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被炽魔剑所伤,一点轻伤,处理一下已经无碍了。
炽魔剑像是开启封印的法器一般,将天帝被尘封在脑海里的记忆重新翻了出来。
知道了为何妖族与天界老死不相往来。
知道为何对自己对天后有如此大恶心贪念。
也知道,为何她生下来就是女儿却不认,也不告知自己,任其自生自灭,自己还饮了忘川水,将自己,将往事忘了个干净。
彦姝每周紧皱,不愿理会天帝。
眼神看向炽南修,“我已经封了她的记忆,这是我妖族秘制的忘香,服下忘香,她的记忆可任由你填补,请你给她填补得快乐些。”
这是第二次给她用忘香了,第一次是在九方城,填补得很随意,没顾及过她的感受。
“我虽给了她生命,却从未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是我欠了她。”
炽南修看着昏迷不醒的玉婳,伸手接过了彦姝手里的药。
“这世间跟她相熟的也唯有南修少主了,劳驾你将她带离妖族,妖族乃一个是非之地,别让她留在这里。”
炽南修痛苦的点点头,“主上大可放心,她本就是我的天定之人,余生倾尽毕设之力,护她周全。”
彦姝得此重诺,总算露出一抹笑容。
天帝眼里噙着泪花,“子姝,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天宫,我会救你的。”
彦姝面部表情极其痛苦的样子,推开天帝的手,原来这炽魔剑,还有开启记忆的功效,哪怕是饮了忘川水。
“我于你,已经无怨无恨了,如今我不去轮回,就是对你最好的惩罚。”彦姝此刻闭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别强迫……玉婳做她不喜欢的事,你……没资格。”
彦姝不舍的看了一眼玉婳,回头看着雪兰,“不必为我寻仇了,就让一切随着我一起消散吧!这妖族,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你若愿意,可否帮我照顾她?”
从小至今,从不曾温暖过她的人生,此刻才发现,缺憾颇大。
雪兰哭着摇头,“主上,雪兰做不到,没人能替你爱她啊!”
彦姝用着毅力撑到现在,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想做的事,已到了极限。
气息一弱,身体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主上!你别走!主上……”雪兰声嘶力竭的大喊,却再也没人回回应她了。
“哈哈哈哈!彦姝,终究是你输了,你不过是一个人妖结合的怪物,有何资格跟我相提并论?”翊嫠纱见彦姝消失在视线里,疯狂的发笑。
“你的父亲不顾族人反对,也要跟你的母亲在一起,而你本该低贱如泥泞,却事事高我一头,凭什么?我才是妖族唯一的公主,唯一的继承者,你凭什么跟我争?”
“你凭什么生下天帝的天定之女,你不配!我就是要你死,死在你自己女儿的手里。”翊嫠纱张狂的模样,和昔日雍容端庄的天后判若两人。
天帝见翊嫠纱还在诋毁彦姝,随手将炽魔剑扔了过去,直直射穿翊嫠纱的身体。
翊嫠纱有些不敢信,不敢相信天帝会如此待自己。
自己好歹和他相守半生,为他生儿育子过,怎会如此狠心?
“从不曾知道,你竟如此狠毒!生生阻断我于子姝相守的缘分,还让我忘了她。”天帝眼里全是怨恨,怨恨翊嫠纱的自私,怨恨她的不择手段。
不仅对彦姝,还有对自己。
竟然给自己用了忘香,再肆意填补自己的记忆,让自己将她错认成子姝,惜她,疼她。
当真是可笑至极!
“来人!将万妖洞封存,让这里的所有人为他们的主上殉葬。”天帝双目赤红,显然怒气正浓。
别人没看到,天帝可是看的清楚。
玉婳将彦姝逼得连连后退的时候,身后出现一个黑衣人推了彦姝一掌,才会导致她往前扑,撞在玉婳的炽魔剑上。
妖族中人听到这话,都连声求饶,希望能免去一死。
“封存万妖洞,至死方休。”
天帝没有半分松动,直接下令。
“你虽为天帝,却只是天界之主,我妖族之事,怕是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左右副使双双出现,反抗天帝的决策。
“主上虽死,却还有玉婳小姐尚在,我们妖族之事,自由我们妖族之人来做主。”
“对!你无权干涉我们妖族之事。”
“主上已故,恭迎我新主玉婳。”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出声应和,希望能得以生的希望。
炽南修见状,抱着玉婳起身,想离开这里。
彦姝临死所托,别再让她涉足妖族之事,所以,他不会让她再陷入到这些事情当中去。
“南修少主,玉婳乃我妖族新主,你这是要作何?”左副使一身黑袍,见炽南修准备带着玉婳离开,立即现身阻拦。
炽南修看了看怀里的玉婳,还有没有要醒的样子。
“新主?她答应了吗?我受她母亲临终所托,带她离开此地,所以你们还是另择贤明吧!”炽南修说的还算温和,毕竟这是她母族之地。
“彦姝先主的死,她若不追究,就是对妖族最大的宽容。你们应该懂得满足,好自为之。”
玉婳将剑刺入彦姝身体的时候虽神智不明,却不代表她看不见彦姝身后的情形。
彦姝应该也是想到了此事,才会想要让她忘却一切,离开这里,一切从头开始。
天帝回了天宫。
天后殒身妖族,神形俱灭。
妖界彦姝从此消亡。
魔界放话,妖族若敢进犯,炽魔剑下必无情份。
天界之尊天帝,用毕生修为封存了万妖洞,万妖洞中所有生灵一生不得出万妖洞一步,至死方休。
天帝禅位,从此杳无音信,查无所踪。
有人说天帝已经身陨,也有人说天帝已立地成佛,普度众生。
九方城。
湖边坐着一白衣白发之人,脸上笑容恬淡,温婉可人。
炽南修站在身后,看着她这天真烂漫份模样,尤为珍惜。
与她相识数百年,也不曾见她如此笑过。
突然,树梢顶端出现一白衣男子,慈爱的看着湖边的姑娘。
“敢问姑娘,这里可是四季长春的九方城?”
白衣女子回头,看着树梢上玉树临风的人,笑着点头。
炽南修见状,本欲行礼,却被制止了。
“我已经禅位了,不必如此。”奕辰珘向炽南修挥了挥手。
“这是我欠她的,她等了我数千年之久,虽然现在她不等了,但我不能不来。”奕辰珘无奈的说到,嘴角满是苦涩。
“玉婳!该回家了。”炽南修轻声唤着,后者果然依言回首。
“炽南修,我昨晚做了个梦,说这树上会出现一个神仙,让我今日来此等候,果然出现了。”
玉婳拉着炽南修的袖子。开心不已的看着奕辰珘。
炽南修惊悚,“你……还梦到什么了?”
炽南修怕她会全部记起,心里担忧不已。
“还梦到我跌到了河里,一直叫你救我你都不理我。”
“隐约听到什么,红衣去,白衣还,女子从此不思凡。”
“这句话是何意啊?”玉婳懵懂的看着炽南修,等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炽南修眼里却充满绝望的神情。
不思凡?这是她重生的条件吗?
难怪自己对她至此,她都无动于衷,依旧把自己当做朋友。
难怪她对情爱如此冷淡。
还犹记得她前几日醒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