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7月21日23时
夜晚对于有钱人,那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启。对于南沔这种平常人,那只有一个作用——看小说。
躺在床上,南沔每天的入睡习惯就是看小说,他喜欢四周安静,自己一个人享受小说剧情的感觉。这也算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在学校的时候也常常躲在被子里看自己喜欢的小说,经常看到很晚,有的时候甚至到第二天。
他刚毕业,没什么存款,家里倒是有几套房,不过都是在老家那边,而初来乍到的他不想住员工宿舍,一个人租了房子。
房子不大,但胜在一个安静。
“那应该就是血了。”南沔拿着手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放松着疲劳的身躯。平时这个点他必然是在看小说的,但现在,手机屏幕上却是下午在楼顶所拍的照片。
‘下午的时候去鉴定科问了一下,他们说这确实是血液滴落的痕迹,但为什么血迹会出现在外墙壁上?’
南沔心中的疑惑拜光头队长所赐,又增加了。下午的时候他又回了趟卧室,将出现在卧室窗外的血迹近距离拍了较为清晰的照片,而队长也是叫人过来进行第二次勘验。
那血迹,正是死者王颖和其丈夫李斌的,两个人的血同时滴在了外墙壁上!
“是故意的吗?还是......”
南沔的心中渐渐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但很快又被他否定了。
时间退回到7月18日
“首先死亡的是一个叫王洒的混混,死亡地点为南市出口,死亡时间为晚上十点到十点二十之间,胸口处的贯穿伤......瞬间毙命。尸体缺失左臂,而指纹却出现在了那对夫妻家中。南市距离案发现场不过一点五公里的样子,里面多为生鲜市场,肉类居多。现场那根铁钩便是王洒从某个猪肉摊上偷来的,死后却被凶手顺走了,后来出现在了王颖的脖子上。”
“第一个问题,他的指纹为什么会出现在死者家里?”
两个案件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王洒只是一个街头小混混,不管是跟李斌还是王颖,都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二者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交集。再说这三个人都已经死了,唯一的共同点......
“就是三个人尸体都不完整!”
“变态的内心无法理解,作案之后甚至会回到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那么第二个问题又来了。
“李斌的尸体是怎么被搅碎的,凶手真把绞肉机搬到了13楼吗?”
回想起当时现场的样子,南沔觉得......
简直不要太恶心。
所有的门,窗户全都没有撬压痕迹,也就是说并不是借助工具暴力破门入室,技术开锁也会留下少许痕迹,但没有发现。
那说明,凶手是....
“咔...”
一声并不大的声音在房子里响起,在南沔耳里却如同炸雷一般响起。
人在安静的环境下是很敏感的,一点细微的声音都能被无限放大,更何况还是这种夜深人静的环境下。
“没有听错,那是我放客厅脚垫的声音。”
“刚才我把脚垫打湿了,竖着靠在客厅的茶几旁。家里没有老鼠,刚才地面也没有震动,以前经常这么晾,从来没有倒过。”
南沔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狠狠抓住,连同呼吸都加重了些许,四周的黑暗如潮水般涌过来,把南沔狠狠地包围在中间,仿佛想将他掐死。以前让他觉得静谧的房间,如今却变得诡异起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似乎藏着一个个凶狠的歹徒,随时准备扑上来,收割他的生命。
一股危机感瞬时将他包围。
“”咔嗒..”
他以极快的速度打开了灯,白炽灯的光线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强烈的光线让南沔适应了一阵。
还是原本的房间,并没有什么人藏在黑暗里,不大的房间在白炽灯的照明下一览无遗。平常的灯光在此刻有些许惨白。安静的房间内只有他自己的喘息声,刚才的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
“听错了?”
愣神的空档,又是一声“咔..”
而这次,南沔不可能听错了。因为声音的来源.....
就是他的房门口!
他甚至能想象的到对方将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随时准备开门,而另一只手拿着刀,用来割开他的喉咙。
身上的汗毛瞬间竖起,冷汗布满了南沔的额头,后背上的衣服已经跟皮肤粘在了一起,原本已经稍作放松的肌肉顿时紧绷,刹那间他想起了刚才自己思考的第三个问题。
“凶手难道一开始就躲在被害人家里?”
此时的情况与他的想法何其相似,一个躲在黑暗里的恶魔,在你松懈之时,发出致命一击。更主要的是,这个恶魔,是个变态。
一想到自己如果被对方结果了,尸体会变得跟那具男尸一样,不由得一阵反胃,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泛起。
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身上的冷汗一直在不停的流。大量肌肉在紧绷,现在还没事,但也快坚持不住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否则恶魔还没进来,自己就先扛不住了。
“冷静,冷静....”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
南沔的眼神逐渐泛冷,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待宰的羔羊,经过警校训练的他,不能在第一个案子上就牺牲!
“我也不会牺牲!”
目前卧室里最好的武器就是自己的网球拍,重量合适,自己能够较为顺畅的挥舞,也比较适合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使用。
左脚在前,右脚在后且稍微踮起,将肌肉紧绷,以保证随时可以后撤与前进,右手死死握住网球拍,就这样在原地调整了几次呼吸。
他回想了下自己在学校里练的棍法。然后......猛地拉开了房门!
黑暗中,一扇房门被突然拉开,刺眼的光照射进了门口的黑暗之中,却只能将微弱的光洒在门口边缘,其他地方——皆是黑暗,处处危险。
门口无人。
南沔眼神中的凶光逐渐褪去,但他没有放松警惕,一步一步按照学习里学习的格斗步伐,移动着将家里的灯全部打开,将能藏人的地方全部搜了一遍,连冰箱也没放过。在确定家里不可能藏人之后,终于放下心来,坐在沙发上。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体力消耗特别大,何况他一直在运动,身上的汗水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衣服完全浸湿,黏在身上,让人不舒服。
“看来是我想多了。”南沔打算等下先洗个澡,再弄点蒜香葱油面吃,因为肚子饿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打开房门时,卧室的窗帘上出现了一个身影,窗户在他身后,自然不可能看见,最多一两秒便消失了,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没有人发现,一切如初。
洗了个澡,冷静下来的南沔对于这个案子,却还是焦头烂额。
“是我想多了吗?”
跳过凶手以何种方式出现在受害人家中,那天报警人称他在家里听见两声巨响,应该就是撞击房门和将铁钩嵌入房顶的声音。
撞房门的工具呢?敲击铁钩的工具呢?
人为可能撞开房门,但决不可能将铁钩徒手插进混泥土的房顶中。
“但......铁钩上没有发现任何敲击所造成的痕迹,更没有任何可疑的指纹。”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铁钩的问题还是不得知晓,他想着明天再去鉴定科那边看看吧。自从上次在现场跟队长有过那么一次交谈之后,队长直接给了他自由行动调查的权利,所以怎么查案,要不要跟队里的人讨论完全取决于他自己。
在他看来,可以,但是没必要。
有些人的水平从谈吐之间是可以直接看出来的,南沔虽然没什么阅历,但是看着那些人上班迟到,下班早退,其中有些人在开完会之后第一时间想的竟然是吩咐他去做一些杂活,无奈之余也感叹,估计跟他们也交流不出什么。
“倒是有几个大叔还是可以的,明天可以去跟他们谈谈。”
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他要去睡觉了。
南沔躺在床上,刚闭上的眼睛却又突然睁开了。
“时间?对,时间!”
从案发时间来看,王洒死于18日晚十点到十点二十之间,那对夫妻的死亡时间是十点到十点半,几乎是同时死亡。如果是先杀完那个小混混,再去向那对夫妻动手,显然时间来不及。要知道南市虽然离案发小区才一点五公里,但这是直线距离!路程的话则比这长太多了,无论如何,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南市跑到淮水街,若是开车或者打车,那样的话无论如何都会有监控拍到。
所以这不可能!除非.....
“除非”
“凶手不止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