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破境成功,修行的速度不慢,但我总感觉缺少了什么,在山里可排第一,还有…天冷了注意加衣,别冻着了…嗯,你上次说要办的急事,是否有些眉目,若是有可以的话,能给我讲讲吗?山里太枯燥了,还有,让晨昂大文人赶紧写,我想知道结局,那个杨过和小龙女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勿念,速回便好。”
这是吴宁平写的内容,很絮叨,但对方明显不嫌烦,同样以礼相待,也回了一大段,“收到了,晨昂文人最近很忙,我会让他快点的,别急,饿了就吃饭,困了就睡觉。人,需要修炼,也需要修心。同样的事,不同的人就会有不同的反应,我相信你的忍耐力。”
吴宁平:“……”
你是看过我挨打么?不然怎么这么了解和透彻。
……
天京城。
老人看着信纸上的笔迹,顿了顿笔尖,呵呵地笑了两声,手足舞蹈的,显得很是开心。
正在提笔疾书的王晨昂揩去汗水,问道:“怎么了,大人。”
老人想了想,摸着手指上凸起的骨节,惋惜说道:
“唉,把这二人给写死吧…”
老人说的话颇为无情,也不容别人去商议,相当于命令。
王晨昂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疑惑道:“这可是那个少年最爱看的,为何要…如此无情,少年的心,总是爱这些的。还请指挥使大人三思。”
“世间不如意者八九,又怎能让他事事如意?从小看得生死,长大以后就不会为此去干傻事。”老人裹紧毯子,为信里少年的关心字语而喜,为杨小二人马上要死而叹息。
……
其实。
王晨昂才是最委屈的那个,他因为少年的催更,加上自己公务繁忙而显得怠慢……活生生被老人派人关押进了小黑屋,坐了回硌牙的老虎凳。
他痛定思痛,总算是趁着受罪间,理清思路,一路摸索到了结尾,硬生生的水了很多字。
可现在老人却又要一笔改全文,他心底自然是有些不爽。
“哦,那我加个坏人。”
“看着写吧,找个坏人,就叫…什么好呢?”老人撑着下巴,脸上满是倦意,他在心底想着,突然一名字窜到他的眼前,“就叫尹志平吧。”
“可……”王晨昂没有犹豫,淡然提笔无情的下了自己的咸猪手。
可他不知,这一转折会伤了多少有情人,害多少良家少女的春梦,还有吴宁平这个少年的心。
“我发誓,尹志平不死,我xxx天打五雷轰……”这是天京城里最近流行的话语,因为青藤书院里的邸报卖的广,这个故事又是最近的大火之作。
所以,万人唾弃!
青藤书院的名声也随着销量的下降而“一落千丈”。
“谁他妈的写出这种情节,断子绝孙!”“附议。”“这是那个缺德的,不怕死全家吗?还我清纯可爱小龙女……”“锦衣卫呢?我出五万白银悬赏,这个笔者我吃定了!指挥使都保不住他!”“我出十万,干死他丫的!”“真的服了,笔者需要剑吗?俺家有一堆,适合自杀和切腹用…”
至于始作俑者王晨昂,开怀的睡个大觉就自以为过去了,丝毫没有被这种氛围所影响心情。
反正不是骂他……他想的开。
风波的第二日,一门中卫士竟然看到了王统领大人的笑容……嗯,绝对有鬼,莫非是王大人想通过这次小波澜找出些蛛丝马迹?这也不可能啊,不就是一群憧憬美好的孩子们乱乱吵吵嘛。不对,绝对有鬼,提心吊胆的半天,一门众卫思来索取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
远在西隅山里的吴宁平也很气,他没想到…没想到!
故事的走向居然是…居然是这样?
从好端端的争乱平定之后,就要走向美好生活的甜蜜二人突然掉了崖…遇了贼人,失了身子…二人离散多载。
这是不是换人了??
吴宁平怨…恨,然后是坦然。
这倒也是让他多了个心眼,他心想道以后一定要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不然连自己的内人都护不住,那也是个笑话。
“嗯…这真是让人一头雾水,我怀疑真的是换人了…不然怎么可能能写出这种情节?真是毁人大道…”
可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事,强求不得。
吴宁平伤心半宿,还是重回正路。
他写道:“兄弟,认识笔者吗?给他寄一盒西隅的特产…是白刀子,我希望能见到您回的红刀子。”
他送出了这封他写的信。
然后收到了对方的信,红刀子是没见,可他却见到了自己的心。
写信者给他讲大道理,或者说传输文化……“你不能左右天气,但你可以改变心情;你不能改变笑容,但你可以展现笑容。求人不如求己,求己不如求心。心,就是这亭外的一眼泉水,蒸腾着热气…需要你仔细打磨…用道揣测…然后是占气运福缘,赢天下龙气,最终占据天下大势,顺势走渎化龙,成就一代风云。”
吴宁平:“好远好远,不想不想。”
可吴宁平是个口非心是的人,所以他在暗自真的较真起来……
吴宁平以为:写信者应该是神经错乱,才会开篇写下这些幼稚且毫无修饰的话。
其实这不能怨孙佳人,要怪就要怪范醒(男配),孙佳人只是让他起个头,可谁曾想:他活以致用…把青藤书院里的一本育人经言的扉语给抄上来了……
这其中的教育意义自然是有的,可是与孙佳人过去的语录相比,就黯然失色不少…
再然后就是找爹一事。
……
因为不满找爹一事,吴宁平在纸上大写粗言,这信随着鹤儿到了天京,让瞥了一眼就不想再看下去的王晨昂很是恼火:
就这个小家伙也敢对指挥使大人不逊?不看自己几斤几两?找爹怎么了,是你的荣幸!
这几日里,老人不回信是有原因的,而不是吴宁平认为的:一定是在深陷在罪恶感里,内心无比忏悔,一心要洗心革面的那样。
老人的确是有些忙,为了“与元争”一事可是往皇宫里跑了好几次。
平日里老人都是不怎么不上朝的,天天在家养老就好了。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孙佳人心里瞧得十分清亮:
“久避无益,还不如去陪大帝演戏…”
这件事情里有条不能让人忘怀的导火索,推动着事情的发展——锦衣卫在元朝上京潜伏实力一处遭到清洗,无一人生还…
大明朝野震动……群臣们听着墙头风,好像是大帝在得知这件事后,勃然大怒!摔碎了一盏平日里最爱的叶盏,而且还没有用晚膳……
群臣惶恐…尤其是有关部门里的官员,因为这涉及了一个最为关键的线头,就是——奸细。
没有奸细,一处势力怎么可能就这么被灭了?话说连元人都不能信的,明人又怎能被轻易欺骗……
早朝。
呆头鹅般的辛学士踩在外殿汉白玉石的地板上,脚下不复往日里的舒服,倒是感觉像是踩在针毡上。
他衣冠不整…还是在群臣的警醒下才缓过神来。
“唉!如和我有关,天厌之!天厌之!”
群臣唏嘘叹息,但谁都没有出言多嘴。
吱嘎吱嘎两声响起…群臣因声回头望去,只见孙佳人这个指挥使从他们跟前不紧不慢地“走”过,后面推车的那人是青藤许昌老院长。
莫非老人有妙计?
群臣心里造着不同的药,但都不约而同的说道:“指挥使大人好!指挥使大人好!院长好!”
“好,别磨蹭了,让大帝等急了可不好,我们死不了啊,死不了…”许昌以诙谐口吻劝慰大家,让鸿胪寺的老辛心里稍微有了点底。
群臣相伴而入。
……
摔折!大骂!不开心!
白痴之金口玉声不绝于耳…
大帝对这件事很重视,因为锦衣卫有关部门以及军部的失误…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锦衣卫…平日里对这个机构的宠爱今日全不见!大帝毫不遮掩,直接当着群臣的面叱责了老人一番,丝毫没留情面…也让那些娇弱胖躯官员的油汗满头,眼交鼻,鼻交心。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老人……
老人坦坐,脸上没什么二样,汗却流的很多。
他们对这个小细节不能闲视,因为这可能就是突破点。
当然,鸿胪寺罪责也不清……
户部的杜尚书从未觉得早朝殿里的玉砖像这般硬过,事实上除了特殊日子就像今日这般……他们这些三品官员其实很少下跪,更何况今日里又跪了这般长的时间。
大帝宽容,可见今日里是真的动了气。
他偷偷抹掉额头上的冷汗,觉得腰椎已经有了折断的倾向,为了寻找某种心理上的慰籍,偷偷向旁边瞄了一眼。
等他看到那几位都察院和鸿胪寺里的大佬们脸色都挂着些丧败的脸色,果然觉得安慰不少,但心中油然升起幸运和后怕两种情绪。
幸运这事和他户部无关,后怕这事这么严重。
又是一阵惊风乱雨……
姚公公自御榻侧方闪身而出,枯瘦的双手缓缓拉开明黄色的圣旨,面无表情念道:
“天泽二十四年……着鸿胪寺辛学士归府静心反省三月,需交供辩罪奏章;罚指挥使孙佳人五年俸禄,责令其归府静心反省一年,需好好领统锦衣卫…军部在此次里屡次失误,着有关人员当问斩!……朕期待你们的表现!”
在宣读圣旨,贬杀涉案官员的过程中,无论那些官员或叩首出血,或大声喊冤,或感激涕零,大帝始终沉默一言不发。
孙佳人低头俯身谢皇恩浩荡…辛学士也是这般,只是他脸上挂着清泪。还有很多将死未死之官也是这般。
……
“退朝!”小太监的嗓音灌满整个议政殿,在几声吾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后,群臣便如蚂蚁般成群结队的走出了殿,到了外面的玉阶上。
……
范醒坐在孙园里的长椅上,为指挥使没有了这一年的俸禄而伤心。
可老人呢?只是急匆匆的到了书房,要给那个不知名人物去回信。
“唉……”
范醒不满的长啸两声,看着步伐缓慢而来的管家。
“……”
二人坐下聊起了天,少年的注意力也就自然而然的散了。
(大家别曲解的我的意思,只是故事需要,而不是找骂,我是个好孩子,不是个变态,也不是受虐狂,真是没有侮辱前辈的意思,别带节奏。幸亏我是个小作家,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