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昊急忙朝二一抱拳,神态非常恭敬。
二人站起身还礼,目光颇有些惊愕,他们似乎也没料到传说中的京城第一败类竟然如此的彬彬有礼,玉树临风。
百闻不如一见啊,看这位刚才的表现,也算是中规中矩,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不堪嘛。尽管惊愕,二人还是若无其事的与苏昊聊了起来,言语间颇见客气。毕竟以后是同僚,而且这位小爷的脾气不太好,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
右庶子李蒙有点冷淡,只对苏昊保持着官面上的客气,说话如同应酬任务似的。反倒是左庶子曹立很热情,热情得有点过火,让苏昊觉得他想找自己借钱。
苏昊装模作样的与二人聊了几句,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目光来回的在二人身上轮番扫过。
刚刚中了本少爷的大招?看他们一个个从容镇定的模样,一点也不像被开水秃噜过得样子,读书人的心机都这么深沉吗?
不是说只有死猪才不怕被开水烫吗。
聊了几句,曹立开始说正事了,“适才少詹事杜文受了点伤,还需麻烦苏大人查一下。”
果然,是为这件事来的,不过好像自己还没暴露。
“咳咳咳。。。。。。”苏昊咳了起来,咳得很心虚。
中招的是六品的少詹事,还好不是来授课的大学士,要不然麻烦大了。
二人转过头来看着苏昊,苏昊只好涨红着脸,朝二人拱手致歉。
到了本公子真正开始表演的时候了。
苏昊颇带关切之色问道:“杜大什么时候受的伤,伤到哪儿了?”
曹立摇头叹气:“杜少詹事方才正在。。。。。。出恭的时候,不知哪个缺德玩意儿,把一碗滚烫的水从恭房外面劈头盖脸泼到他身上,躲都没法躲,被泼个正着,烫得一脸水泡。”
苏昊连忙装出一副吃惊和痛心疾首的样子。。。。。。
曹立朝苏昊拱手,同情的叹着气:“太子殿下下令让苏大人查一查,我东宫之内竟发生如此惨绝人寰之事,实在是闻所未闻,苏大人您是没见着,杜大人的惨象简直是不忍目睹,恭所内的墙壁都被他用手指抠花了,裤子都没提上便一头破门而出,委实颜面大损。。。。。。”
苏昊一脸正气的怒道:“实在是丧尽天良,当时在值得军士没见着凶手何等模样么?”
“卫兵说是那人跑得太快,没看清楚脸。。。。。。”
苏昊沉声道:“跑得太快,没看清楚脸?往哪儿跑了?难道是外面混进来的恶徒,不是我们东宫里的人?这就不好查了。。。。。。”
苏昊冷汗如雨,裤裆一片湿意。
无论如何,先误导一下他们的调查方向总是没有错处的。
萧定乾眼珠子叽里咕噜一阵乱转,然后严肃的看着苏昊,缓缓道:“不管怎样,此事就交给你来查,定要还杜卿家一个公道。”
“臣一定用心查探,早日将凶手捉拿归案。”苏昊赶紧施礼。
站直身子时,却不经意间看到萧定乾目中一股意味深长的味道。
三人辞了萧定乾,走到门口苏昊被单独留了下来。
“哈哈哈哈,刚才忍得本宫好难受,臭小子,是不是你干的?”
“殿下开什么玩笑,臣是那种人吗?”
“别装了,刚才你冷汗直流,明显是心虚所致,再说了你满洛阳打听打听,你就是这种人!你脑袋果然灵光,本宫怎么就没想到别人如厕的时候,用热茶泼他呢?以后你就随侍本宫身侧,或许能出出主意什么的。”萧定乾一脸的奸诈。
苏昊脑海中依稀听到三观碎裂的声音,是幻觉吗?太子这脑袋也够好使的,这种事有拿出来表扬的吗?苏昊真想砸开他的脑袋分析一下到底是什么结构,科技树歪成这样,关注点如此的与常人不同。
以后上厕所要小心了,谁知道这个二货会不会再去拿热水泼人。
这画面跟刚才苏昊想象的一样,自己就是那个家丁头目,无耻的狗腿子。
太子这二货一点都不傻,而且非常的聪明,竟然凭这么点蛛丝马迹就判断出是本公子干的。
“臣愿为殿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苏昊暗叹了一声,自己越来越没有节操了。这也怪不得自己呀,东宫不是皇宫或者朝廷,这里完全是太子一个人的地盘,毫无公平可言。
在东宫,太子殿下发挥着众多的功能,兼职着东宫宫主、公安部长、最高法院院长、武装部队总司令、工会会长以及妇联主席等等一系列的职务。
东宫的事情事无巨细小到偷鸡摸狗,大到打架斗殴,调戏宫女等等一切民事案件治安事件刑事案件,全都是由太子殿下一个人处置,而且量刑标准很随意,是砍手剁足还是轻描淡写骂几句,只看当时太子心情的好坏。管理相当的人性化,当然了,最主要的依据是太子殿下的人性。
人在屋檐下,能不把头低?
地上放了几筐银子,任伯和居然在院子里支了个桌子,公开的给侍卫们发钱,他们的薪水不是由兵部发的吗?这是邀买人心吧,这么的肆无忌惮?
“念到名字的过来签字,签完字就可以领钱了。”
“数好了啊,六年前借你五两,连本带利十两,殿下童叟无欺,是不是应该谢谢殿下带你们发财?”任伯和果然是东宫最会来事儿的狗腿子。
苏昊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一下太子,这是往作死的道路上越行越远啊,军队都是皇帝的,这只是皇帝派来保护你的,你没事给他们发什么钱?就算你是帝位的唯一继承人,也不能这么嚣张,历代帝王不是最忌讳这个吗?
“殿下,东宫不能随便给控鹤卫发钱吧?”要委婉,不能太直接,让太子没面子。
“本宫这是在还债,以前是没有能力还债,今天不是有钱了吗,就让任伯和就换了银子来,先把多年前的旧账给清了。”
苏昊觉得自己耳朵似乎听错了:“殿下,我怎么听到六年前什么的,难道殿下这么多年一直入不敷出?”
萧定乾叹了一口,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忧伤的说道:“父皇太过抠门,只管本宫吃饭,本宫也是人嘛,有点其他的小爱好,只能借钱来实现了。”
太子殿下,你居然认为自己也是个人,你这也算个人?这个天下都是你们家的,你居然欠几个下人的钱?你就是皇族之羞帝国之耻呀!东宫除了你自己,其他人全是你的债主。欠债六年了,卫队没哗变,真他娘的御下有方呀!关键是还脸不红心不跳理所当然的说出来,这得多么强大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