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圆圆虽也觉得委屈,不过一向是乐观的性子,便在马车上半倚着与山茶碗碗聊起天来。也不知聊了多会,马车便停了下来。
约摸是到宫门口了,苏圆圆微微撩开马车的帘子见明王与苏澄澄慢慢的下了马车,自己也赶紧跟上去。
宫门口一个年纪略大的太监后头跟着两个小太监似乎已等候多时,见着明王一行人到了忙迎上去:“见过明王殿下,明王妃,侧妃。奴才奉命在宫门口迎殿下入宫,给两位主子娘娘带带路。”
“有劳汪公公了。”江陌尘晓得这是安内侍手底下的,自然也客客气气。
“三位,请。”虽说是带路,太监们走在明王身后侧一些的位置,慢慢领着过去了设宴的怡欢殿。
苏圆圆也跟在后头,她是第一次进宫,也不敢抬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往前走,生怕错了规矩。这七绕八绕的终于进了殿内,只见皇亲贵眷们都来了不少,一个个衣着不凡,气质卓然。
见着明王一行到了,江陌离忙上前:“六哥可来了,怎的刚成亲便乐的不晓得时辰了,来得这样晚?”笑着道。
“小九,你最近笑话你六哥是越来越有本事了。”江陌安也上前去说话。
“大哥说笑了,平常我哪敢笑话六哥了,这不,趁着他新婚多与他玩笑几句罢了……”江陌离还是孩子心性。
只见后头已经在位置上的少女仿佛安抚了下坐在后头的姑娘,那姑娘的眼神直盯着江陌尘看仿佛带着些哀怨。
苏澄澄和苏圆圆也行礼:“见过景王祁王殿下。”
“六弟妹客气了。”景王回礼道。
“六嫂。”祁王也一并回礼,“你就是小六嫂吧!”江陌离突然看向苏圆圆。
苏圆圆本来还在神游:“小……小六嫂……”也是,现在自己是人家侧妃。
“那天和六哥在苏府吃到了你做的冷吃月饼可真是非同凡响,不知小九以后能否在尝到小六嫂的手艺……”江陌离一脸兴奋,想着之前吃的月饼,各种回味。
苏圆圆听他如此说,又见他年纪比苏轩轩大不了多少,便觉得亲切,笑道:“若九殿下喜欢,过来便是了。”
只见那位少女也走了过来,仿佛也是听到了刚刚的对话:“九哥,人家六嫂刚到你便让人家给你做吃的,小心六哥生气。”后又行了行礼,便知晓她是嘉言公主。
江陌尘见时辰不早了,便让众人都入席,苏澄澄见他们很是热络,便也没说话。
候了一会儿,听得太监道:“武皇皇后驾到。”
所有人慌忙起身,俯首:“皇上皇后万福。”
两人在大殿上方的中央落座,武皇道:“今儿是家宴,大家随意些吧。”
“谢皇上!”众人才也落了座,此时歌舞均上,一时间觥筹交错,莺歌燕舞。
为着是明王娶妻才办了家宴,明王便起身携二苏给武皇敬酒:“儿臣携新妇祝父皇母后福寿绵长。”二女也跟着起身,低首。
武皇似乎显得很高兴:“尘儿如今大婚,娶得贤妻,为父也老怀安慰。”说罢竟看了看在明王右侧的苏圆圆,皇后也笑着饮了酒未曾言语。
苏圆圆起身饮了酒,依旧觉得浑身不自在,一则不适应这般场合,二则总觉得武皇的眼神紧盯着自己,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三人敬罢也便坐了下来。
后头上官青乐自顾自饮了好几杯酒,女儿家酒量本就不佳,脸红红的有了些醉意,竟不顾嘉言阻拦,起身对着武皇和皇后欠了身,径直对着明王和苏澄澄道:“青乐斗胆,也来贺一贺明王和明王妃。”明王妃这三字咬的极重。
“多谢上官小姐了。”江陌尘本该称表妹,这次却称小姐,明摆着要与她生分,更让上官青乐心伤。
本是家宴,上官青乐作为皇后的侄女、上官思源的女儿也可在场,只是她身子初见好,上官思源本不情愿,又见她如此也只得应承下来。
苏澄澄本就知晓上官青乐的心意,此时也不留情:“既是母后的侄女,我也可称一句表妹,便不必如此客气了。”端起盏一饮而尽,听着是亲近之语,暗里也是诸多心思,苏澄澄本就不服青乐才名,如今又嫁得明王,此刻更是春风得意。
上官青乐听闻此语,更是悲从中来,满饮一杯,上官思源见她如此更是心急如焚,却与她位置甚远,不好劝阻。青乐饮尽杯中酒,一个趔趄差点倒下,苏圆圆也没想太多,一个起身扶住了在她左后方的青乐,青乐的另一边则被在一旁的嘉言扶住,苏圆圆见桌上有葡萄和香蕉,便拿了一只香蕉剥了皮递到青乐面前:“上官小姐饮酒过急了,吃些果子缓缓酒劲。”又轻声对嘉言道:“公主,可否请御膳房制碗解酒汤来?”苏澄澄见她被苏圆圆扶住,冷冷看了一眼便没再回头。
“哦哦。”嘉言见青乐如此慌了神,听苏圆圆这般说才反应过来。
上官青乐良久清醒了过来见是苏圆圆扶她,一把甩开了她的手:“青乐病躯,不敢劳动侧妃大驾。”只是由嘉言扶着。
苏圆圆知道上官青乐并不是冲她,也不生气将香蕉给了婢女,回了位置上,想着刚去扶上官青乐也未曾禀告有些无礼,行个礼道:“请皇上皇后恕罪,妾失礼了。”
上官思源也是紧张的不行起身见青乐被扶住才稍稍安心对武皇和皇后道:“皇上皇后恕罪,青乐她大病初愈,身子虚弱,失礼了。”又转过去向苏圆圆代上官青乐行了礼:“多谢侧妃。”
武皇看了看俯身的苏圆圆道:“无妨。”示意两人都坐下。
皇后见苏圆圆伸手去扶上官青乐,不似苏澄澄般尖锐,倒是对她有些好感:“青乐方才好,尚书本不该让她出席,方才一个不小心就摔着了,亏得有侧妃了。”
“妾不敢。”苏圆圆秉着呼吸低着头
“皇兄,您倒得了一双好儿媳啊……”懿王江栎起身,举起盏。
苏圆圆听得对面的男声,似乎有些许熟悉,偷偷窥了一眼才发现是那夜的美貌少年,不由得惊诧不已,把头垂的更低了。
“十八,瞧着尘儿都娶亲了,倒是你如今还是孤身一人,当叔叔的还不如侄子了。”武皇摸着胡子瞧着自己最小的弟弟。
江陌尘听此话与苏澄澄也站起身敬江栎。
江栎笑着饮了酒见苏圆圆头垂得更低,笑着道:“臣弟没有陌尘有福啊,王妃端雅娴静,侧妃仗义温柔。”
苏圆圆听得“仗义”二字如临大敌,明王侧妃大婚之夜溜出府还被懿王给撞着了,若让皇上皇后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她苏圆圆怎的如此倒霉。
江陌尘听得江栎说仗义,又看了看苏圆圆,似乎也觉出了不对,便道:“王叔说笑了,侧妃她不过是热心罢了。”虽是王叔的叫着,江栎的年纪却也大不了江陌尘几岁。
“是了是了,热心善良。”懿王笑着改口,却看着苏圆圆。苏圆圆被他看的满脑子斗大的汗珠。
这场家宴吃的苏圆圆惴惴不安,有些后悔没思考就去扶了上官青乐,还让懿王认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