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某山村。
老李是个农民,听父亲说爷爷那一辈是为了躲避战争才跑到这山里来的,以前这里都是山沟子和悬崖,一个很小的村落在比较平整的地形上扎了下来,村子里的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
以前村子里水都是井水,电根本没有,要想出趟村子特别费劲。直到建设现代化乡村的理念提出来,村子里通了水电,通了车,村里人的生活便的方便起来了。最近旅游业也兴起了,村子旁边的悬崖成了景点,吸引不少外来人参观,于是各式各样的农庄也建起来了,各种卖东土特产的店铺也出现了,村子的生活水平一直在往上走。
“那又怎样呢?自己不还是农民吗,种好自己的田不就得了。”老李背着锄头往家里走着,看了眼太阳快落山了,自己得走快点。
村子建在山坡中央,而田在山脚下,这一来一回也需要个十五分钟左右。
刚到家,老李妻子的声音就从房子里传了出来,带着一丝沙哑:“老李啊,儿子说现在木薯价格又涨了,明天去地里弄点,给儿子拿去卖。”
老李一家三口,有一个儿子,大学毕业后看准商机,开了一家专门卖山里土特产的的公司,也是挣了不少钱,这些年家里房子也盖了起来,不再是以前风吹雨打可能就要倒的小破屋了,生活条件比原先好太多了。
老李回应了妻子一句,想起自己儿子还是很骄傲的,同村的孩子都在外地打工,就自己儿子是个老板,说起来自己脸上也有光。
家里不缺钱,尽管儿子叫自己不用再去地里忙活了,可老年人哪闲的住啊,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突然闲下来反而有些失落。同时他也是个很要强的人,儿子在外面挣了钱,肯定也很辛苦,自己和老伴不能光吃着孩子的,他要证明自己不会拖儿子后退。自己不会开公司,只会种地,种一些儿子需要的东西,也算是支持儿子的事业。
吃过晚饭,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外面也黑了下来,村子里虽然有路灯,但晚上基本上也没人出去,不像城里人的夜生活,在小山村里晚上除了去串串门,跳跳广场舞。基本上没别的事就准备休息了。
“倒是旅游山庄那边挺热闹的,不过也不关咱的事。”
从邻居老王家回来的老李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自家的院子,这也算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吧。到家刚准备关上院子的大门,自家的狗却突然跑过来对着自己一通乱叫。
“这狗咋了,我都不认得了?”
老李没管自家养了多年的狗为啥突然这样,准备继续关门,却猛地发现门上的影子除了自己的还有一个,那就是说自己身后跟了一个人,是老王吗?
他回过头想问两句,回应他的却只有一双冰冷的爪子。
................................
老李妻子的身体不太好,一直有早睡的习惯,老李从邻居家串门回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她早就睡下了。
熟睡中的老李妻子被一阵狗叫声吵醒,声音不小,应该就在院子里,她听的出来是自家的狗,摸了下自己身旁,却扑个空。
“老李还没回来?”
家里的狗还在叫个不停,她准备起身去看看怎么了。农村人一般都会养狗,用来看家护院,有陌生人来的话狗会叫的非常厉害。同时也有一个说法,狗能把不干净的东西挡在门外,对家里有好处。所以对自家狗无缘无故的叫个不停,主人还是比较关心的,因为可能自己家里来外人了。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屋外路灯的光混着月亮的光一点一点顺着门缝照了进来,他家狗的叫声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呜咽,还伴随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当然,她的耳朵本身就有点毛病,以她的耳朵是听不见后来的声音的,但不妨碍她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
借着门口路灯的微光,她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家院子里,手里提着的就是自家的狗。按照身影来判断。这个人,绝对不是老李!
还没等她开口,一双有力的大手就已经掐住了她的喉咙,坚硬如铁,冰冷刺骨。眼神中的神采逐渐暗淡,胸膛逐渐没了起伏,一切回归黑暗。只是黑暗有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片刻后,一切再度回归寂静。
隔壁邻居老王,在睡着之后,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以为是老李,批了件衣服就去开门了。
....................
南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听信光头队长的来这里学功夫,这里明明才是最不靠谱的地方啊。
南沔的鬼画符已经暂时能被认出来一点了,至少他自己认得,师傅随意看了一眼,然后对他的评价就是——“重画。”
上午画符,下午练功。
这就是他这段时间来的生活。
而这个功,指的是提哑铃,拉韧带,踢沙袋这样最基本的力量训练。什么太极拳,太极剑,一点影子都没看见。
“自己莫不是挨骗了?”
存有大大疑惑的南沔不止一次问过自己的师傅对自己的训练计划,师傅也很干脆,回答就俩字——“闭嘴。”
吃了瘪的南沔也没办法,自己钱都花了,虽说不多,但就这么走也觉得划不来。就这么上午画符下午“练功”硬撑了一个月。每天再从家里跑到山上,从山上跑回家,他倒是想直接住在山上,按照他师傅的话说就是,你不是出家人,不能跟出家人饮食起居如出一辙。
简单来说就是怕南沔带坏那些入门的弟子。
“学好要三年,学坏只要三天。”
所以南沔每天的运动量急剧上升,光是跑步距离就超过了十五公里,更不谈还得爬山下山之类的,这也导致他的饭量暴涨,每天回家都要自己煮个小火锅吃。
什么?上班?不存在的。光头队长已经彻底放养他了,跟他说没必要就不要回去了,反正局里也没什么事,陈年老案子不需要他来破,新案子又没有,就好好跟着道长学东西吧,什么时候需要你冲锋陷阵了你再回来。
于是,局里就有人猜测为什么队长会对一个新人这么好,流言蜚语渐渐发酵,不断升级,最终大家得出一个一致结论——南沔是光头队长的私生子。
但他们同样也注意到一点,一个刑警队长明显是不可能拥有这么大的权力让一个正式警察休假如此长的时间,所以大家的结论又升级了——南沔是局长的私生子,或者他爹是很高很高的官。
所以,到现在也没人去举报南沔,有没有用先不谈,自己也没那个胆子。
...........................
“喂?干啥呢?”
“吃火锅呢。”南沔从山上回来,洗了个澡煮了个火锅,刚拿起筷子就接到了光头队长的电话。
“明天来我办公室一趟。”
“嗯?”敏锐的南沔意识到队长找他绝不会是请他吃火锅,平常自己发微信都不回,今天却主动打电话来了,肯定是有事了。
“嗯个锤子,有案子了,别迟到。”随后光头队长就挂了电话。
不出他所料,自己果然就是干活的命,又有新案子了,不知道这次是什么案子,不知道又要查多长时间,不过还是先给师傅打个电话说一声。
依然还是简单的回答,不过这次只有一个字——“滚。”
“好嘞,肯定又在打游戏。”
............................
队长办公室。
光头队长直接扔给了他两份报告,一份是受害者资料,一份是现场勘查笔录。很厚,非常厚。
“案发地是风宕村,就在市郊那边,尸体已经运回来了,还在尸检,有报告了我会直接通知你,你这次的任务是跟着老李,去那个村里调查具体情况。”
“那.....”
“什么时候回来等通知,先把案子查了再说。”
南沔想了想,自己这应该算是出差吧,去多少天还不知道,衣食住行之类的经费.....
不自觉的搓着手,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队长,他现在的眼睛就差会放光了。
“回来再报销。”
“不行啊队长,我才刚上班,本来就没多少积蓄,上个月全买吃的了,还给老道士交一千多块,你看...”
这个手是越搓越停不下来了。
南沔没钱吗?当然是不可能,虽然他还在实习期,但工资已经不低了,每个月的生活花多少钱他都是有计划的,现在他只是单纯的想从队长那捞一点好处,毕竟上次火锅吃少了。
十分钟后...
心满意足的南沔坐上了车。这是局里的车,有专门的司机,所以不需要他们自己开。南沔看了下,老李就是那个当初开会时的技术大叔,另外还有两个人自己不认识,上次开会时也没见过,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技术大叔的徒弟,一口一个师傅的叫着。
看着南沔来了,寒暄了几声便让司机发动车子,从局里到目的地之间的距离不近,开车过去也得两三个小时,这段时间刚好可以用来看看现场勘查笔录。
“希望,不要再跟上次一样了。”
想到上次的案子,心有余悸的南沔,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刚翻开了报告,就听见了技术大叔的声音。
“你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