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出面馆从包里拿了盒红色万宝路，接着把包包挨个摸了个遍，噢这种情况一看就是没带打火机。
两人几乎是同时吃完，叶归秀稍微慢一点。
“谢谢。”男人接过叶归秀递的打火机，点上一支烟。
“我也挺喜欢万宝路的。”叶归秀给自己点上，对男人说，只是不知道这幅嵌入脑袋的耳机里有没有声音。
男人愣了下“嗯。”
大约是两年前左右，两人经常不约而同在面馆碰见，都是故意错开用餐高峰期，都是三两牛肉面，偶尔加个煎蛋。
两年里叶归秀没和他说上一句话，可能都是比较内向的人原因吧，男人也从没主动打招呼。叶归秀是觉得和一个戴耳机的人招呼，要是对方没听见或者没听清那不得尴尬死。
男人吃完面的时间总比叶归秀要快，尽管有时候叶归秀的面上来时间晚一点，但男人还是率先吃完，随后匆匆离开。
不知道去哪，前面帽檐放的很低，会选择行人较少的人行道，往左或是右都有出现，仿佛没有目的似散步。
猜测是出于礼貌，男人点完烟以后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走远，和叶归秀并肩站着，打算抽完这支烟再说。
如果说叶归秀是乌龟，那么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刺猬，虽然有刺但不会主动扎人，总是和别人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不想麻烦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麻烦。
这样一想反倒是和叶归秀有些相似，男人也是因为诅咒之血的关系所以看起来比较孤僻吗？他不知道。
梦境中叶归秀依然不能动弹，和之前一般无法发出声音。
“咚咚，咚咚咚咚，龟龟早餐我放桌上了，先出去训练了噢。”
叶归秀心中苦笑，这个梦的隔音效果还真差，竟然还能清楚听到梦境外林瀚的声音。而且感觉还没过多久，就到早上了么？
该怎么办呢？保持看手机的姿势，就算要等别人发现也会等很久吧？大概率只会觉得我看手机入了迷。
“算了，你和尹可儿去食堂吧，我给师傅多带一份，她胃口好像也挺大。”
又是林瀚的声音，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打算早餐做好了都不留下！伴随林瀚刚落的话音，前桌男人吃碗面准备走出面馆。
拜托了！请注意到我！难道要和前几次那样死了才能醒来吗？
叶归秀心理活动特别多，像是在回应他的祈祷，男人看了他一眼，递过一支红色万宝路。
见叶归秀没有动作，男人皱了皱眉，好像发现了他的异样。
不知道没经历过鬼压床的人能不能体会到这种感觉，意识什么的都清晰无比，没有喝醉酒的眩晕无力感，但就是不能做出任何身体上的动作，而获得自身行动力的刹那。
活着真美好啊！
眼前男人面馆尹可儿小小黑和厨房里的老板娘，全部扭作一团漩涡，瞬间化为电影院里结尾时的黑幕，一盏盏照明灯亮起，浮现叶归秀眼帘中是宿舍内装修精美的吊顶，以及透过一丝丝没有遮盖严实窗户照进来的清晨阳光。
起身换好衣物，尹可儿果然睁着眼睛，不知是比叶归秀醒来的早还是一晚上压根儿没睡，但这不重要，叶归秀只想赶紧去食堂里大吃一顿早餐。
至于绕一大圈去女生宿舍食堂欣赏刚睡醒的青春活力少女，或许只有林瀚在的时候叶归秀才会去，不是或许，是绝对！
“好啦，现在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了。”
叶归秀拿着一根油条一边吃一边对尹可儿说，虽然吧食堂里有各式各样的西式餐点共选择，他还是觉得油条豆浆、馒头肉包这些更合口味。
尹可儿喝了口牛奶，没有回答，但肯定是听到了，做出个偏头的模样，不知是不能理解抛弃的意思还是不知道叶归秀为什么这样说。
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明白，叶归秀继续自顾自的说话。乌龟会说话吗？有些陆龟会说，大部分乌龟都没有声带，如果你什么时候听到小乌龟的叫声，那可能只是它们生病了发出的喘息。
但叶归秀也不是乌龟呀，他也会自言自语发发闹骚，其实尹可儿倒也是个不错的吐槽对象，尽管她不会配合你，但至少你知道你说的话有人在听。
“我还蛮想去瞧瞧林瀚他们的训练。”
“但是不能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如果不提前说或者没有受到邀请就直接去的话不太好。”
“这样叫做不请自来，我不愿意做不请自来的人。”
从一开始的唠叨慢慢就变成了想教育小孩子的话语，尹可儿竟然还意外听的很认真。
“对了，我到这里还没怎么去玩过呢，要一起去吗？”
最后的问题基本算是白问，除了上厕所和洗澡尹可儿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叶归秀也意识到这是个傻问题。
“去唐人街吧？以前只在电影电视里见过，好像旧金山的唐人街是最大的！”
“学院应该可以直接出去吧？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限制。”
主要还是担心自己的额度会不会违规扣除一些，比起林瀚八十万自己的八万要是扣一点也会心疼很久！虽说尹可儿额度有足足三百万，但毕竟还不算是自己的。
当然吃饭这些一般都是用尹可儿的卡，会不会觉得良心痛？怎么会呢！人保姆带孩子还有工资，我叶归秀带个S级的怪人，让她请客吃几顿饭怎么啦？
“喔，这个问题完全不用担心，短期离校是可以的，一星期以上则需要请假以及每个星期至少给学院联系汇报一次。”
斯蒂芬教授端坐在心理咨询室的办公椅上，抬了抬金色圆框眼镜对叶归秀的疑问做出解答。
教授身上穿的还是那套休闲格子西服，应该是准备了好几套一模一样的。比较奇怪一件事是斯蒂芬教授的五官身材都非常好，但就是不能给人一种很帅的感觉。
“知道了，谢谢教授，我们打算去唐人街玩一会儿。”
得到答复后叶归秀微微敬了个弯腰礼准备离开咨询室。
“诶，没关系没关系，这些小问题论坛上都可以了解，这次就收一千美金吧。”
斯蒂芬教授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后半段话说出来差点让叶归秀没站稳摔一跤。
我靠！这种问题也要收钱？不是应该写在校规里的吗？！
最终还是乖乖交了一千美金，坐在斯蒂芬教授对面的少女回头瞧了一下心里纳闷的叶归秀。
少女一头白发体型娇小，看背影像是十五六岁，不过五官却是很成熟透露一种理性的魅力般。刚进来的时候自己应该是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见女生转过来叶归秀也对她点了点头表示歉意。
待两人离开咨询处，女生微微一笑对斯蒂芬教授说道“你就不怕那个小家伙在心里骂你？”
斯蒂芬教授做出一副深谋远虑，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如果每个人都可以直接给我一千美金，那么我随意他们在心里如何对我谩骂！”
好吧，其实就是脸皮厚加不要脸。
另一边，学院后山。
“真的不吃吗？真的真的不吃吗？我做的早餐味道可是非常棒的哦！”
林瀚与神代千绪广场见面后直接来到了后山，林瀚本以为就在广场上，像公园里练太极剑的公公婆婆们那样，没想到千绪是因为怕林瀚这个新生找不到来后山的路，直接开车带他来到了山脚。
“你好烦啊。”
千绪摆出厌恶的神情，和往常一样是黑色运动服，数珠丸则横绑在背上。
“好心准备的早餐就要被自己一个人吃完咯。”林瀚一边说一边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给我。”
千绪终于还是受不了这个家伙，想着赶紧吃完就开始吧，不然没完没了了。
林瀚的厨艺惊人意外的不错，鸡蛋饼烧卖和小米粥味道都是上佳，可能比起食堂里的大厨也不会有什么差距，看来这家伙昨天说的是真的？对食物还真有一套研究。
“还不错吧？嘿嘿。”
看着千绪吃完，林瀚贱兮兮凑过来邀功。
“一般，歇五分钟，然后开始。”千绪沙哑的声音冷冷淡淡对林瀚说道。
“好！不过我应该用什么剑呢？我觉得武器库那柄青虹剑挺适合。”
林瀚自然没有意义，开始讨论起两人来的目的。
“用什么剑本身不是问题，刀、太刀、大太刀、协差、长剑与阔剑等等都没关系，剑是凶器，是杀人器，用剑的目的都是在于打败对方，所以换个说法剑术格斗术这些都是一样的……”
千绪聊起剑来滔滔不绝，还真有一副隐居的剑圣那种感觉，好在都是中文，林瀚能听懂。
“其中最重要的分为三个点，速度、精准与力量。快和准最为重要，气力反而是最后的选择，能够精准无比且快速攻击到致命点，比花费蛮力要来的轻松的多……对了，这些你都要记住，我会时不时的问你。如果答不上来……”
正听着的林瀚背后忽然一股刺骨冷风吹过。
“如果答不上来，我林瀚愿遭天打五雷轰！最后不得好死！终生不如轮回之道！泡五蛊浴！受刀山油锅之刑罚！吃饭噎死喝水呛死！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儿，”
几乎下意识的把电视剧那一套毒誓给搬了过来，说完以后才发觉对自己可真够狠的，不过这些话也就那么些吧？觉醒之前林瀚作为高级黑客记忆力自然不必多说，血统加持后更是如鱼得水。
千绪眼神有点奇怪看向林瀚，本来她只想说以后就别叫自己师傅了，谁知道林瀚整这么一出，还什么一辈子娶不到媳份儿？那不是中国古装剧里男人对心爱的女生表白的话吗？
一想到这，千绪面颊盖起一层薄薄的红雾。
“你什么毛病啊，说这么毒？”
林瀚一惊，千绪竟然能听懂这些毒誓？完了，还以为千绪听不懂，那么誓言自然就不成立，吧？
“师傅也看国产的古装剧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挠挠头随口问出。
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千绪迅速转过身背对林瀚。
“好了，先热身吧，热身完蛙跳上山。”
“蛙跳？！上山？！这和剑术有什么关系啊？！”
林瀚还在后悔自己的毒誓，听到千绪的话不由得发出疑问。
“爆发力。”
“可是我觉醒状态下爆发力速度都很厉害了啊？”
千绪脸上红雾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到一秒钟，原本横在千绪背上的数珠丸已经拔出来悬停在林瀚脑袋上。
“没人能永远保持觉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