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关键问题。”赵一一踮起脚,趴在窗子边往里看:“关键问题是,你和宁雅不是同时交表的么?怎么还没叫到你啊?”
拍拍平坦的小腹,她假装哀怨道:“天可怜见,我这厢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怎么知道!”苏宁比她更着急,巴不得直接冲进去:“怎么回事啊?”
“不要急,等等就到啦!”丁宁雅一手拉一个,将她们拉离窗边:“拜托,你们别那么丢脸好不好,明知那玻璃是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的,你们还趴在那儿,想看什么呢?”
好不容易安抚下两人,丁宁雅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个能转移她们注意力的话题,三人边聊边等,不知不觉间,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天色越来越暗,直到最后一个人走出办公室,过了约五分钟没再听到喊名字时,三人才意识到不对:“面试完了?我(小宁)呢?”
看看安静下来的周围,又看看不知何时已亮起了灯的学生会办公室,苏宁垮下肩膀:“算了,我们走吧,我连面试的资格都被取消了。”
“也许是漏掉了,我们敲门去问问吧,他们还在里面。”
丁宁雅不甘心地上前,却被苏宁拉住,她惨兮兮地摇摇头:“不要去问了宁雅,不可能是漏掉的,谁都没漏唯独漏了我,还不够明显吗?”
赵一一也拉住她:“别问了吧,到时候他们说些谴责的话,我们更难受。”
“可……”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丁宁雅被两人拉走,只好一边尽力安慰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拼命忍住不哭的苏宁,一边在心里下着决心:下次再遇到他,她一定要跟他说说这件事,请他帮忙想个办法,无论如何,她都要为苏宁争取到机会!
这是个晴朗的午后,太阳高悬在空中,仿佛下定了决心,要把地上的所有东西都融化掉似地,抓紧这一年中最后几天炎热的日子,尽全力地释放着热量。
教室里,某位不辞辛劳,诲人不倦的教授正津津有味地讲解着前人传下来的知识精髓,厚厚的眼镜片背后,却时不时地闪过不满的情绪,因为,底下这帮学生太不像话,竟然给他昏昏欲睡!他们就不会想想,现在是多难得的学习黄金时间啊!什么都不用他们操心,什么都有父母安排,这种没有生活压力的日子,不拿来努力,却拿来浪费!
教授停下讲解,准备斥责他们几句,却又看到多数人正奋笔疾书,眼里闪着求知的光芒:嗯,不能因为他们而耽误了这些想学习的孩子的时间!
于是,教授的注意力又回到书本上,继续挥汗如雨地详细讲解。
讲台下,丁宁雅刚好就属于“在浪费时间”的一族,不过她没有昏昏欲睡,她只是微嘟着嘴,左手手肘撑在课桌上,手掌托着下巴,右手在草稿本上涂涂画画,看似在认真做着笔记,其实思绪已不知神游到几重殿去了。
她在想:地球大了,中国人多了,各种牛人也层出不穷。
比如,总结出那句话的那个人,就绝对是个牛人,因为他注意到了别人没注意的生活细节,并将它用简练的字句清晰地表达出来,被人们认同,并常挂嘴边。
那句话是:你不想见到某人时,他却随时随地地出现在你眼前,等你想见他时,却翻遍世界也找不到!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真的很有道理哩!就如同平时闲逛时看到擦肩而过的出租车都是空的,等你真正想拦时,又每一辆都坐着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现象!
就如同那个人一样,当她极力想避开他,害怕传出谣言,害怕树立不必要的敌人时,他偏偏频繁地出现在她身边,偏偏让她感觉,走错路都会遇到他似的,凑巧得不像话,现在,她急着想找他,想遇到他,想跟他说话时,他却又像消失了似的,连个影儿都不见!
而且,连她有事没事地跑去学校停车场转悠,冒着被口水淹死的危险去学生会办公室前晃荡,都没能遇到他!
她甚至极端地打算到他上课的教室外拦截!可惜,经过多方打听后,她的如意算盘再一次落空:她听说,那个人是不经常去上课的,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极度自由,连老师们点名,也会自觉地跳过他的名字,加上他现在大四了,课本来就少,她想去守株待兔的成功几率,飘渺得无法估算。
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他呢?丁宁雅右手上的笔顿了顿,又开始进行浪费墨水,污染纸张的大业:她试过了,那个被杂志报刊,或是有心人士打听出来的电话号码,根本就不是他本人的,她打过去N次,只有一次被接起,得到对方礼貌而生疏的回答:少爷现在不在。
想想也是,以他那么高的人气,真的公布电话号码还行?不被骚扰至死才怪!
其他途径呢?去龙斋财团总部门口拦截?可他现在是学生,会不会去那里呢?多久去一次呢?什么时候去呢?她自己还要上课,不可能天天24小时等待啊!
去他家外面守候?别傻了!如果真的去,只怕还没等到他的人,就被神出鬼没的八卦记者揪住,搞不好扣她一个偷窥狂的帽子,她就真的一朝成名,大红大紫,紫得发黑了!
讨厌!这也不行,那也不通,纠结了两天,绞尽脑汁的丁宁雅愤愤地从鼻孔里喷出两道气流,心里暗骂:你这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烂主席,你要是不赶快出现,害苏宁不被录取的话,我就诅咒你……诅咒你私人电话被公开,整天被恐龙骚扰!诅咒你吃饭被噎着,喝汤被呛着,端碗被烫着,拿筷被夹着,我诅咒你所有生活琐事皆不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