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沁出嫁的那一天,举国欢庆。
京城千家万户挂上红灯笼,巷子里的鞭炮声传遍整个京城。
整整三大箱的烟花在天空放了许久。
她的眉毛被细细描过,淡淡的红妆扑在脸庞上,庄重而美丽。一身红色嫁衣披在她身上,风一吹,红色裙角微扬,如同凤凰飞起,浴火而生,她的红唇一扬,嚣张且妖艳,迷倒了京城多少人。
蒋沁慢慢地从蒋家门跨过。
她出了蒋家门,从此是皇家人。
蒋沁回头而望,明明是那么短的路,她以前可是一脚就跃出来,现在竟是如此漫长。
她望着母亲低头哭泣,父亲沉默不语地盯着她。
母亲满眼红丝,泪珠滴落在她的手上,带着哭腔,“沁儿,离了娘,你自己一个一定要学会照顾自己……”
离别时刻,她竟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点头。
她总想着能飞出这个牢笼,可现在可以离开了,怎会如此不舍。
兄长突然塞给她一个令牌,“这是蒋家私下安置的田庄,以后你带着总没错的。以后不能管你了,你……一定好好的。”
她抬头,以前总觉得兄长是最爱管闲事,现在看来却也不那么讨厌了。
蒋沁极力忍住眼泪,点点头,勉强扯出一抹笑:“哎呀,哥哥,又不是最后一次见你们,表情都别那么凝重。”
蒋问像平常一样温和地笑着,“嗯。”
她提起裙角,正要抬脚上了马车。
“沁儿。”
向来沉默寡言的父亲叫她,并走近她。
蒋沁低头看他的父亲,记忆中年轻高大的男子,他的两鬓渐渐斑白,只见父亲慢慢道,
“你长大了,爹和娘都老了。让父亲再好好看看你。”
仅仅一句话。
让掩饰哭意的蒋沁溃不成军。
她的父亲心疼地看她:“沁儿,你可是蒋家嫡女,我们蒋家宠着的掌上明珠,凭什么要做那牺牲品呢……”
蒋沁抹掉眼泪,转身道:“因为我生长一个只有利益的家族。”
蒋父没有说话。
“但因为有你们,我心甘情愿。”
蒋父他闭上眼睛,从不流泪的他竟有一丝泪光。
但无人看见。
沁儿。
我们的公主,怎么会让你受委屈呢。
蒋府的所有人目送着蒋沁的马车离去。
蒋父转身对蒋问道:“计划准备好了吗?”
蒋问点头道:“嗯。”
“不后悔吗?”
“为妹妹怎会后悔。”蒋问轻笑:“父亲,我们一向遵循我们所预知的走,如今将妹妹送走,已是违背天道,我倒想看看。”
蒋父摇头:“蒋家迟早会被灭。这是大局,我们所做的怎会违背天道。至于沁儿,是蒋家唯一能保护的了。”
两人缓缓转身,走进那蒋家大门。
不一会儿,蒋家冒起了浓浓的黑烟,大火侵蚀了蒋家。
……
当马车缓缓穿过大街时。
蒋沁坐在马车上低头盯着那块印牌。
她突然发现不对,这哪里是蒋家的田庄?
这是蒋家所有暗卫调集令??
这么重要的东西兄长竟拿给了自己。
她愈发觉得奇怪,耳边闪过路人的三言两语。
“咦,那是哪里发大火了?”
“那边不是蒋家吗?”
什么?
她惊得差点坐起来。
蒋家,大火,调集令,反常的举动……
她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恐怕这也不是通往宫里的路。
“停住!给我停下来!”蒋沁目光一凛,喊道。“这不是去宫里的路!你们要带我去哪?”
车外的杨木筠也连忙喊道:“狗奴才,这是去哪?”
林永安默默为杨木筠的演技点个赞,扯着嗓子道:“小姐对不住了,主子偏下令带你离开京城。”
蒋沁冷哼:“杨木筠!林永安!让我回去!以为我不会武功是吗?”蒋沁从腰间抽出鞭子,狠狠往前一抽,车门顿时裂了半边。
“妈呀,怎么没人说,她出嫁也带着鞭子??”林永安吓了一跳。
杨木筠转头看见怒气冲天的蒋沁,连忙低下头,低声道:“对,对不起……可这是你兄长……唯一的请求……”
“什么请求?”蒋沁攥着鞭子冷声问。
“让你好好活着。”
蒋沁骂道:“什么好好活着,没了他们我能好好活着?我一定要去救他们!你们弄我回去!”
两人为难道:“这时候,蒋家早就……你回去……也是挽回不了什么……”
“啊!!”蒋沁骂着骂着,眼泪竟流了下来,蹲下来埋头抽抽噎噎哭着,像小女孩找不到回家的路一样绝望。
杨木筠也蹲下来,拍拍她的背,安慰道:“舟哥和江停舒去蒋家了,或许是去救人呢……你先别哭啦,好吗……”
蒋沁抬起头,红红的眼眶,妆都花了,鼻子通红,看起来就令人心疼。
“真的吗?”她带着泪光,双眸水汪汪的,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杨木筠一愣,笑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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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告诉你们一个悲伤的消息。你们快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