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洛和朱伟两人面面相觑,这做爸爸的也太狠了吧!奇洛清了清嗓子,带着些许不满的语气说道:“这个,您这样打自己的儿子,似乎有些不妥啊!”雄壮男人一听:感觉自己在两位客人面前动粗确实有些不对,一时也不敢接过话头,只是局促的站在一旁,尴尬懊悔之情溢于言表。倒是朱伟处事圆滑一些,走出来对奇洛笑道:“想必也是因为阿达爸爸太过高兴所致,一时忘了分寸,而且我看阿达身体壮实,随意一脚对他来讲无关痛痒。大不了呆会让阿达把那一脚踢回来便是了。”阿达爸爸见到朱伟帮他辩解,连忙答应到:“对,让我那宝贝儿子踢回来”说完,又向朱伟投以感谢的目光。奇洛也不想再计较下去,在他心里,爸爸和妈妈是两个很神圣的名词。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这两个名词太过模糊不清,所以出于奇洛的渴望或者某种特殊心理,他把这两个名词想象得很美好,像天使的羽毛一样,不容亵渎。但刚才阿达爸爸踹阿达的一脚似乎和他的精神世界里的爸爸形象起了冲突,所以奇洛才会忍不住责备那个雄壮憨厚的男人。朱伟拉着两人的手走到帐篷里面。三人坐定,大叔为了不至于冷场,趁着饭菜还没上来的那功夫,给两位客人讲起了自己族内的神话传说。
“话说很久以前,我们族人就定居在这里,那时候,我们还是靠猎杀一些低级魔兽过日子,再后来有一天,来了一头有角的恶龙,我们全部落的人就跪在地上求那龙不要杀我了们,那头龙答应了我们的请求,但要求我们每年都给他准备一个姑娘,然后他会在每年的今天把姑娘带走,我们没办法,也只有硬着头皮答应。这样持续了几年,有女儿的人家害怕把女儿送给恶龙,都陆陆续续的搬走了,到后来,一个魔法师模样的男人游历到我们部落,我们的部落祭司和那个男人交谈了片刻,那个神秘男人便就答应帮我们除掉恶龙,不过他确实厉害,头一天进去,第二天就拿着那头龙的龙角出来了,他把龙角交给了我们当时的族长大人后,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当时那位族长把龙角插在最高的那顶帐篷上,结果再也没有魔兽来偷袭我们部落。只不过自那以后,山中的魔兽越来越少,倒是巨型昆虫越来越多。最后,我们就放弃了狩猎魔兽,改作狩猎巨虫了。
”大叔说完,又好像想起什么一样,补充道:“我差点忘了说,传说魔法师进入森林的那一天,发生了一场大爆炸,站在高处都可以看到从地平线升起的火云,那景色太他妈壮观了,那升起的云团就像山里的蘑菇一样,老远都感觉得到一阵燥热的劲风吹来。啧啧,我敢保证,那头恶龙被炸得连骨头都没剩下!至少,告诉我们这个故事的那位祭司大人是这么说的”奇洛对这种传说和故事听得津津有味,眼睛出神的盯着大叔,而大叔貌似对达到随便说个故事就让听众沉迷其中的效果很满意,心中暗叹自己的演讲能力依旧风骚不减当年。而朱伟则对这类故事完全免疫,这分明就是一个英雄救美女,勇士斗恶龙,老套又脑残的故事,算的上是类似故事翻版中的山寨版,只不过略有新意的是英雄似乎有点性冷淡,没有要求老族长把他漂亮女儿嫁给他,但就总体而言,没有丝毫营养。至于大叔那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讲述能力,在腿毛哥看来,更加不值一提。心中虽然鄙夷,但大叔讲完后,腿毛哥立刻站起来拍着巴掌吼道:“好,讲得好,打从娘胎生出来就没有听过这么好的故事,日,我以前那二十年算是白活了。
”腿毛哥话虽说得假了点,但动作表情却到位得很,此时脸红脖子粗,身躯微微颤抖,眼神里闪耀着炙热到可以融化太阳的光芒,一副听故事听到身不由己,情不由衷的痴迷模样。而大叔看到朱伟竟然表现得如此激动,本来就觉得知己难求,越发看那小子顺眼。事实证明,猥琐和无耻在某种情况下可以画等号,而无耻和不要脸在某种情况下也可以画等号,其结果就是,一旦有个人拥有了其中任何一个缺点,那么通过等量代换,他就基本上拥有了所有缺点。当代某位大侠说过,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话放到腿毛哥身上是再合适也不过,当人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那也算是人生的一种高度,一种境界。奇洛和朱伟在某些方面算得上是一类人,有些小聪明,小猥琐,但无疑朱伟将这方面发挥到了极致。就像他以前喝醉了经常在狐朋狗友面前吟诗道:“任凭雨打风吹去,我脸皮自岿然不动”一样,事实上他一直坚决贯彻落实这两句话,豪不例外。他一只把这两句话当做自己的座右铭看待,我估计,他也会把这两句话当做墓志铭的。
阿达终于赶在月亮升起之前把酒菜做好,当奇洛和朱伟看到阿达捧着一盘烤全羊走进帐篷里的时候,两个饿得两眼发绿,肚皮贴着脊梁骨的家伙如释重负吁了一口气,生怕小伙子端上来的是不明真相的肉块,如果真是这样,奇洛和朱伟有可能就捱不过今晚了。而大叔果然是一个言行一致的人,等阿达把食物放好,就自觉撅起屁股,让阿达踹,阿达也不推辞,轻轻的踹了一下,皆大欢喜。奇洛看在眼里,刚才的一点芥蒂也消失殆尽。就拿大碗向大叔敬了一杯酒,大叔看来也是嗜酒如命的人,拿起酒坛就迫不及待灌了起来,一连喝了三坛,算是履行了先前自罚三坛的承诺。奇洛虽然年纪尚轻,但好歹也算是在他那个水不深的江湖上混过几年。
打架输了大家喝酒,打架赢了,那不得了,更得喝,所以几年功夫下来,别的本事倒虽然没学到什么,但喝酒的本事一点都不比大人差多少,所以和大叔喝酒一时半会也不落下风,而朱伟就是一个嘴巴不上锁的人,喝了几杯后更是牛皮吹破了天:“我出生三个月大那会儿,就是说话不太利索,否则非得让我妈把我那宝贝奶瓶里的三鹿奶粉换成红星二锅头,那****的牛奶喝了脑袋忒胀。”奇洛和大叔虽然虽然听不大懂朱伟说的话,但喝酒就讲究一个氛围,甭管听不听得懂,都扯开嗓门大笑。不得不说酒确实是个好东西,绵羊老鼠喝了酒都敢找饿狼老猫晦气,更何况是人呢!只要是个男人,手里提着酒,那就是精神世界里无敌的存在。喝着闹着,三人推杯换盏间关系又拉近了不少。在朱伟和奇洛的轮番攻势之下,大叔也是微醉而已,不像奇洛和朱伟两个怂人一样东倒西歪,拿着一碗酒就恨不得往鼻孔里面灌。大叔喝着喝着,似乎想起什么心事,不由叹了口气。朱伟早就像死猪一样爬在地上睡着了。倒是尚存一丝清明的奇洛还半醉半醒着,听到大叔叹气,不由问道:“兄弟,有什么烦恼事跟我说说,我帮你解决。
”问完,还像模像样打了一个饱嗝。大叔喝了一口酒,大倒苦水,原来,自己族的族长几个月前去世,留下遗嘱说让部落祭司大人在自己和另外一个叫列奥的家伙中选出新族长,祭司在部落里有远超族长的声望,也是部落里绝对公平公正的大人物,就在老族长去世三天后,祭司大人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宣布,两个候选人要经过三场比试,两场比武,一场比智。祭司大人预先告知了题目,问题大概是:三刀之内,如何把一片肉切成等份八块。大叔我想了几天都没想出答案来,列奥那个家伙是部族里面公认的仅此于祭司大人和族长的聪明人,自己估计没那个希望做上族长的位置了。奇洛把酒碗一扔,大笑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们都不知道。我是不是该说你是个猪脑子呢!大叔一听好像奇洛知道答案,赶紧洗耳恭听,奇洛也实在是抗不住醉意了,迷迷糊糊说了几句话:“你看你的胸肌那么发达,脑袋却比树桩还笨,这算不算得上验证了那句什么来着?哦!对,胸大无脑,对,就是这句话。三刀切成八块还不容易,先切成两半,然后摞起来,再切两刀不就行了。”说完,酒碗从手掌滑落,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刺眼的阳光将奇洛和朱伟从熟睡中唤醒,本来还想睡会的奇洛顿时感到头疼欲裂,怎么也睡不着了,只能坐在床上揉太阳穴。阿达早已在帐篷里面等着,见到两人醒来,马上端来两碗褐色的茶水,说道:“把这东西喝了就不会头疼了。”两人将信将疑喝完,果然有效,当真是神清气爽。阿达笑道:“我爸爸让你们醒了就去祭司大人的帐篷那边。”奇洛昨晚喝得烂醉如泥,也记不清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但既然主人邀请过去,那肯定是有重要事情,奇洛二话不说,穿上衣服就跟着阿达走到了帐篷外面,只留下朱伟在一旁边穿衣服边跑。在帐篷间转来晃去,终于走到那顶有旗帜的帐篷附近,走得近了才看得清旗帜上的内容,上面画风虽然粗糙,但更加突出了画的历史感和沧桑感。上面画了一个飞在空中的男人,之所以看得出是男人,是因为上面画出的胸部比较平,那个男人手上有一枚戒指,可能是为了突出这枚戒指,画这副画的人故意把戴戒指的手放大了几倍。地上有一条龙,正在向男人喷射火焰,同样是为了突出特点,那头龙有一根异常巨大的角。
奇洛看了看,心想:“这便是大叔讲诉的那个传说故事吧!”帐篷周围挤满了人,幸好阿达有远超普通人的强壮,带着奇洛挤出一条血路,顿时把人群挤得东倒西歪,叫骂声不绝于耳。好不容易杀到最里面,奇洛就看到两个中年男人正恭敬得站在帐篷外,其中一人当然是阿达的爸爸,而另外一个人则是一位大叔级的壮汉,他的下巴上面长满了盘根错节的胡须,整个人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爆发式的气场,用奇洛的话就是说嚣张到极限,胆小的人根本不敢靠近。
相比下来看阿达的爸爸就显得太平凡了,虽然身材也是十分高大,不过这种身板在猎虫族人中很常见,而且没有什么特殊的气势,就以奇洛的眼光来看,两者间的差距蛮大的。这时,从帐篷里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形佝偻,步履蹒跚,但偏偏这个干瘦的老者,却偏偏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周围的所有人包括两位族长候选人在老者走出帐篷后,都整齐划一的低下了头,然后向老者弯腰致敬。甚至那个嚣张男人此时的气息也收敛很多,此时看上去恭顺得像只猫一样。老者咳了咳嗓子,众人以为他有话要说,赶紧支起耳朵听,老者第一句话是:“咳咳!这几天略微有些伤寒,嗓子稍有不适,大家不要见怪。”这么一句话说出来,奇洛差点就放声大笑了,这老头也太损了吧!这不是耍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