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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秉烛夜谈

半夜,晴光躺在床上,静思着离家出走之后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

自打遇见了雨杏,感觉自己被潜移默化也变得多愁善感,再加上种种奇闻异事,刷新了晴光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若是和雨杏结伴寻找解封屠缦的方法,日后所要面对的困难险阻定然不计其数。

是否应该知难而退?毕竟这本来就是与自己没有太多关联的事情,晴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热心肠爱多管闲事了。就凭现在的下三滥功夫即便跟着雨杏根本什么帮不了,对雨杏而言他或许甚至还不如“冬瓜”实用,就算是要抽身而退大家也不会觉得缺少什么的吧。

闭上眼睛思考了片刻,又觉得如果就这么离开雨杏,心里竟会如此不舍,难道和雨杏已经发展到难舍难分的地步了?这个少女在心目中到底处于怎样的地位,竟会令自己如此纠结。

“有点睡不着,到外面看看。”

晴光思绪混杂,刚闭上没半刻的眼睛又再次睁开,很自然的翻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便推门而出。

漫步至花园处,却察觉有微弱的动静声响,往前一看原来是雨杏正站立在小桥流水边的亭子中,偶然以为挪动步伐而发出轻微的脚步声,但在静谧的夜晚若是细心之人便可以清晰听到。

“周公子!”

同样,雨杏也会察觉到有脚步声接近,看见是晴光,便主动打了个招呼。

“乔姑娘,是你……”

晴光望了望四周,正可谓是花前月下,没有其他人在场,只有这个少女与自己独处。身处如此浪漫的氛围,本来就满脑海都是关于眼前少女的种种事情,令少年更加感到不知所措,莫名的脸红起来。

“对不起呀,是不是因为小杏在这里走动,把你吵醒了?”

雨杏见晴光看到自己后神色甚是慌乱,怀疑是自己做了什么失当的事情,深感歉意。

“不不不,是我自己没有睡意,就走出了随便走走,没想到乔姑娘也在。”

晴光见状,更加紧张,连连摆手摇头,安抚雨杏。

“既然周公子都来了,那就陪一下小杏吧。”

雨杏往凉亭的凳子上坐了下去,并腾出旁边一个人的位置,示意让晴光坐在自己身旁。

“嗯,小媗她睡了吗?”

“我已经哄了小媗入睡了,睡得可香呢,都不知道我出来了,嘻嘻。”

晴光放宽心情,坐了下来,大概是好奇小媗会是否会以化灵的状态待在这附近,便先向雨杏问了一下小媗的情况。

“今天早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呢,一时间都缓不过气来。不过幸好爹娘还有大家都接受了现在的小杏的存在,嘻嘻。”

雨杏双手合十对着星空,感恩着陪自己一路走过来的家人和朋友,幸福仿佛都是命运的恩赐。

“自从遇到乔姑娘之后,我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变了许多。我爹是个武将,我还在娘胎的时候我爹就战死沙场了,娘亲也不怎么管我,所以我们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亲密。我受够了那个家,于是决定独自一人出来生活,本来以为我的人生就是日复一日重复着南枫山里的生活。”

晴光的目光和雨杏注视着同一片星空,一直压抑在心里不高兴的事情,竟一下子坦诚的向雨杏倾诉了出来。

“小杏还是第一次听周公子说你家里的情况呢,那个我觉得周公子应该找个机会和你娘亲好好谈谈话的。”

雨杏低着头,似乎是对晴光的身世感到同情,但这个在蜜罐中成长的少女应该无法对晴光的处境感同身受。

“还是算了吧。”

晴光确实也考虑了一下雨杏给的建议,不过片刻之后还是摇头作罢。

“这天上的星宿预示着人间的祸福命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雨杏右手的食指轻碰在嘴唇下吗,看着星空发起呆,疑惑的说道。

“嗯,这种说法古来有之,所以才会有观星占卜把天文和人理联系在一起。”

晴光对这些民间说法也只是将信将疑,对这方面的知识也没有过多研究,不敢妄自猜想。

“我爹告诉我,这天空之中星星运行的轨迹是分分秒秒都在变动的,有的星星是永远不会接近的,也有的星星在接近之后就渐行渐远。而陨落的流星就永远再也无法接近其他的星星了。”

雨杏忆起小时候父亲和自己看星星时说过的话,又把这话告诉晴光。

“这就是人生啊……”

晴光领会到话中的真意,叹息着感慨道。

“不过呀,我觉得我和周公子从相识到现在好像更加亲密了,所以一定也会存在着这么两颗星星会越走越近的。”

雨杏大概是因为经历过人情世故,对这句话的理解也开窍了。

“对呀,自从那天认识你之后,我们就从来没有分开过呢。我们能有这样的距离,乔伯伯和伯母也是功不可没呢。”

晴光笑了笑,假如忽然有一天要和雨杏分开,似乎还真的会难以习惯。

“嗯,大概是因为小杏跟他们说过你是我的第一个认识的朋友,所以他们才会格外重视我们的关系吧。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和你分开呢……”

雨杏也产生和晴光相同的想法,即便晴光如今就在身旁,却不由自主的为日后莫须会发生的别离感伤。

“这种事情我也想过,不过既然还没发生,去想也没用。”

晴光放下了心中的犹豫,即便自己的能力有限,但还是想陪伴雨杏左右。

“嗯嗯,也对,即便分开了我也不会忘记周公子的,周公子也不要忘了小杏,好不好?”

雨杏挨近晴光,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白痴,经历过的事情不会说忘记就忘记的,除非我的脑袋跟黄鱼一样。”

晴光只是嗤然一笑,轻轻的拍了一下雨杏的头。

“嘻嘻。”

雨杏也跟着晴光笑了起来。

另一边,琬月推开了一线窗门,透过不大不小的缝隙,暗自从远处观望着晴光和雨杏夜谈的整个过程,看见少年少女像是互相产生了情愫,不禁打趣着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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