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鹤这回也有点说不下去了。好在傅远终于开了口:“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说,这件事你还是不是要插手。”
梅飞飞与林文鹤同时怔了怔,梅飞飞立即道:“你说什么?”
傅远双手靠在桌上,握着玻璃杯,眉宇间有淡淡的忧心,重复道:“我说,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为什么?”梅飞飞皱眉,“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当然不是!”傅远轻轻摇了摇头,认真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梅飞飞与林文鹤对视一眼,彼此在眼中看到了不解。
“这又怎么说?”梅飞飞又问。
“我想你应该清楚,泄露商业秘密这种事,我是绝对不可能会做的。”傅远盯着手中的杯子,缓缓地道,“我进公司并没多久,但是很奇怪,川海的杜总却似乎十分赏识我。虽然我自认自己确实有几分能力,但按理来说,一个新人,无论如何也不会那么快就能够接触到公司核心的商业秘密。”
“你是说……姓杜的,是故意的?”梅飞飞沉吟着问。
“我只是这样猜测……毕竟我和公司里的人都没有过节,即使有人嫉妒我受赏识,但也未必能使出这样的手段来栽赃。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个杜总为什么针对我。正因为想不明白,所以才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你怕是有另外的人想对你不利?”林文鹤忍不住插口道。
梅飞飞则自言自语般地道:“难道是B市得罪过的人?”旋即却又摇头否认,“不会吧!你在B市做得很好,别人巴结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被你得罪?”
“不管是谁,反正是冲着我来的,又何必把你拖下水?”傅远认真地道。
梅飞飞淡淡笑道:“只可惜,你说得晚了。”
傅远抬起头来,直直地看了她一眼。
“你的案子,我已经接下来了。”她若无其事地道,移开目光。
他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随即无奈地笑道:“我早该想到,你动作一向很快……”
“是啊!”梅飞飞笑道,“算起来,好歹在G市的律师界,我还说得上几句话。”
傅远叹了一声,放下杯子,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好了,既然如此,傅先生,作为你的辩护律师,现在我们还是谈谈你的案子吧?”梅飞飞一边说着,一边很专业地拿出纸笔。
“其实,也很简单。最近川海正在和老对手银丰外贸竞争法国市场。而他们说,是我把一份客户名单和相关资料泄露给了银丰,使得银丰以低于我们内部价格的价位,抢走了这批客户。”傅远简单地道。
“有人证吗?还是物证?”
“这是最关键的地方,人证虽然没有,但是却居然有一份录像!”
“哦?”梅飞飞挑眉,“什么录像?”
“公司的大多数资料,是放在杜总办公室里的一台专用电脑中。这台电脑是完全加密的,只有极少人知道密码,而我恰恰是其中一个。”傅远苦笑,“摄像头就装在办公室里,24小时不停,正对着这台电脑。而在录像里,我用U盘从电脑里拷出了一些资料。时间,正是在银丰与这批客户签约前夕。”
“难道这段时间你真的在那电脑里用过U盘?”梅飞飞追问。
“不!我确实用过U盘,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绝不会是这一个月内的。”傅远肯定地道。
“会有这样的事?”林文鹤奇道,“既然没有做过,那么又怎么会有录像?”
“这段录像,是从哪里来的?”梅飞飞又问。
“是从保安室的电脑监控系统里调出来的。”
“你确定?亲眼所见?”梅飞飞紧紧地盯着他。
傅远颓然点了点头,没有回答。
“这的确很奇怪……”林文鹤若有所思地道。
梅飞飞冷笑了一声:“呵,这局倒布得还挺大!”此刻她已经可以肯定,这一定是川海公司里有人故意做了手脚。
如今电脑技术这么发达,修改一下录像视频,而不露一点痕迹,那是极其简单的一件事。只是,要把这段视频植入监控系统,倒是需要一点技术含量,但绝对不可能是区区一个保安能做到的。
“也许我们可以找找人证,毕竟保安室还是有人上班的。”林文鹤道。
梅飞飞瞥他一眼,却摇了摇头。
果然,傅远答道:“只怕很难。保安室上班的那个人,一周之前就辞职走了。”
林文鹤愣了愣,沉默下来。
“如果有可能,我倒是想看看这段录像。”梅飞飞沉吟道。
傅远道:“这段录像我只看过一遍,已经被他们做为证据保全起来,只怕不易再看到。”
“你当时有看出什么问题吗?”
傅远摇摇头:“我看得仔细,却到现在也还没想到什么不妥。视频中的日期和时间,的确是近期的。”
梅飞飞把个水杯握在手里转来转去,两道秀眉拧在一起,半晌没有说话。
林文鹤关切地注视着她,微微皱着眉。
傅远看了看两人,忽然间轻笑一声,故作无事地道:“你们不要太担心。既然是一早就盯上了我,那么自然是有备而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梅飞飞似乎对他表现出的毫不在意不以为然,瞪了他一眼,有些着急地道:“如果罪名成立的话,可能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啊?”
林文鹤伸手在她手上按了按,示意她不要太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