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归尘领着王妃走开了,等到了一个荒凉的院子,未雨泛才转头冷冷地看向他:“你先前就任由语烟帘被欺负,乃至被害死?”
“那是她一味软弱的后果,倘若她先前就如你这般,我自也会如此。”潼归尘轻声道,语中却有种冷冷的杀意,许是错觉吧。
“为何将这些交付于我?”未雨泛继续冷声道,潼归尘自然知道她在问什么。
温和地道:“你有能力接受。以后,我都会保护你。”
未雨泛微愣,停住了脚步:“你对语烟帘从未如此,咱能不瞎扯吗?”
“她的性子,会坏事。但我不会利用你的,你对我的计划毫无影响。但不仅因为如此,我想......我可能有那么一点喜欢你。我会保护你。”潼归尘从未如此认真地说过一句话,尽管他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有人曾告诉他:“想要一个人为你所用,就必须让她爱上你。”
那时他问:“为何?”
那人答:“她爱上你,才会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想到这儿,他心里暗自苦笑,只有她才能成为血祭的祭品,这是最重要的一步。
只是,断不可让自己爱上她。
“那可多谢你了。”未雨泛扯扯嘴角,她可是来自21世纪,不同于古代那些姑娘,随便两句甜言蜜语就要情定终生以身相许了,肤浅!
潼归尘却是笑了一下,言:“那好吧,时间久了你自会明白。”
毕竟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养出来的。
未雨泛低声尬笑:“呵呵呵......”
潼归尘轻笑,随意嘱咐几句关于府中的事,便匆匆离开。
待他走了,未雨泛才想起,自己忘记跟他谈回丞相府的事了!刚跑出去几步才发现自己在这偌大的王府中迷路了,好在有语烟帘的记忆才顺利走了出去。
她虽有语烟帘的记忆,但那记忆只有在她回想的时候才能想起,而平时就只有她自己的记忆。
她轻呼了口气。看来回丞相府的事得再过些时日了。
“想来再过些时候,舒江就该回来了。”
午时过半。
林郊.
舒江走下马车,朝林中一户贫苦人家走去。
“居然把乔家小姐送来这种地方,真够心狠的。”舒江看见一户破栅栏围着的人家,那院中满是稀泥,房屋破烂不堪,房顶是茅草,旁边还有一件小马厩,只用几根竹子稍加装饰,马都没有,却又一凹马槽,茅房就在马厩旁边,臭气熏天,也没有门。舒江忍不住叹骂。
听见声音,屋里的妇人和一位男子走了出来,衣衫褴褛,面容肮脏,头发蓬乱,一副乞丐模样,看脸却是脾气极其暴躁的类型,便知乔家小姐在这儿会受什么罪了。
妇女气愤道:“哪来的姑娘,吵吵闹闹的,快滚!”
舒江站在外面不敢进去,是因为太脏,妇女那双满是土的手叉着腰,真不是穷人该有的样子。舒江轻声言:“我来接人。”
妇女瞪她一眼:“是那个穿得像贵人的贱奴?王府有人将她送给我们了,凭什么给你?”
舒江不急不缓地言:“她在你们这儿都做什么?”
让人亲自开口比证据有用多了。
“贱奴能干什么?端碗提水都不会,叫她扫茅厕睡马厩都便宜她了!不听话我打死她!”妇人面上有一丝骄傲,仿佛虐待贵人是很自豪的。
舒江轻笑:“大家听到了吧?”
话落,数名侍卫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点点头。
舒江出示了令牌,怕妇人不懂,特意言:“这是王妃的令牌,你们先前说的王府的人不过是小妾无视王法,你们口中的贱奴也是王妃的人,我等奉王妃之令前来带人回去,顺便将你们正法。”
妇人尽管无知,但王权诸类定听说过,也明白。如今动了王妃的人......
妇人和男人一慌,忙跪下磕头,将乔思芸唤了出来。
此时的乔思芸浑身是血和污渍,头发散乱不堪,面色憔悴,步履艰难。
舒江点点头,几个侍卫只忍着反胃,去将乔思芸扶了出来,出来时舒江低声在她耳边道:“王妃让我来接您,有事到时候再同您细说。”
乔思芸点头,坐在马车里看着那妇人和男人。
想来她在这可是受了不少罪,也是头一次受这种罪,从小到大她都生活在蜜罐中,家人宠她,外人捧她,就算为了乔家而进了王府当妾室,但王妃待她极好,她便同王妃交好,在外人看来又是攀附。可王妃又处处受欺负,其他小妾更是嚣张,王妃怎会此时接她回去?
她看着舒江指挥那些侍卫朝恐慌的妇人走去,将妇人和那男人的双手按在树桩上,将手指一截一截地砍了下来。血渗入树桩,林间满是凄厉的惨叫声。舒江轻瞟一眼,道:“一截一截地砍了,不死就继续,再去把他们的子嗣除了,跟他们埋在一块儿,斩草除根。”
那些侍卫被她的狠戾吓到了,但还是应下声来。舒江走上马车驾车离开,还留下一句话:“王妃的命令,若有活口,提头来见!”
侍卫再不敢怠慢,半个时辰后,确定夫妇俩没气了才将他们埋下,又等了一个时辰,几个侍卫才带着两个少年和一位姑娘的尸体走来,为了以防万一还使劲补了几刀才埋了他们,放心离开。
回了王府,舒江安排人给乔思芸沐浴然后唤了太医,只轻描淡写对未雨泛说:“人已经以您的名义除了,关于您的事,要不要告诉她?”
未雨泛轻摇摇头:“再看看。”
舒江点点头,和未雨泛一同来到息景院,便见一位女医者走出来,朝她们行了行礼,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未雨泛点头上前。
到了一旁,太医缓缓开口:“王妃。恕老身直言,这乔氏身体几乎处处都有伤,外伤内伤都有,严重得很呐!”
未雨泛微愣,言:“你就说能不能治吧。”
太医白她一眼,似是有些恼于未雨泛说的话,便言:“王妃可以不信老身,但不能不信老身的医术。”
未雨泛暗暗叹气,又是这种话。果然医者对自己的医术都有种迷之自信。
却只是点点头,等待太医接下来的话。
太医却仿佛知道一般,笑着道:“治得好,外伤都不会留疤,但内伤会留下隐疾。”
这叫我怎么信你的医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