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树全叫到外边的手下基本都是庄焱安插的同伴,只有几个忠于李树全的,也立时被阿海的手下一一拿下来。
安琪仍然被阿海制着手肘,不由自主的叫着庄焱的名字。其关怀之情溢于言表。
阿海吼她:“别叫了大嫂,水哥就是怕你乱了他的心神,呆会又被李树全挟持反而害他还要去保护你才把你丢出来的!放心,他制得了李树全的。我们先在这里守着吧!”
安琪急死了,又觉得阿海说得有道理,便不叫了,又对阿海说“我明白了,我在这里等着他出来总可以吧!你手下在那叫你了,你过去看看什么事吧!我守在这里,保证不乱叫乱他的心神,可以了吧?”
阿海这才略略放心的走了,安琪却是坐立难安的听着门内的打斗声。
两个男人,两个混****的男人,打起架来几乎是不要命的,像猛兽在垂死的搏斗。如果她没有记错,李树全是有带枪的,而阿水应该想尽方法不给李树全拔枪的机会。两人的身体扭打着,一会撞到铁门上发出砰的巨响,一会一人像被按倒在地上发出沉痛的闷哼,直听得安琪心惊胆跳,却又顾及阿海的话不敢吭气。
这样担心得不知过了多久,总算听到庄焱的声音稳稳的问道:“李树全,你丧尽天良,老大对你那么信任,你居然以怨报德!今天我就替老大毙了你,你下去跟老大好好道歉吧!”
李树全听来有些急了,威胁庄焱道:“你杀了我,你也走不出这仓库!我的弟兄都在外边,必定会跟你同归于尽!”
庄焱笑道:“李树全,你一直对自己太自信!以你的人品作风,你以为有几个人是真心跟随你的?实话告诉你,外边现在已经全部是我的人了!我今天就等着收了网,取你的命!”
李树全沉默了许久,安琪将耳贴在铁门上,只听见两个男人在喘着气。后来又听到李树全狂妄的笑了起来,像濒死的野兽最后的悲鸣。
“你笑什么?”庄焱问道。
李树全冷笑道:“我笑你庄阿水,威风一世,却始终得不到最心爱的女人!你永远不可能跟夏安琪在一起,你亲手杀了她爸爸,还想跟她怎么样啊?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我李树全今日要是死了,那是我手上欠着许多的人命,混咱们这一道的,这是迟早的事!庄阿水,我奉劝你一句,你手上欠的人命也不比我少!夏正祥那仁慈的人也是被你亲手推下去的!你记着,总有一天你也要偿这个命!”
“啊!”庄焱被他说得心头火起,正要一枪要了他的命,忽然听到外边安琪的叫声凄厉的响起来,听起来揪心刺骨!
李树全趁这个时机,逃出他的掣肘,开了卷门上的小铁门,奔了出来!安琪就站在边上,而李树全此刻也慌得忘记拿她威胁庄焱,只顾着没命的朝仓库后面没有人的地方逃跑。
庄焱一脸苍白的站到安琪的面前,心知她什么都听到了,心知他与她之间,连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他欠她爸爸的一条命,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他要还她,一直在还,只是永远还不清了!
她像疯了一样,扑上来就打他,咬他,踢他,一边哭叫着:“我爸爸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了我爸爸!为什么要把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推下来?你知道我爸爸全身的骨头都断了吗?为什么要让他死得那么惨?他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恨他?他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下场?为什么?为什么?”
庄焱一动也不动的让她揍着,一动也不动。
猛然下起一阵大雨,仓库外边的道路满是泥泞。安琪仍然像个疯婆子一样,披着湿透的长发,不停的要把所有的怨恨发泄在他身上!
阿海闻声赶来,和手下一起拉开完全失去理智的安琪,安琪回身一个巴掌狠狠的盖在阿海脸上:“你也有份!是不是!你也欠了我爸爸一条命!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
阿海努力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这件事不是我跟水哥主导的,我们只是完成一个工作而已!我怎么知道你爸爸会反抗得那么激烈?我们也不是故意要推他下去的,只是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意外,是意外你明白吗?”
“狗屁!”她还是奋起全身的力气抡了阿海一个巴掌:“我爸爸明明死了,你还要狡辩?我爸爸还能再活得过来吗?意外?那你赔我一个爸爸!我要报警!我要把你们全都抓起来,我要让警察把你们枪毙!你们这些疯子,疯子!疯子!”
她太激动了,激动得全身颤抖,声嘶力竭。
阿海也火了,忍不住就叫道:“冤有头债有主,你爸爸确实是我们无意杀死的,可是我们又不是主谋!你要报仇,就要去找幕后让我们干这件事的人!是李树全还有……”
阿海没说完,阿水一把就掩住了他的嘴:“阿海!别说了!我们走吧!”
安琪还在发疯着,庄焱一把将她扛到肩上,大步流星的走到外边停着的车子上,让司机将她送回家去。
车子开走后阿海忍不住就问道:“水哥,为什么要让她越误会越深?虽说夏正祥是死在我们面前,但我们只是办事的人,她要报仇并不是找我们啊!你不跟她解释清楚,她会越来越恨你的!”
“那就让她恨好了!反正我和她本来就不可能!”庄焱点起烟,冷冷的看着远去的车子:“但是阿海,你绝对不能把真相告诉她!我与她是根本不可能的,咱们不能毁了她的另一种幸福,另一个可能!”
“水哥!你就这么甘心便宜了那人?你明明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这样苦了自己?而且我看得出来,夏安琪对你也是有心的,你知道刚才你在里面跟李树全单挑,她在外边有多担心吗?这女人对你有感觉的,你不要说你不知道!”
阿水竟然漾着嘴角笑了起来,一脸满足的表情,说道:“是吗?那就够了,足够了。”
“水哥!”阿海气不过,又说:“究竟夏安琪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你从五年前就对她死心塌地?她不过比别的女人美一点点,也没有什么特别勾人的地方,你究竟看上她哪一点?我真是不明白,你明明那么爱她,明明一直为她操心,为什么不干脆一点把她按到床上,让她成了你的女人不就完事了吗?”
阿水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嘴里的烟吐到地上,用脚踩熄,对阿海又笑了一下,是轻微又苦涩的笑意:“阿海,你要是真明白了,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