音量:“你忘了我们说过的事了吗?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探探主席的心啊!”
丁宁雅沉默,这些道理她是知道的,她只是不甘愿啊!说到底,她的这些麻烦都是那个人惹出来的,梁露也好,谁都好,她们之所以会看她不顺眼,全都是因为那个人的关系,就连苏宁被取消面试资格,也都是他害的!现在她要是和梁露竞争,不就等于是为了他而竞争么?她一千一万个不甘愿啊!
最让她不甘愿的是,自己明明没有那个想法,明明不喜欢他,凭什么要为了他而争个你死我活啊?这太扯了嘛!太不符合她的人生哲学了嘛!
可是……
看看旁边瞪着她,大有她敢摇头就继续说服,不说到她点头不罢休的两人,丁宁雅心里又涌起了那股熟悉的无力感:梁山上的那些人,应该也有和她此刻一样的心情吧?
三人争辩了一会儿,无意外的以丁宁雅落败告终。
在心里叹口气,无奈地把自己想象成即将上梁山为寇的“天涯沦落人”,丁宁雅再一次无力了,她发现,自从来到大学以后,自从认识了这两个猪以后,自从遇到那个人以后,她就经常感到无力,那些吵架时说得流利的词句,这会儿像是全都远离了她的脑袋,只留下单调无用的几个“可是,但是”给她,一如面对那个人时,她所有的冷静都灰飞烟灭,所有的理智都化为冲动,所有的应变都宣告不及格,想破头也只能想到“土匪,厚脸皮”之类,拼死命压抑还是会被他牵着鼻子走,轻易的就被他带动情绪,除了赌气,怄气,憋闷以外,再也翻不出新花样。
再叹口气:这难道就是以前常听说的“命中克星”么?
丁宁雅心中的暴躁小人在捶胸顿足刨地抓墙,仰天长嚎:“不甘心啊!不甘心啊!为什么只能是唐僧念动紧箍咒,孙猴子不能有其他办法反抗?为什么那么俊秀的小白龙非得变成可怜的马,不能说话不能玩还要那么辛苦?为什么天上的鹅毛要等窦娥死了才开始飘?为什么冤鬼由人变成却反而比人厉害?为什么好人要等死了才能过好日子?为什么她丁宁雅要遇到这样的事?为什么只能是他欺负她而她只能接受?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他随时看起来都那么妖魅邪肆,完全不顾别人意愿地拐带着别人的眼球?为什么连和大家一样的步行,他都硬是要突出他的与众不同,要显得那么优雅魅惑……咦?”
任由心里开着小差,和苏宁赵一一手挽着手,正准备走进食堂的丁宁雅忽地睁大眼睛,看着那个正穿过左边的碎石小径,向着食堂方向走来的瘦削修长身影,身体比脑筋动得快地迎上去:“你!你给我站住,我找你好久了!”
苏宁和赵一一嘴巴半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急冲而去,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虽然说要试探主席的想法,也不用这么着急吧?现在是食堂门口耶!宁雅不是一向最怕出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