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居然自己偷偷跑出来,也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何修澈叹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半是责怪半是怜爱道。
软软眨眼,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旁冷眼旁观的左丘牧就已经抢先讥讽道,“你哪里会担心她?明明是你自己把她丢在府中不管不顾,还让她独自一人上路去寻你,你知道这一路有多危险吗?前几日我遇见她时,若不是我出手相救,她恐怕早就被那些个奸佞小人给侮辱了!”
何修澈心里一紧,“软软……你……没事吧?可有受伤?”
“哼,没事才怪!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她说不定就……我看你这个夫君当的,也很是好啊!”好这个字被他咬的很重,分明是在夸,却让人恼怒异常。
“阁下救了软软,我何某感激不尽,但软软已是我何某明媒正娶的夫人,何某如何,还轮不到阁下来指评!”何修澈冷笑,眼中充斥着敌意。
软软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何修澈,又看了看左丘牧,不是很明白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突然火药味那么浓,只好默默退到角落,准备默默看着,结果刚往后退一步,就被人硬生生提着领子拉了回去,反反复复重复了好几遍,软软终于认命的蹲下身,默默地用食指画圈圈。
郁闷啊……她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然而场上吵的正欢的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郁闷,反而还愈吵愈欢,甚至大有不吵过对方就坚决不离开的势头。
晏林扶额,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家主子明明是一个多么高冷的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孩子气?还在这跟个陌生男子吵的如此起劲……
晏林叹气,伸手扯了扯自家主子的衣领,示意他冷静,然而他觉得这可能一点用都没有,因为自家主子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还更加起劲的跟人唇枪舌战,不亦乐乎。
晏林:“……”算了,他不想管了。
反倒是软软的一席话让两个人平息了下来,她说,“你们什么时候说完话?没那么快我就先自己回家去了?”
顾不得什么了,何修澈和左丘牧对视几秒,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不行!”接着又十分有默契的瞪了对方一眼,又别过头去不愿意看到对方。
“为什么?”
何修澈扶额,下了狠劲的捏了捏小姑娘白嫩的脸蛋,“你之前一个人来已是危险万分,险些被人……总之,不许你再单独回去。”她还好意思问?自个儿有多傻自个儿不知道啊?真不知道她当初哪来的胆子就敢自己一个人来寻他,也不怕遭遇了什么不测……真是!
软软委屈的瘪嘴,转而去看左丘牧,可怜的小眼神直盯着他,奈何左丘牧愣是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既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子。
“那……晏林哥哥?”软软眨眼,小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哀切。
看得晏林差点忍不住想要答应了,话还没出口,就在对上自家主子眼神的一刹那,被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嘴里也换了套义正言辞的劝解,“夫人您来都来了,还是别回去了吧,况且主子这几天很是想念夫人,夫人难道就不想多陪陪主子吗?”
“不想。”软软想都不想,秒回道。
晏林:“……”
看着何修澈想要杀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软软这才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果然她还是不说话好了……总感觉夫君这次对她好凶,好像随时要冲过来砍了她一样……
“看吧,软软自己都不想陪着你!我看你还是趁早歇歇吧!这位子你也该换个人来坐了。”左丘牧闻言,得意的冲他扬眉,顺势把郁闷中的软软从地上拉起来,揽入自己怀中。
男人高大俊美,小姑娘娇小玲珑,依偎在一起,煞是好看,简直是一对璧人。
然而落在别人眼里是神仙眷侣,无比羡慕,落在何修澈眼里就成了格外刺眼。何修澈强忍住自己的愤怒,冷哼一声,“没想到阁下居然如此喜欢肖想有夫之妇!”
左丘牧扬眉,动作轻挑的摸了把软软的脸,“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在下就算喜欢,也只会喜欢软软一人,比不得你,家里娶了一个,心里还另放着个。”
心里?另放着个?
软软疑惑的转头去看她夫君,结果看到她夫君陷入了沉默,一言不发,她试探的叫了一声,“夫君?”何修澈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恢复到往常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冲她点了点头,也没再理会蠢蠢欲动想要挑衅他的左丘牧,一把把软软从他怀中揪了出来,牵了就走,步子格外快,软软只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左丘牧勾唇,也不去追,“有意思。”
看来往后他的乐子不会少了。
……
“夫,夫君?你怎么了?”软软一边小跑着,一边不解道。
何修澈不语,只一个劲儿的加快步伐,到最后软软实在是跟不上,他才抱起软软,转而继续走着,许久,他才低声叹道,“没什么……都是些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吗?软软眨了眨眼,乖巧的把头埋在他怀里,可是……他好像看上去,还没有放下……又怎么能说是过去的事呢?
软软不懂,也不想懂。
昔日有人说过,有些事,你自以为已经过去了,实则它一直都在你心底,日日夜夜侵蚀着你的心,直至成为你心底的一道疤,揭不得,也提不得。因为一旦想起,便又是一阵剧痛。
也许夫君他就是这样吧。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小秘密是不为人知也不愿人知的,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追问的呢?有的时候,不问,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