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州知府因玩忽职守,不思民间疾苦,整日在府里高歌燕舞,被翼王百里归徒斩于剑下。
蝉衣站在百里归徒身后,心里自然知道,他到底因何而死。
也不知是哪位的爪牙,竟然连这样的关键时刻也不忘毒害王爷,真是其心可诛。
还好有无命,不然王爷就被自己给拖累了。
本来百毒不侵的自己,竟然出现了疏漏,还有自己无法抵抗的毒药,看来以后王爷的饮食不能再只依靠自己了。
客栈里。
蝉衣跪在百里归徒身前,“属下有罪,险些致王爷于险境,请王爷降罪。”
蝉衣是真心的请罪,因为自己的关系,让王爷中了奇毒,万死难赎其罪。
百里归徒眉头微皱,“与你无关!”
“你明日启程回京吧!这里有苍术和无命就够了。”百里归徒故意将蝉衣打发回京城,离自己远一些。
这样似乎就可以不想起那晚的荒唐,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蝉衣心里大震,王爷这是不信任自己了?所以才让自己回京城?
蝉衣如是这般想,心里竟然隐隐的有些堵得慌。
没有反驳,没有疑问,只有唯命是从。
“属下遵命。”蝉衣面具下的脸色很难看,只是无人知晓罢了。
第二日。
蝉衣一人启程离开,没有跟任何人道别。
无命依旧在与蝉衣的血液做斗争,很想知道为何她会百毒不侵,却单单对……这样的药物没有抵抗力,似乎还有反面效果。
那些药进入到蝉衣体内,就像嗜酒如命的人,几天没有酒喝,再次碰到酒会更加的兴奋异常。
这到底是何原理?
蝉衣回到京城后,每天无所事事的,不是在府里休息,就是去百里归徒明面上的商铺去转转。
百里归徒和苍术回京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
灾区的房屋重建交给了当地的官府,银两把控权还在百里归徒手里,有用度开销的地方,全部写折子上呈详情,由无命批准后方可支出。
堤坝有专业人士负责重建,重建这一块,百里归徒下了大手笔,所有材料用最好的,不准有任何疏忽将就的地方。
百里归徒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蝉衣的去处。
这让他自己都很诧异,何时将她看得重要了?
“回王爷!蝉衣姑娘大概是去巡查商铺了。”王府管家周全的回答道。
百里归徒没再说话,回了自己的书房。
苍术则一个人上街去了,这么久没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街上人来人往,热闹繁华的景象,不是林州灾后重建能相提并论的。
转了很久才在街上卖糖葫芦的地方看到蝉衣,身旁还有川茕。
一人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分模样。
蝉衣只要不是在百里归徒面前,就总是一副小女孩子的样子,爱笑爱闹。
川茕率先看到了人群里的苍术,一身白衣,眉眼带笑的看着她们的方向。
“苍术!”川茕欢快的奔向苍术,心情格外欢喜。
蝉衣也跟着过去,看到川茕那高兴的样子,无奈摇头。
四人中川茕最小,蝉衣年长一岁,所以对川茕格外照顾,把她当成妹妹一样对待。
苍术跟川茕寒暄了几句,走向蝉衣,“这是我后来在集市上发现的,觉得你会喜欢,就给你打回来了。”
苍术手里拿着一个流苏吊坠,颜色鲜艳,坠子通体雪白,形状不圆不方,不像工匠打磨过的。
蝉衣看到果然双眼放光,“谢谢!好漂亮。”
川茕双眼充满失落,“苍术,你偏心。”
“当然也有你的份了。只是不方便带在身上,回去就能看到了。”说完还不忘揉一揉川茕的脑袋,甚是宠溺。
川茕听到并没有忘了自己,才笑开来。
几人有说有笑的往王府走去,进王府大门之前,蝉衣收敛笑容,回归冷漠的护卫蝉衣。
百里归徒坐在书房许久,拿着书却没有看进去半个字。
总会有意无意的想起蝉衣那丫头,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现象,她虽随侍身旁,两人从不曾有过半分越举。
她不曾有过半分娇纵,依旧是那个冷酷的蝉衣。
而自己不过是想存个念想,营造一种她从来没有离开的假象。
为何从上次之后,自己竟然会把她当成依诺?想起她的次数竟然比想起依诺的次数还多?
究竟是为何?
晚上的时候,蝉衣依旧如往常一样侍奉在百里归徒左右,替他斟酒布菜。
深夜就寝的时候,蝉衣替百里归徒宽衣之时。
“你为何一直用纱布遮住眼睛?”
以前百里归徒从不曾过问过,没意义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然而现在他却突然很想知道。
蝉衣双手动作微滞,“属下从小患有眼疾,见不得强光照射,故而用薄纱遮眼。”
百里归徒可不信,见不得强光?晚上也有强光?
“改日让无命给你瞧瞧。”百里归徒一脸淡漠,似乎也就是兴起随口一提。
“不必了!属下这是胎里带来的,已经习惯了,不必麻烦无命了。”
蝉衣单膝下跪,“属下多谢王爷关心。”
百里归徒坐在床上,看着地上的蝉衣,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左右端详着。
随手一挥,面具应声落地。
蝉衣以为他想看自己的眼睛,随即后退滚,退开数仗之远。
百里归徒眯着眼睛看向蝉衣,“过来,”
蝉衣踌躇不前,低垂着头询问,“王爷有何吩咐?”
百里归徒似乎被蝉衣的反应给激怒了,迅速上前,捏住蝉衣的下巴。
这张脸明明就是另一个人,为何自己竟然会想要接近?
百里归徒努力压下心中的那股莫名的冲动,却感觉到更加的适得其反!
“滚!”甩开蝉衣,百里归徒披着外衣独自进里间的浴殿。
蝉衣撞在桌子上,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心里更加疑惑。
王爷为何如此反常?
蝉衣不解,手臂垂在身侧,退出了房间。
苍术自从蝉衣进屋起,就一直盯着门口的地方,双拳紧握,努力克制住想要冲进去的冲动。
看到蝉衣出来,才放松了下来。
蝉衣心里有些难过,却又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莫名其妙的委屈。
王爷为何突然对自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自己和以前的伺候都一样的,并没有什么不妥和越界,为何突然发脾气?
回到自己房间里,川茕已经睡下了,蝉衣拿了一点药离开房间。
因为她要值夜,不能离开百里归徒房间周围,所以拿着药回到岗位。
蝉衣喜欢在屋顶上,一身黑色夜行衣,能于夜色融为一体,能更快的发现周围的危险,更好的保护百里归徒。
蝉衣躲在角落里,衣衫半退,一只手上药总有些不顺畅。
苍术一身白衣突然出现,拿过药瓶,“怎么了?惹王爷生气了?”
因为王爷从不曾对他们出过手,除非是做了什么违逆之事。
蝉衣对于苍术的帮忙,并没有觉得扭捏或不妥,因为他们几人之间似乎没有男女之别的界限,只有生死之交的信任。
蝉衣摇摇头,“没有!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你快走吧!”
蝉衣一边催促着苍术离开,一边拉好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