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林在东海,陈南天自然不可能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次能碰见白衣剑仙完全是因为东平侯嫡长子李东岳邀他相聚才偶然碰见的。
昨日,味珍楼中。
二人正是饮酒作乐时偶然听闻邻座二人谈论中所得知的。陈南天听后又向李东岳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似乎是最近这白衣剑仙有些琐事才在东海频频现身。
陈南天是武痴,最渴望与那些在江湖上流传许久的高手一战了。
这次既然听闻白衣剑仙现身此地陈南天自然是去到了紫竹林寻觅他的身影了。
这一战陈南天也算是受益良多了。实战经验也算是增长了不少,日后再与他人比试时也少了许多的累赘。
……
傍晚时分,眼中有些倦意地陈南天披着散乱的头发和满是尘灰的面庞缓步回到了东平侯的宅子里。
敲开了那扇金丝梨花木的大门后还在院子里跟小弟小妹们嬉戏的李东岳惊讶地打量着狼狈不堪的陈南天,随即问道:“天哥,你这是……怎么了?”
陈南天无奈地摇摇头,扯着嗓子说:“别提了,先给我端杯水来润润喉。”
李东岳听后连忙是应声过去端了杯水递给了陈南天:“喏,对了,天哥,就这东海还有敢对你动手的人呐?”
陈南天一天都没喝水了,嗓子干的不行。接过水来便是一饮而尽了。
随后,陈南天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灰尘,长叹一声道:“哎,今儿个小爷算是栽在赵寻燕那老狐狸手里面了。”
李东岳听后微微皱眉,虽然不知道陈南天跟那个白衣剑仙赵寻燕发生了什么,但光凭李东岳对自己这个天哥的了解他便知道了陈南天大概是求着赵寻燕跟他比试一番。
但结果很明显,陈南天败在了赵寻燕手下,而且还十分凄惨。不过李东岳也是感叹自己天哥心大,还真敢去紫竹林转悠。
若是那赵寻燕心情不好的话指不定现在就已经见不到自己亲爱的天哥了。
对于赵寻燕曾经被南安侯陈愷宗所救一事,世人并不知道,就连陈愷宗自己也是最近才了解到的。
因为陈南天是陈愷宗长子,有这一层关系在,赵寻燕自然不敢乱动陈南天了。
不由得,李东岳给陈南天竖了个大拇指衷心的赞叹道:“天哥,你可真是有种啊。赵寻燕那种武疯子你都敢找他比试。”
陈南天摇摇头,似乎对自己战败一事还挺敏感的。随即,一旁李东岳他二弟李让忽然凑了过来。
李让盯着看起来很是熟悉的陈南天,陈南天微微蹙眉,刚想开口李东岳便一把抱起了李让教育起了他:“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大人说话小孩儿别凑过来。”
说着,李东岳就要把李让丢在一边儿去。但李让却是不乐意地挣开了李东岳,忽然指着陈南天好奇地说道:“你是前天那个在街上跟南宫姐姐走在一块儿的哥哥!”
听后,一旁本想着教育李让的李东岳也是奇怪地看着神色有些尴尬陈南天问道:“天哥,阿让说的南宫姐姐是?”
陈南天咳嗽两声,连忙驱赶开了李让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起了李东岳:“……哦,哦!你瞧我这记性,前日辞别了李伯伯之后咱俩不是去药房买药了吗?
之后回来的路上你说你在药房还忘了什么东西,让我先回去,路上偶遇了南宫府南宫裕儿小姐,她刚从味珍楼出来,喝的有些微醺了,便让我送她一程。
你也是知道你天哥我的性格,自然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随即我便送南宫小姐回了宅子。”
这个理由虽然还说得过去,但李东岳有些奇怪,他心里想着:昨日还在街上碰见了南宫小姐,她也没说去过味珍楼啊。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陈南天要说谎,但李东岳还是摇摇头,跟陈南天提醒道:“天哥,你要不还是先去沐浴一番吧。”
陈南天这才注意到了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尴尬地挠挠头之后,陈南天很快便在李东岳的带领下去到了福浴中清洗了一番。
不久后,换了身亮堂的衣服出来了福浴的陈南天伸了个懒腰继续跟李东岳称唤道:“哎呀,东子,你这东海土财主当得可真是得劲儿啊,沐浴一番还有丫鬟给服侍。”
李东岳白了一眼陈南天,随后嗔怪道:“天哥你这莫非是看上哪个小丫头了?呵呵,那可不挺好,你这样,我马上安排人马给你把那丫头领回去。”
陈南天连忙是咳嗽了两声,随即避开了这个话题。
咽了口唾沫的他摸了摸肚子,跟李东岳嚼起舌根子:“东子,天哥这一光顾着跟那个老东西比试了,也没吃点儿什么,你看这天还没黑透,不如……”
说着,陈南天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盯着李东岳的他舔了舔嘴唇摩拳擦掌似乎想要好好敲诈一笔李东岳这个大户。
李东岳自然也是看出来了陈南天的计谋。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天哥虽然是南安侯嫡长子但其实身上一般也没装多少银两,自己这个东道主自然得做到地主之谊了。
于是,李东岳无奈地摇摇头答应了陈南天:“好吧,天哥你怎么说也是我大哥,这顿饭我请了。”
说着,李东岳已经是起身招呼着陈南天打算去那家味珍楼给吃顿好的了。
陈南天见状连忙是冲了上去一般搭在了李东岳肩上,嬉皮笑脸地跟他扯皮道:“哈哈,东子还是你懂老哥。”
……
不多时,已经来到了味珍楼的二人自然而然地在小二的恭恭敬敬下来到了包房。
这味珍楼也算是东海长山最赋有盛名的一间客店了,传闻还是大宋掌权这天下时这味珍楼的先祖便因为做得一手好菜被选中进到了朝廷里边儿当上了御用厨师。
这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二百多年了,味珍楼虽然没有了朝廷的庇护但因为东平侯是东粤之人,味珍楼如今菜色正是以东粤菜为主的,一众皇子侯爷莅临东海时,东平侯自然喜欢领着他们来这味珍楼享用一番了。
包间内,李东岳点好了菜品之后小二连忙退下了。
他叹了一声,看着一旁似乎在思索什么的陈南天忽然开口:“天哥,三儿他不是被林叔给发配到边境那边儿去了吗。
听说那小子最近是在北玄那边儿立下了赫赫战功啊,这最近正考虑着要不要回来呢。”
被打断了思绪的陈南天听后微微挑眉,惊喜道:“那不挺好!咱四兄弟这不又可以再度重逢了?”
李东岳固然是高兴,但想到西凉那儿四弟徐西沧的种种变故,李东岳脸色又沉重了一分。
陈南天这边自然是看出来了李东岳的焦虑,早已是听说了西靖侯重病卧床多日这件大事儿。听闻那徐家还为谁来当这个继承者争论了一宿。
但徐西沧作为嫡子,虽然是二儿子但大哥徐诚念不久前才战死在了沙场上,这个位置自然是应该落在徐西沧身上了。
只不过徐西沧这人从来就没有那大将之威,相反身上倒是有着几分浓厚的书卷气息。他生的阴柔又从小体弱多病,本就不适合上到战场上杀敌。
如今家父病危,西靖侯这位置自然需要一个合适的人来代替。徐西沧现在是处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深知自己难以胜任这个位置的他却又是家中老大,若不挑起这个担子那这个西靖侯的位置他们整个家族都有可能不保了。
毕竟这西凉还未彻底收服,若是少了个坐镇中央的人物上阵杀敌的将士们又怎会心安呢?
想到这里,陈南天也是皱起了眉头。良久后,小二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思考,十几份豪华无比的佳肴随后便被摆在了桌上。
陈南天拿上筷子之后很快便将对徐西沧的愁苦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夹起了一块儿鲜美的鱼肉送进了嘴里后,陈南天对这家客店的厨艺更是赞不绝口:“嗯嗯嗯!东子啊,你们这东海果然是被李道然给誉为天上人间啊,不仅人美,这美食也是让人流连忘返啊。”
李东岳颇为疑惑地看着陈南天随即问道:“人美?天哥,你说谁呢?”
陈南天自知自己失言了,连忙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含糊道:“没事儿没事儿,这不是吃得挺高兴吗?刚巧听说这味珍楼酉时之际有艺伎至此表演啊……东子,你说这何不去看看呢?”
李东岳也没多想什么,自然是早已听闻了这味珍楼聘请了东海好些个有名的艺伎这些日子来这儿表演。
而这主要还是因为有个大人物——皇太子赵柏修遵循圣上赵恒所言莅临东海微服私访。
关照一下东海人民的生活情况以及看望看望当年陪着离元祖赵琛九为这离蚺盛世打下了基础的初代西靖侯李兆山,也就是李东岳他祖父。
随即,对于这表演还颇为感兴趣的李东岳微微颔首道:“天哥,你说是就是。”
一顿饭下来,陈南天二人吃的是真他娘舒服。打了个饱嗝儿的陈南天不由得再度称唤道:“哎呀,东子,你说咱儿这好歹也算是个达官显贵吧。吃完饭怎么不得有点点心什么的垫垫肚子?”
李东岳苦笑一声,道:“就我这点儿银两,怕是还不够人家小二收的。”说着,李东岳掏出了自己衣衫里面不多的那些个碎银看起来很是落魄。
但陈南天却不以为意地反讽起了李东岳:“哎哟我天哪,李少爷您这娇生惯养的还真是出门儿都不带点儿银子啊。再说了整个东海谁不认识您李东岳少爷啊。”
李东岳白了一眼陈南天,随即便吆喝着小二上了些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