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姑娘,看你面相,近日定有大灾要降临在你身上啊!”道士仔细看了看她的面相后,大惊失色的连连摇头。
“唔,真的吗?”软软紧张的追问道,眉头紧皱的样子,看上去十分认真。左丘牧扶额,无奈的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莫要被迷惑了,却被她看都不看直接甩开了,“我说……你这,他分明是骗人的,切莫信他,免得扰了心神。”说着,拉着软软就准备离开。
“公子莫要胡说!”那道士听他这么一说,气的吹胡子瞪眼,“公子若是不信,大可离去,只是这女娃子与贫道甚是投缘,贫道愿为她化解她身上迷瘴灾祸!此事与公子无关,再说了,公子从何处看出,贫道像是个骗子了?啊?贫道如此相貌堂堂,英姿勃发,怎的是骗子?!”
左丘牧沉默,真的很想一拳打过去,相貌堂堂?英姿勃发?这货从哪里看出来的?他秉持着公平的想法,用着怀疑的眼神打量着面前这人:
半白的头发,小却清明的眼睛,瘦而矮小的身材,手上还拿着个看不出是什么做的一个酒葫芦,破破烂烂的道袍上满是补丁,上头透着股子难以名状的怪味,就连脚上穿着的布鞋上都破了个大洞,露出黑黑的脚趾头来……这打扮,说他是街上的乞丐,也有人信吧?!充其量是穿得比乞丐稍微好那么一丢丢而已!
什么相貌堂堂,英姿勃发?看这酒葫芦,肯定是因为太过贪喝酒,被家里人赶出来,迫于生计才出来假装道士骗钱的吧?
叹了口气,左丘牧从怀中摸出几两银子,郑重其事的放在了那道士手中,语气严肃的嘱咐道,“老人家,喝酒……不是什么坏事,但为了喝酒,就付出这样的代价……就不值了!晚辈这有些银子,您拿去换身像样点的衣裳……再出来吧!晚辈告辞!”说完,摇摇头,拉着还不明所以的软软就往回走。
还没走几步呢,那道士就快步上前拦住了他们,还没有等他再开口,就暴跳如雷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臭小子!叫谁老人家呢?贫道今年才三十一!什么老人家!”
才三十一?!
左丘牧沉默,许久才勉强牵了牵唇角,缓缓对他竖起来大拇指,“您……保养真好。”不是一般的好,毕竟能把三十一的年龄保养成五六十的样貌也是不容易啊!
那道士冷哼一声,没再理她,反转而笑眯眯的对着软软说,“小姑娘,你可愿听贫道一言?”
软软眨了眨眼,点头,那道士见状,满意的点头,在怀中摸了半天,才摸出一个小瓷瓶,而后很是郑重的交到了她的手中,眼神恋爱,“丫头,几日之后的月圆之夜,也就是八月十五…你,切记,一定要服下这个小瓶子里的东西,知道吗?”
“为什么?”她皱眉,有些不解。
“……为了,”那道士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叹气着转身离开,不肯再跟他们多聊了,直到道士的身影快消失在他们眼前,才听见那道士的声音远远传来,“丫头,记住我的话!山高水长,总有一日,我们还会再见!”
只是……也不知,你还能不能挺到那时候。
“还会……再见的吗?”软软收回目光,看着手里那个小瓷瓶,喃喃自语。左丘牧眯眼,脸上依然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他牵起软软的手,“走吧……我们逛庙会去。”
那个道士,不简单。
……
“丞相大人,下官敬您一杯!”约莫五六十岁,须发皆白,身穿宽大官服的老者笑着举杯。
何修澈瞥了他一眼,敷衍的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沉着脸,也不说话,就那么不冷不淡的直勾勾的盯着他。
“陈知府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大可以直说,我家主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晏林先是毕恭毕敬的为自家主子添了酒,见老者还是笑容满面,脸都笑僵了,这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声道。
“这……”陈知府眼珠一转,这才捋了捋胡子,斟酌片刻,开口道,“这,下官此番请您来府上,一来是为这水患,二来,则是为了这昨日这花楼小倌无意间得罪了大人来赔罪的!咳咳,来人呐,呈上来——”
话音刚落,就有小厮捧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走了上来,毕恭毕敬的呈到了陈知府的手中后方才离开。
陈知府挥挥手,示意身边伺候的人都下去,等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时,这才敢拿着盒子,神神秘秘的凑到了何修澈的耳边,轻声道,“这是下官特的命人从西域商贾手中采购的秘宝,据说,它有神奇的功效……下官不敢私藏,这才将此秘宝献与您,还请您上呈……”
何修澈眯眼,手指骨节在那盒子上敲了敲,似笑非笑,“你倒是会做人。只是不知……此秘宝,究竟为何物?有何奇效?”
分明是贿赂,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分明是怕人拿住把柄!就算被人知道了他与他私相授受,也是为了让他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帮忙“上供”而已。这人……够精明!
那陈知府闻言,一双浑浊的小眼睛猥琐的眯起,就连脸上的笑也变得邪气了几分,压低了声音,“大人可曾知晓……西域奇宝‘回春’,可让男子变得勇猛异常,更可让人枯木回春——故名之。”
“噗咳咳!”晏林猛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不禁咳嗽了几声,脸色说不出的怪异,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哀悼。“晏大人若是想试试,也是可以的。”陈知府见状,以为他是也心动了,连忙补充道。
晏林强挤出抹僵硬的笑,“不,不必了!”他还没有到要那种东西的地步!不过……他偷眼瞧了瞧自家主子的脸色,眼皮还止不住的跳,敢送这种东西给主子……这知府,是个狠人!
“……”
何修澈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后者还赔笑着不知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言语之间又惹到了丞相大人,“……陈大人费心了。此物……何某便收下了。”只不过,这人……有没有可能在日后活下来,难说了。
陈知府见状,连忙点头,虽然还不怎么知道丞相大人的心思,不过……丞相大人既然收下了自己的礼,就没有再办他的理!他这,倒是可以放心了。
从知府宅院出来以后,晏林还是憋不住的笑出声,幸灾乐祸道,“这知府竟敢给主子送此物,怕不是自寻死路?话说……他之所以会如此,怕不是因为主子昨夜坐怀不乱,甚至丝毫反应都没有的缘故?”
听出了他语气里隐隐约约的揶揄调侃之意,何修澈不怒反笑,只不过这笑,看上去阴测测的罢了,“我看你是这些日子太闲了……皮痒了是吧?”
“呃……奴才知错!不过……这知府……也确是个狠人!”晏林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说,偷偷揶揄主子不算什么,关键是被主子揪住了就不好了。
“今日回去,《道德经》一百遍。”
果然!晏林叹气,“是!奴才领命!”
何修澈冷笑,狠人?的确!自己给自己找死的,他这也是头一次见!敢说他那方面不行?活腻了!
“呵,的确是个狠人。”那就好好看看自己是怎么把自己狠死的吧!
晏林身子一抖,目光同情的回望知府宅邸,可怜的孩纸,情商低到这地步,啧啧啧,惹到了自家主子这真正的狠人……唉,自求多福吧!能活一天是一天吧!指不定哪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