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玉一脸的不耐烦,稍微用了点力道,就受不了,这厮还真是娇贵的很!悠悠的说道:“行了,出来吧!”南宫梦不理,继续抬着两只修长的手臂,直直的看着水池一角。张小玉来了气,冲南宫梦身后直拍了过去,嚷道:“你丫快给我滚出来,姑奶奶还饿着肚子呢--”南宫梦转过头去,二条浓密的眉毛凝成一道线,一脸探究的看向张小玉,道:“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看向门外,高声喊道:“丰儿--”张小玉闻听此言,一把将手中的浴巾扔向水池,转身悻悻的离开。
“张小玉--”南宫梦回过神来,寻声叫着:“你回来--听到没有--”小玉不理,头也不回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丰儿应声进来,正好和准备出去的小玉碰面,看着她一张怪异的表情,没敢多问,只是快步走进浴室,冲南宫梦俯身一拜,道:“爷,您吩咐?”南宫梦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把我寝衣拿来--”
二人安静的用着晚饭,南宫梦几次试图帮其夹菜,似有讨好之意,无奈小玉故作清高,丝毫没有放下身段的意思。南宫梦平时也是少爷脾气惯了,哪受过如此冷遇,只得悻悻作罢。
夜上二更,二人纷纷回内室休息,一个径自去了睡塌,一个直接去了暖床,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南宫梦一早去了花园练剑,张小玉则开始唤了喜乐称算那十万两黄金,喜乐一边帮衬着算计,一边探寻着问:“世子妃要这么多黄金何用啊?您日后跟了爷,还能愁吃喝穿戴?”小玉心领神会,知道喜乐这小厮生性聪慧,比常人多长了几个心眼,日后用到此人的地方还多了去,于是淡淡一笑,道:“我要用这些黄金赚更多的钱,直到多得整个王府都装不下!”喜乐浅笑,道:“世子妃玩笑了,您要那么多钱作甚?”
小玉挑起一双细眉,道:“天机不可泄露!”
二人大致称算好斤两,小玉心头一阵儿思量,喜乐笑道:“世子妃是不是看着银子发愁了,不知道该怎样花了?”张小玉抬头笑道:“亏你还是世子爷身前得利之人,难道我的心思,你一点也参不透?”喜乐挠了挠头皮,道:“不瞒世子妃,您真真是个奇人,比不得寻常女子,连世子爷都看不透的事情,喜乐更是不行了!”张小玉理了理胸前的一缕丝发,道:“暂时不告诉你,等事情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你只管在帮我办件事情,看看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可有什么上好的酒店、商铺,回来告诉我,越快越好?”喜乐俯身应着,道:“小的这就去,世子妃静候佳音便是!”说着,急急走出门去。
南宫梦袭一身素白色锦缎贴身长衣,精神翼翼的走了进来,朗声道:“你又弄什么?喜乐不管不顾的往前跑,见了我都不理?”张小玉似没听见的样子,继续拿着珠算比划着,南宫梦将手上的配剑递给温儿,几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小玉手上的算盘抢了过来,嗔道:“为夫再给你说话呢?”张小玉抬头对上南宫梦一双含怒的美目,淡淡的说着:“吃饭吧,丰儿的饭菜都备好了!”说着,起身要走。
南宫梦一张俊脸,顿时泛上红晕,一把将珠算扔在地上,对着张小玉欲走的背影,厉声嚷道:“要生气总该有个度吧?张小玉,你告诉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这样恼我?”小玉一怔,是啊,他还是世子,这里还是大荣,男尊女卑,我虽名义上做了他的妻子,但我毕竟是寄人篱下,他怎么能懂我一个现代人的思想,我真是晕过头了?我怎么能想象他是我一个人的丈夫,身边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心里不能再装下除了我之外其他的人?不可能,真的不可能吗?也许,昨晚他那句“丰儿--”刺激到了我,我怎么能允许,自己的男人会在一丝不挂的状态,叫着另外女人的名字,或许,这些对他再正常不过的细节,竟成了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
张小玉回头,一双哀怨的眼神变得暗淡无光,静静地看向一脸余怒的南宫梦,南宫梦终究还是有些心疼,短叹一声,走向张小玉身边,信手拦向她的细腰,柔声道:“娘子,别这样对我,好吗?就算我错了,你总要给我一个改过的理由吧?”
“我若说,你会懂吗?”张小玉附在南宫梦肩膀上淡淡的问。“会,只要你肯说,我一定努力改--”南宫梦信誓旦旦的应着。张小玉抬头,对向南宫梦一双坚定的眼神,道:“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呢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呢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呢你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面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南宫梦表情复杂的听着张小玉一段经典的对白,边听边摇头道:“娘子,你真真与众不同啊,能说出这样话的女子,我看古来今往,也就只有你张小玉一人了!”是吗,柳月娥可比我强多了,你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怎么,能做到吗?”张小玉不依不饶的追问。南宫梦点头笑道:“能,一定能!”看向张小玉一副信誓旦旦的的表情,道:“昨晚你该不会是吃丰儿的醋了吧?”“切--”张小玉一副自命清高的尊荣,抬头看向房顶。南宫梦窃喜,道:“为夫终于懂了,以后绝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你,包括以后我沐浴、起夜、更衣、统统都不能要他们帮忙,务必一人亲力亲为,对吧?”张小玉不理,继续抚弄身前的一缕丝发,南宫梦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滴滴的说道:“娘子,我需要时间--”
张小玉冷笑着看向南宫梦,道:“随你,我只能说这些,至于我们能不能在一起,要看天分的!”说着,转身道:“吃饭了--”南宫梦悠悠的紧随其身后,回味着张小玉的一席话,一言不发。
温儿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心里一阵儿躁动,这样一来,自己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再这样任凭这丫头胡闹下去,哪一天被赶出去也未可知,想着想着,开始觉得后怕!
一顿饭结束,南宫梦接了宫里的口讯说,十二皇子被打入死牢,因不知何故,便换了朝服,驾着黑雪急急地赶了去,小玉接听此信,心内一阵儿狐疑,好端端的十二皇子,怎么忽然被打入死牢,一样的天威难测,张府已经不在了,现在又轮到十二皇子,张远舟可是他的伴读啊,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自己毕竟对朝中之事不甚了解,看来等梦回来,要好好问问才是。
小玉回神,见彩儿正在偏殿整理案几上的手稿,信步走了过去,拿在手中观摩,“飞鸟度寒影,孤鹤堪自怜!”在看另一张“行到水云处,坐看云起时!”一行行如行云流水般的隶书,很是秀挺,真是字如其人!彩儿收拾妥当,俯身道:“世子妃,要不要吃茶?”张小玉摇头,这丫头分明是没将自己看在眼里,这种问题还需要问,淡淡的说道:“你去忙吧,本妃在这儿玩会儿!”彩儿福了福身子,转身走了。
一个上午,无人问津,自己反倒清闲许多。张小玉训了块黑墨,在案几上扑了一张大大的宣纸,随手找了条直直的木棍,一边计算着刻度,一边随意构思着尺寸,直到彩儿再次进来,催着去吃午饭,自己才知道竟到了午时一刻,放了手里的工具,洗了手进正殿用饭。丰儿摆着饭菜,温儿则安静的附于一侧,等着自己落座。
“世子爷还回来吗?”张小玉随口问道,手里早已拿起筷子,不停的往嘴里送东西。“今天喜乐听世子妃差遣,一直没见踪影,所以奴婢们不知世子爷回不回?不过饭菜也都备下了!”张小玉点头应着,一碗米饭眼见着就快见底了。“回不回都没了意义,这饭你不是照吃不误?”南宫梦一边大步快进正门,一边脱着身上的朝服,丰儿慌忙上前帮衬。
“不用--”南宫梦冲丰儿摆手道:“你们只管把世子妃侍奉好便罢,以后不用管我?”说着,仍自顾自得解朝服的纽扣。张小玉会意,放下碗筷走了过去,帮忙解着身上的衣服,笑道:“你别动,我来给你解?”南宫梦真的停了手里动作,任凭张小玉侍弄。
少许,二人纷纷落座,张小玉亲自为其盛了碗汤奉上,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十二皇子为何入狱?”南宫梦看向张小玉,一脸无奈的说道:“和张府有关!”张小玉心头一紧,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宫梦低头拿起筷子,道:“先吃饭,吃完饭慢慢说给你听--”小玉神思游离的拿起碗筷,慢慢的吞着碗里剩下的饭菜,南宫梦时不时的帮其夹着菜,催促着快些吃。
二人用过饭后,净了手,便齐齐的往偏殿走。
“前不久吏部带人去张相府抄家,在相国大人的书房发现了几封秘密的书函。”南宫梦边走边淡淡的说着。“什么内容?”张小玉急急地追问着。南宫梦坐定,道:“是和鲲鹏国一个隐蔽组织的信笺往来!里面都是我大荣国库和军力的具体陈情,条条都是通敌叛国的死罪!”“怎么可能?”张小玉疑惑的反驳着。
南宫梦定定的看向张小玉,道:“这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就是怕你会冲动,昨天我之所以会去天牢看相国大人,就是想亲口听听他的解释。”“爹爹怎么说?”小玉带了激动的语气追问着。彩儿上前奉茶,南宫梦接过,喝了一口道:“他根本就不知晓此事--”小玉冷笑两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人都在死牢了,任他们怎么说,皇上都会信的!”南宫梦走向前来,道:“你也不必这样绝望,这几****也在马不停蹄的收揽证据,相信不会用太长时间,便能寻出点端倪来!”
小玉回神,道:“证据,那你告诉我,都收罗了什么样的证据?”南宫梦若有所思,顿了顿道:“起初我得知的消息是,相国大人蔑视皇威而定罪的,后来我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去了吏部才知道,相国大人就是为了陈诉冤情才与皇上当场对峙的,当时皇上手里没有证据,所以就先定了个可大可小的罪名。我深知这里面问题重重,但在当下,我一心只想救你,就直接去了皇宫寻你,多方打探才得知了张夫人的消息,没曾想刚见了张夫人,她就冲我破口大骂,就好像是我造成的这个局面,还冲我哭诉,说我害死了你,因为家变一遭,你一进宫就染了天花,宫里怕传染,第二天就给活活烧死了。”
南宫梦越说越激动,眼神掠过一丝无奈,长叹一声,继续说道:“天可怜见,我南宫梦还是没那么倒霉的,平生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这样活活给拆散了,你说我还活不活?”说完,眼神中还有水珠闪烁,张小玉窃喜,轻抚南宫梦下颚,挑衅道:“美人,你跑题了吧--”南宫梦凤目一嗔,假意怒呵道:“臭丫头,你有没有良心?”张小玉崛起一张俏皮的小嘴,愤愤的说道:“我们再聊正题,你却还在儿女情长,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南宫梦正了正身子,端起茶盏正要吃茶,张小玉抢先多了过来,狠命的喝了一口,道:“好茶--”
南宫梦微怔,回过神来道:“你的呢?”张小玉看向一侧端站着的彩儿,淡淡的说道:“我没有吃茶的习惯?”南宫梦会意,轻转一双美目,冷冷的说道:“彩儿,你以后不用奉茶了,这儿不需要你了--”彩儿顿时软在地上,求饶道:“世子爷,奴婢错了,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
“来人--”南宫梦高声喊着,只见门外两个婆子齐齐的走了来,应声福了福身子,南宫梦厉声说道:“有人没长耳朵,温梦斋容不得这种下人,把她赶出去吧!”“不--”彩儿惊慌失措的叫着:“爷,彩儿侍奉您那么多年,您饶了彩儿吧--”两个婆子拖着跪地求饶的彩儿,一边训斥着,一边往外挪,彩儿侧身看向端站着的小玉,一张雅致的笑脸,哭的梨花带雨,滴滴的乞求道:“世子妃,彩儿错了,求您,别把彩儿赶走,求您--”小玉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幕,被彩儿一叫才回过神来,定定的看向南宫梦,道:“梦,放了她吧,她不是有心的!”南宫梦对着两个婆子抬手,道:“没听见世子妃发话吗?放了她--”两个婆子慌忙松了手,齐齐的走了出去。
张小玉上前将惊魂未定的彩儿扶起,道:“没事了,你去忙吧!”彩儿余光看向端坐着的南宫梦,小心翼翼的走出门去,南宫梦嗔怪着看向小玉,道:“娘子,你如此心软,连自己屋里的丫头都敢欺负你,看你以后在这个府上如何立足?”张小玉浅笑,道:“你没把她赶走,倒把我吓了一跳,你这少爷脾气来的还真是快,哪****要是有什么不顺你意的,肯定会被你活活打死!”南宫梦不理,自顾自得端起茶盏吃茶!这厮,真是不好惹,以后还要多注意些。
小玉信步上前,继续问道:“那十二皇子怎么回事?”南宫梦清了清嗓子,道:“当然也是那些信函牵扯出来的,里面有提到十二皇子想密谋篡位的罪证!”南宫梦说完,张小玉陷入沉思,南宫梦狐疑的问道:“想什么呢?”张小玉苦笑道,“这件事情,真是复杂的很,如果说是他人陷害,爹爹一向为官清廉、爱民如子,得罪了不少贪官污吏,要查的范围真是太广,可是既然事情又扯上十二皇子,那事情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南宫梦有所领会,道:“愿闻其详!”小玉继续说道:“能把十二皇子拉进去的,除非是敢和皇上过不去的,别忘了,皇上可是最看好十二皇子天分的!”南宫梦浅笑,道:“道理太浅显,这些我都能看的出来,你还能说点有深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