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闻言，肖凡抬头，有些惊讶。方秀很少这么没头没尾的说话。
“那个”似乎在组织语言，停顿了许久，让肖凡以为没有下文准备低头吃饭的时候，方秀又一次开口：“这次的中考，有一个小小的变动。”
“变动？”
肖凡皱眉。
方秀虽然名字秀气，看着吊儿郎当，但是本人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说话做事，从来都是直奔主题，很少见他这么绕弯子。
“上面准备特招一批学生，重点培养。”
话很短，但是消息很劲爆。
到了方秀的位置，他嘴里的上面，只能是帝都。一般如果是沪市本身的政策变动，他只会说市里。
“什么意思？”
肖凡有些疑惑。
特招每年都有，但只针对高中。
“先吃饭，吃完我跟你详细讲。”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毕竟肖凡不是前身，好奇心被钓了起来，很让人抓狂。但是昨天就已经露出破绽，今天如果再毛毛躁躁，很难说会不会引起方秀的怀疑。毕竟性格的改变，从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一顿饭，竟然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吃完饭，方秀招呼自己的智能助手，让他指挥家用机器人收拾。
忘记说了，他的智能助手，名字叫做“木头”。
沙发上，两人相对而坐。
方秀和肖凡他们住的房子，属于典型的豪宅。两百多平方的面积，是方秀从法院抵押拍卖会上拍下来的。
一切过程都合规合矩，只是当时的方秀已经是武者管理局行动处的副处长。几个参与竞拍的人只是应景叫了一次价，就让方秀用不足市价八成的价格拿下了这处房产。
当然，司法拍卖的房产本来成交价格就不高，而且没有按揭的说法。为了凑齐房款，方秀基本是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顺带着还“欠”了前身不少。
只是前身把方秀的欠条，给搓成了纸粉，顺着窗户撒了出去。
这套房子是为了前身买的。《千锤百炼》修炼初期还有破关的时候，必须要有人在旁边看护，还必须是高手。这是当年这门功法创造出来时，用十三个植物人换来的经验。
除此之外，还要考虑肖凡的学区。炼体境都是些静坐或者瑜伽一样的功夫，所以只要家里够大，在家里也能修炼。
至于方秀自己，自然有管理局专门的修炼场可以用，就在他们小区隔壁。可惜肖凡没有权限，没办法进去。
“前几天军方在沪市的周边海域发现一个小型秘境，经过检测，入口只能让16岁以下，未开辟命宫的人进入，一次能进10个人。”
方秀难得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开口说道。
“什么！”
等待了半天，得到的消息真的很劲爆。
秘境，异变之后的突然出现在世界各地的特殊空间。数量稀少，但是每一个秘境都是所在地最珍贵的宝藏。
秘境的产生原因，众说纷纭，至今学术界还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说法。
秘境中的产出千奇百怪，但每一种都是外界难寻的珍贵存在。更不要说有的秘境中还会有绝世神功的传承。
别的不说，现在华夏军方第一高手陆斩锋的《赤血丹心诀》，就是从一个秘境之中获得的。
华夏唯一一家女子大学，也是因为其创始人从一处秘境中获得的《太素幻月典》，之后以女子之身跻身顶级高手的行列，晚年创立了“泠月学院”，留下了自己的传承。
只是秘境虽好，但是每一个秘境入口，都有类似于结界一样的设置。有的限制年龄，有的限制修为，各种条件，不一而足。而且一次能进入副本的人数都有限制，开启一次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才能再次进入。
在肖凡看来，这就像是想要进副本，必须要满足副本要求一样。但是16以下，又不能开辟命宫这种要求。
虽然没有明确的说法，但是基本上秘境中收获的丰盛程度，和能进入的最好修为息息相关。
对于华夏高层来说，炼体境的修为进入的秘境，很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而且，更让人牙疼的，是发现秘境的竟然是军方。
各国约定俗成的规矩，如果是由私人发现的秘境，那么这个人可以享有秘境收益的百分之一。
不要小瞧这百分之一。华夏百大富豪排行榜里就有那么几位，因为享有的秘境收益而名列榜上。
而政府自己发现的秘境，都会根据秘境的产出进行分配。但是这里面有一个特例，那就是军方。
因为抗击虚空的原因，各国的资源都开始向军方大量倾斜。就算不是自己发现的秘境，军方都会想办法插一手，如果是自己发现的，你想要？但凡有颗花生米，也不会醉成这样。
只是，炼体境的秘境，还是在沪市附近发现的……
沪市是华夏顶级的城市，市长在整个华夏的行政序列中，都是除了政事堂那几位大佬外最顶级的存在。
面对这样的巨头，军方也要先掂量一下。毕竟只是一个炼体境的小秘境。即便里面有什么奇功秘法，也只是炼体境的而已。
“能进几个人？”
肖凡问道。既然方秀说起，必然是沪市从军方手中扣下了几个进入的名额。
“十个。不过军方拿走了其中的七个，剩下的三个说是交给沪市这次中考实战检测前三名。”
方秀似乎不适应长时间的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扭了扭背，换成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不过，军方也提出了条件。”
肖凡皱眉，思索了片刻，道：“接受了那三个名额的，以后只能上军校？”
方秀诧异地看了肖凡一眼，他没想到肖凡竟然能想到这一层：“就是这样。而且那三个人高中直接入读‘苍岚书院’。”
“啥？”
这已经是今天肖凡的不知道第几次震惊了，但是今天的消息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劲爆。
从军方发现秘境，到秘境正好是炼体境的初中学子才能进，再到获得名额的学子，高中直接入读苍岚书院。
一环接一环，让肖凡吃惊吃了个饱。
难得见到肖凡这么丰富的表情，方秀一脸促狭地点了点头：“我说你小子不要一整天板着个脸，偶尔也该多笑笑。”
听到方秀的话，肖凡心下一惊，自己今天的表现确实和前身大相径庭。但是看对面的方秀，今天似乎也和记忆中不太一样。语气中，似乎更加亲昵。
被肖凡看得有些发毛，方秀意识到自己自己有些失态，不由得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然后开口道：“就是苍岚书院。”
“我知道，因为当年的事情，你一直想要进入一家不错的军校，毕业之后进入管理局。”
肖凡看着对面的方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确实是前身最大的愿望。
父母的死，他不怪方秀，毕竟方秀已经尽了自己的努力。但是他却怨恨上了当年那个暴徒，或者说是生产暴徒的各种地下邪恶组织。
而武者管理局，就是华夏针对这些以武犯禁的武者而组建的暴力机关。
往年武者管理局招收人员，社会招聘之外，还
会在各大高校进行招新。
只是除了军校，在其他学校招收的更多的是行政、科研、后勤一类的人员，这不是前身想要的。
对于肖凡的想法，方秀心知肚明，从肖凡选择《千锤百炼》，并一直坚持修炼至今，他就知道了肖凡内心最真实的欲望——好好修炼，然后血债血偿。
但是多年的共同生活，方秀早就把肖凡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他自己就是从一线拼杀出来的，所以对于一线的危险性深有体会。
那种地方，风波诡谲，危机密布。
他不想，也不愿意让肖凡去冒险。他这几年每每冲杀在与诸多邪恶组织战斗的一线，除了职责使然，也有面对肖凡时内心的愧疚。
他想让肖凡享受正常的人生，他觉得这也是肖凡父母所想要的。
毕竟对于父母而言，什么都比不上子女平安一辈子来得重要。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昨天我想了一晚上，决定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你。”
目视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肖凡，方秀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想进军校，但是追查当年那群人下落的事情，自然有我来做。我们管理局也一直没有放弃对于‘燃血教’的追查。你要明白，你死去的父母更希望看到你平安快乐地度过一生，而不是让你……”
还没说完，就已经被肖凡打断。
对于肖凡而言，既然借着人家的身体重生，就应该承担对方的因果。
“方……方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
顿了顿，肖凡看着对面的方秀，眼睛中闪着光：“但是我这几年看新闻，看到武者暴动的报道。我一直在想，好好过日子，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不好么？”
“既然有的人不想过好日子，还害的别人也不能过好日子，这种人活着不如死了。当年的事情，我不怪你，因为你已经尽力了。”
“但是，被你照顾这么多年，看着你为了追查当年那群人的下落这么疲惫，我也想能帮到你。毕竟，当年的血仇，我更想自己亲手报。”
这些，都是前身的心里话。
而肖凡，一直认定一个道理，那就是欠别人的，一定要还。既然前身把身体给了自己，又帮自己适应这个身体，那么自己也应该帮他实现心愿。
想来，这也是前身帮自己的原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