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随着接触，谭旭旭发现孔尚明这个人其实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个人……只是，要是能姿态不这么娘、说话不犯贱、别这么憋屈那就更好了。
可强求一个人往往是做不到极致的，所以谭旭旭也只能…对孔尚明所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是为了合作的继续，可能谭旭旭真的已经一剑把如此软骨头的孔尚明给砍死了……
他看不惯这种下贱的胚子……
“这就是奴性，改不了的，”孔尚明这般为自己自辩。
“天生的么？”
谭旭旭真的好奇……
“是的…”
“好好享受吧，那我先走了。”
孔尚明目送谭旭旭离去，他自己独坐了很长时间。慢慢地，他的油汗流了下来，他不动、不言、不笑，像铁铸的一样。他就是天生奴性的人，喜欢被蹂躏，然后把自己当成个太监……可这又有什么不对么？莫非人人都是人上人，那我偏要做人下人。这下舒服了吧，享受吧。
孔尚明瘫软在躺椅上，笑的像条人畜无害田园狗。
田园狗没有眼白，所以不会翻白眼……也不会背叛。这是个什么逻辑呢？强盗还是傻屌？
……
剑阁里的事托付给其他弟子了，对于这点，谭旭旭还是放心的。
为了拍卖一事，他已经好久都没回剑阁了，这次成功做好事，也好趁此回去去见见师傅，让他为自己的剑道提点一二。
……
“贾公子，考虑的怎么样？”
谭旭旭抱着剑鞘，在前面领着路，面无表情的问道。
在其后的孔尚明看了眼贾帅的反应，然后再看看谭旭旭，不禁心底默默叹息：这剑阁大师兄谭旭旭也不是个啥眼尖人，你又不是出钱者，怎么语气里的态度这么不屑，看来老爷全权委托自己和他谈的合作倒是不大稳妥的样子……
他只觉得少爷的安危好像全系在他这张破嘴上……
不能找智障合作，这是孔尚明一贯的作风。
因为天荒城里仗势欺人的智障实在是太多。
那群智障扮猪吃老虎不成，还天天被打成狗。
贾帅瞥了眼自己家的师爷，也就是孔尚明这个娘娘腔，看对方没有啥暗示意味后，才自以为机智的淡然回答谭旭旭：
“那就听孔师爷的，谭师兄您还不知道我贾帅小子嘛，俺没啥特别出色的地方，算力也不*（zhan，不行的意思）…拍卖这事，徐徐图之就行了，一开始我以为有多严重呢，可父亲大人却说啥都别想，一股脑子刚就行了……”
说完这些，贾帅耸耸肩，惋惜道：“看来这也不是大事……”
孔尚明心底大呼不妙，这本来就是老爷要来磨炼贾帅的一次试探，现在帅少爷又将皮球踢给了他，这该怎么办？老爷的话可是比圣旨还重要啊！
谭旭旭点点头，
“的确不是什么大事，这点小钱对你贾家来说还真不算什么，再说，还有我剑阁在呢。”
“罢了，罢了，这本来是……”孔尚明想挑明，可贾帅挑眉不让，他也只好口风一转，“老爷安排好了，既然谭兄都这样说了，那就船到桥头自然直吧，顺着趋势慢慢发展吧。”
“如此甚好，谭师兄，孔叔，我们快些吧。”
贾帅打着圆场……和善地拉着二人。
谭旭旭和孔尚明同时侧目，看了对方几眼。
谭：“朱二爷怎么说？”
孔：“表面上拒绝可身体是十分老实……”
谭：“到哪一步了？”
孔：“快张开腿了……”
谭：“加快些，这次拍卖也是为了你我二人的计划。”
孔：“知道了，我会加快进度的。”
谭：“这事就包在你身上。”
孔：“嗯。”
孔尚明和谭旭旭二人比着暗语，互相知会一声，他们二人是有些累。因为谭旭旭上面是叶浩然，孔尚明上面是老贾。虽然双方都知道这次合作，但具体这二人有没有深入就不清楚了。也正是在这基础之上，二人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这些日子里由于过度操心，孔尚明的面容是憔悴了些，但他一贯紧跟着贾帅的步子却没有掉下，他频频扭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同行人，虽然他确定没有人敢对他们三人动手，但还是小心为妙。
他对街上的几人比了个手势，确定布置无误后才真正放心。
他怕朱二爷诈他，然后让明大帝派人来杀他灭口，做好这些布置，应对即将到来的麻烦也算是能有个照应。
最近大陆上风平浪静的，让人不安。
……
他们三人要去天荒城的梅园，去参加这次“竞标”——也就是最为刺激热血的拍卖活动。
在这里，一掷千金还都还是小事，家财尽散也可能买不到一件相中的……这不是天荒城官僚机构举办的，因为天荒城没有朝廷，也不存在官僚。
这里有一个城主府，和剑阁里的那个剑客，还有这些商户那便足够了。
这是由多家商会和陈贾这两位巨贾一起举办的，在陈家的“梅园”里，
陈银坐在门口，表情冷漠，对这些殷勤来客的招呼做爱答不理状，遇到合眼的也只是象征性的点点头，就行了……反正他爹就是这梅园里的主人，相当于他陈银就是半个主人，那他不嚣张点，能对得起他爹手里的钱和这个明摆着的大院子么？
陈银躺着竹椅上，享受着周遭五六个侍女的扇风和精致喂食，他丑陋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容。
旁边还有几个小厮掂着茶壶茶杯等一系列让人爽的玩意，确保他们这群下人能照顾好他们的大少爷。
陈银吹着凉风，感觉嘴角抽抽的痛……那是他爹打的，要不然他今天会在门口“迎客”嘛。
想起昨日里的事，陈银就是遏止不住的愤怒，他堂堂天荒陈家大公子，凭什么去七星宗当个小弟子？啊，就算是内门又有啥吸引力？额，还有必须去，不然就赶出家门？嗯？眼底下的这个侍女喂葡萄的姿势不正确，不然葡萄的水咋这么酸不啦叽的，平日里从来没出现过啊。
他动用那为数不多且很淡的元气，一巴掌就把这个他看不惯的侍女给扇到地上，冷厉的问道：
“说，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不然这葡萄怎么这么酸？”
“冤枉啊，少爷，这……”
没等这个脸上带着巴掌印的妙龄婢女说完，陈银就赶紧叱道：“你居然不叫我大少爷，来人啊！拉下去打死，快点，蠢猪么？我爹养你们有什么用？碍眼这都是，恶心胚子。”
在几声“诺，诺”的慌乱应答声里。”这个婢女被这身边的小厮给拉走，地上残留几道手抓印……只是这大喊冤枉的声音还一直飘荡在陈银的耳边，让人很烦。
来梅园的客人脸上也带着那种不清不楚的笑意，让陈银心里更烦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你爹？啊！”
“再看全部打死！”陈银像条狗般，怒吼嚷嚷着。这条狗把来客吓得赶紧跑进院子里了，把街上的百姓吓得乱窜……在远处的街道上，这一辆牛车慢悠悠的走过，车上的二人对这个“发疯子弟”倒是没有太多的出乎意料，因为陈家这个狗儿子恶名远播……和贾家那个不成器的并称为“天荒双杰”。
他们又不在深山里，自然是知道一点消息的。
“走吧，小广。”
“嗯，师父。”
“我们二人再等等。”
“一切听师父的。”
不是因为他们师徒俩无情，而是因为类似于这种事太多了，你根本管不过来，有心无力啊。
……
陈银没有理会这几个噤若寒蝉的蜷缩婢女，骂骂咧咧的走到竹椅边，没轻没重地跺了椅子一脚，然后伸直手臂，等盘中的一个葡萄送到他的手边。
他夺过来，再次尝了尝，发现还是这般酸……只好再次尽数吐出，吐到了给他葡萄的下人脸上。
他丑脸狰狞，“今日这萄葡买的谁家的？啊！全都杀了，杀了杀了！。”
“诺…诺，大少爷。”那个小厮怯生回道。
陈银猛的坐到椅子上，然后屁股和地面来了个充分接触，这根断枝让他的菊花感到无比的酸爽……
“啊，哦，哎哟，斯斯……”
陈银带着被迫的苦笑，双手不自觉捂着屁股。“给我遮住，快点，快点啊！”
一干仆人忙前忙后……
这时，从街上走来三人，真是谭·贾·孔三人组。
“陈公子，好久不见，没想到您是脾气还是这般大。”孔尚明躬身行礼，开玩笑道。
只是孔尚明没想到，陈银这个和他有几面之缘的陈家大少爷居然冲过来了……不知道对方是因为没听懂他言语里的所带的玩笑层面的意思，还是为了缓解眼前的尴尬的这层意思。
到了跟前，就直接要用元气巴掌扇他，还好被在旁的谭旭旭给伸手拦下了，不然这元气一掌他还真的不好扛住。
“都是智障，没有智商。”
“陈家迟早毁在你的手里。”
孔尚明在心底唾骂一声，无奈的摇头，但脸上却还都是赔罪和谄媚的表情。
贾帅上前拉住陈银，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陈银装逼半响，这只手背在身后，偷偷摸摸屁股，另用一只手冷漠指着孔尚明的脸，道：“下不为例！”
谭旭旭一直都是个冷眼旁观者……包括和牛车师徒擦肩而过时。
贾帅攥着陈银的手稍微用力，二人相视灿烂一笑。
在陈银的眼里，只有“门当户对者”才可以和他一起玩耍，贾帅绝对有这个资格，二人还是风仙好兄弟呢，玩同一个头牌女子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感情自然热络。至于孔尚明这个老匹夫，和他家里管事的管家简直一毛一样，再加上那贱笑，真是让人心里难受……这才是他想打他的原因，还有，是陈银为了更好的放屁……
“贾帅，好好管狗。”陈银恶狠狠的提醒道。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们进去了。”
孔尚明没有因为贾帅对陈银回应时的不屑而难受，反倒是直接单膝跪地，用袖口仔细擦拭贾帅靴子上的泥土。
“会来事！让老子看得开心了，今日小爷我也就放了你。”
陈银笑呵呵的，很是开心。谭旭旭怜悯的看了眼孔尚明，但感觉一条狗好像不值得怜惜，也就罢了。
一旁的来客看着这场闹剧，思索一阵，不由得对孔尚明这个军师的果断和聪明而感到佩服。这才无愧为真正的大智慧，贾帅拉紧帷帽，不悦道：“够了，孔叔，赶紧起来吧，不要丢了贾家的人。”
“没事，少爷。”
“这样叫一条狗？你应该喂他屎来吃，让他爽爽！”陈银丑恶的嘴脸喋喋不休。
贾帅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当他看到孔尚明无事劝慰的眼神后，也只好微笑回答陈银：“不值得，那陈公子改日再会，我和谭师兄就先带着老狗走了，别抢不到位置。”
“帅！谁不给你好位置告诉我，我打死他！”陈银叫嚣道。
贾帅没有回头，微笑摆手表示知晓。
孔尚明恭敬的为二人推开红木们，然后侯在门旁，等谭旭旭和贾帅走进跨过这不知被多少人踩过点门槛后，孔尚明才动身，慢慢地尾随于其身后，
“陈公子，那我这个老狗就先走了……”
孔尚明阴柔的声音响起……
“赶紧滚，别让我再见到你！”陈银突然换了个表情，看向贾帅，循循善诱道：“帅！明天还去风仙居哈，别忘了，这拍卖一事又不重要。”
“知道了，知道了，狗在呢，别被他听到了。”贾帅摆摆手，
“他敢说我就敢打断他的狗腿。”陈银洋洋得意道，鄙视的看着孔尚明弯下的身子。
哈哈哈哈，一干来客都笑了。
进入院子里后，很奇怪，饱经沧桑的孔尚明，他非但没有被一口一个老狗的贬称给惹恼，反而眼神愈发欣慰……“少爷，您做得很好，很有老爷当年的风采。”
谭旭旭再次怜悯的看了他一眼。
只见孔尚明身子弯的很低……很低，尾随在一旁，真的像一条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