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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前往赤泉城

其实在顾念修启程前,周国已经派出了一对人马寻找太子和郡王,而顾念修则是暗处的。江承恩派出的人马沿着太子失踪前的路线一路寻找,各国的探子都向自己的国家汇报了此事,各国看法不一。

而暗处的顾念修则是走的商路,一路游商一路前行,江梦月倒是更喜欢这种,感觉像是游山玩水。

这一日在周国的边城新月城住下了。几个人住在了有来客栈,有来客栈是新月城最大的客栈,每日里人来送往,好不热闹。过路的,走商的,倒是看着比都城还要热闹。

不过江梦月不太喜欢,因为这里的饭菜太简单,没有什么滋味。珍玉无所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江梦月随意上外面逛了逛,基本上也没什么吃食,只能回房间睡觉了。

过了一会儿,顾念修敲门,端进来了一个托盘,一进门,江梦月就闻到了香味,一下子坐了起来。

只见顾念修笑眯眯的把两道菜放到了桌子上,边放边说:“尝尝吧,这个地方的饭菜确实不太好,不过只能将就了,等到了赤泉城就有好吃的了。”

江梦月毫不客气,坐下就开始吃,顾念修就这么看着她,“你不吃吗?”

“我刚才吃过了。”

等到江梦月酒足饭饱,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是怎么弄到这些的,他们这里应该缺少鱼肉之类的食材的。”

“当然了,这里很久之前不安定,时常有僰国和丰国的人来劫掠,渐渐的这里的人都不怎么养家畜了,多是以粮食和蔬菜为主。不过这里也是有好吃的,就比如你刚才吃的菜就是他们当地腌制的蔬菜。”顾念修给江梦月介绍道。

“刚才尝着不是一个味儿啊?”江梦月奇怪了,刚才那个简直不能入口,而这盘子菜,吃了满口清香,咸鲜适中,根本不是一道菜好吧。

顾念修轻笑,“你这盘子菜先用清水洗了三遍,又用猪油炒香,佐以肉干,自然好吃。”他倒了一杯茶水给江梦月,“你以为我那几车东西都是什么呢,省着点够你吃到回去了。”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我们是去救人的,怎么感觉像是真的在游山玩水。”

“哎呀,难得我们的公主殿下能想到这一点,真是让人欣喜啊。”

江梦月刚想呛他几句,就听见青佑敲门的声音,“老爷,有客来了。”顾念修开门,进来一个男人,竟然是江青辰。

“胡公子安好,杨老爷安好,不知能否捎带在下一程。”江青辰穿着灰色的衣衫,样子有些落魄。江梦月轻笑,“杨老爷做主就好。”她暗暗打量起了这个人,眉目间多了一些笃定,较之之前的坚定,多了一些历练过后的沧桑。江青辰变得太多了,恐怕珍玉见了会认不出他的。

简单商议了再次出发的时间后顾念修和江青辰就各自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一群人收拾好东西,在客栈门口集合,准备出发。江青辰看见珍玉面色一喜,而珍玉愣住了,眼前的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纨绔子弟吗?调笑的眉眼换成了坚毅的眼神,公子哥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剩下的只有成熟稳重。

“玉公子安好,在下周密,与你们一同赶路。”江青辰上前躬身一礼,轻声说道。

“嗯,好,路上也有个照应。”珍玉有些闪躲,急忙走到江梦月身边,“梦月。。。”

“嗯?是胡敏。”江梦月看到她的样子,轻笑了一下,说道:“他不是原来的他了。”

一路上骑马的、坐车的倒是相安无事。出了新月城就是僰国了,江梦月换上了一身短打,骑了马与顾念修同行。

“胡公子,你嫌弃新月城的饭菜,不知你对新月城的名字如何想呢?”

“新月城,名字倒是很有意境,可是城里嘛,真是不值一提。”江梦月想起那里的饭菜就觉得难过。

“给你讲个故事吧。”顾念修看着她说道。落日西下,就着美景听个故事也是一件乐事。

顾念修讲的故事也是刚从江青辰那里听来的,在很久之前,这座边境小城没有名字,因为它只有一间客栈,供来往的旅客歇脚用的。渐渐的,这里来回的商旅越来越多,客栈也就忙碌了起来。传说这里的老板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可是除了店小二没有人见过她。关于她的传说越来越多,越来越神秘,甚至有人专门为了来见她在客栈常住。后来终于有一天,客栈的老板出现在了客栈里,那是个满月的夜晚,她一身男装,坐在客栈的屋顶上,背靠着月亮,仿佛仙人一般。那个夜晚看过的人再也没有忘记,后来再想起来,分不清是真的看到过还是梦中的影像,记忆最深的仿佛只有那轮满月。

“那后来呢?”这个女子这么神秘,江梦月脑补了一场《龙门客栈》。

“后来就成了这座城的名字了,边境没有了战事,这里就越来越繁华了。”顾念修望着远方,仿佛看到了这些年来新月城的变化。

“我是说那个老板后来呢?”

“这我哪里知道,许是成了仙人云游四方了吧。”

江梦月回头看看已经望不到的新月城,不知道为何,心中竟有些失望。她在心里自嘲,许是听了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心里不爽了吧。

夜晚,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安营扎寨准备休整。一群人席地而坐,吃着肉干,喝着热汤,随意聊着闲话。顾念修送给了江梦月一个项坠,白玉做的,最奇特的是项坠是中空的,里面可以放东西。

“这个好精致啊,怎么想到送我这个呢?”江梦月很喜欢这个项坠。

“这里面可以放药粉啊,药油啊之类的,免得你下次再把自己弄晕。”顾念修摸了一下她的头。

弄晕自己?江梦月有些疑惑,她什么时候弄晕过自己的?可是顾念修并没有给她答案。想到头大都没有想明白的江梦月就这样睡着了,睡梦中是她抱着顾念修不撒手。第二天,做了一晚上羞羞梦的江梦月感觉自己没脸见梦中的男主角,谎称风沙大,带了一个面巾,重新坐上了马车。

僰国的国土真是人烟罕至,走了这么久都没碰上一个人,江青辰说,这个季节风沙大,太阳晒,僰国的人都在中心地带一般不轻易出来。

走了不知道多少天,终于到了传说中的赤泉城。

江梦月下了马车,看到一排一排的简易房屋,这种房屋没有门,没有窗,只能算是一个能遮蔽日头的居所。但是来往的行人太多了,还有很多人只是搭了一个简易帐篷,躲避毒辣的日光。

顾念修从马上下来,径直走到了一个房屋前面,里面出来的是青佑,原来青佑早就过来占了两间屋子。江梦月走进房间,房间内只有简单的一张石床,两个石凳。

“这里是商旅休息的地方,今日我们歇息一晚,明日直接进城。”顾念修一边倒水给江梦月一边说道。

喝了水的珍玉和江梦月,感受到了阵阵的凉意,原来这房间的侧面有通风口。

夜凉如水说这地方真是没错,每个房间里和帐篷外都点起了篝火。在外的人就着月光和篝火成了一家人,吃着、喝着、聊着,最后还跳起了舞。江梦月独自喝着小酒,望着欢乐的人们,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顾念修仿佛感受到了她的蠢蠢欲动,拉着她跑进了跳舞的行列。其实江梦月也是从小学的舞蹈,可是在这里统统都用不上,这里的人们跳舞都是即兴的,这里的音乐也是随心情的,时而欢快,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像月光般温柔。

在这无忧无虑中,江梦月玩嗨了,也喝大了,她语无伦次,一会儿叫着“姑姑,我好想你啊。”一会儿又是“安阳你这个小屁孩。”最后硬要拉着珍玉看月亮,闹了好一会儿,在顾念修的怀里睡着了。

“呜呜呜。。。”赤泉城的号角声响起,吵醒了睡梦中的江梦月,她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谁知并没如愿,外面收拾东西的声音太吵了,江梦月只好起身。

屋子外面的人走了七七八八了,有的人一大早就收拾好了东西,只等着赤泉城开城门,有的昨夜喝得多了,起的晚了,也不着急,收拾着东西往城门赶去。只有江梦月的这一队人马,收拾好了东西,却没有前行。江梦月有些不好意思,洗了一把脸,喝了一点水就招呼着上路了。

“昨夜让我见识了不一样的你。”顾念修噙着笑意看着江梦月。

此时的江梦月脑袋一片空白,断片儿了,昨夜说的什么话做的什么事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她心想自己不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忙骑着马快走两步,追上珍玉,红着脸问道:“师姐,我昨晚出丑了吗?”

珍玉看着脸红的江梦月刚想安慰一番,却看见后面的顾念修在对着自己使眼色,于是她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嘛,嗨,我不好意思说,要不,你还是去问当事人吧。”说完,朝着顾念修看了两眼。

江梦月心想完了,铁定丢人丢到家了。

“想知道你昨夜做了什么吗?”顾念修一副认真脸看着江梦月,而后又露出了一副让人占了便宜的做作样,江梦月瞬间石化,难不成自己昨夜轻薄了他?

“你昨夜呢,一直拉着我,非要对着我说些,说些情话,哎呀,我都不好意思了,虽说咱们也算是青梅竹马,是有了婚约的,可是毕竟还不是夫妻,这要是传出去,于你于我都不好。所以说咱们还是快快回去拜堂成了真夫妻为好。”看着顾念修把这胡话说的理直气壮,江梦月真是哭笑不得,啐了他一下就走了。

顾念修轻笑了一声骑着马转到了队伍的后面,查看了一圈就回到了前面,领路的是青佑。青佑算是顾念修侍卫中的佼佼者了,无论是做事还是武功都是无可挑剔的最佳帮手。自从安阳变成了顾念修,就跟青佑同吃同住,情同手足。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可是在各自的心里都是把对方当成自己兄弟的。

“看见了吗?”顾念修轻问了一声。

青佑并没有回头,“早就发现了,昨夜有的。我想看看究竟是内鬼还是外敌。”

走了没多久,队伍就停下了,前面登记进城的人实在是太多,不过还好,这是每天的常态,负责登记的人干的十分熟练,不一会儿就轮到顾念修的队伍了。

“登记姓名,从何处来,来干什么,一人一个牌子,最晚戌时就要出城。”城门口的卫兵重复着早就烂熟于心的话。

一个接一个的登记,一个接一个的发牌子。等江梦月登记完,卫兵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恭敬的指着江梦月登记的问道:“这位公子,这是您的名字?”

“对啊,怎么了,和你重名吗?”

“不是,不是,随意问问,您是从周国来的,来经商对吗?”卫兵笑问着。

“是的。”江梦月有些奇怪,怎么单单询问她。

卫兵给了江梦月牌子,又随意询问了两个人,江梦月这才没有在意。等到所有人都拿了牌子,进了城,直接去了一个宅子,这个宅子很大但是位置比较偏僻,不引人注目。之后所有人分为三路,一路去做买卖,一路收拾东西打探消息,一路去了赤泉。

顾念修、江梦月、珍玉、青佑还有江青辰扮作了当地人的样子,去了赤泉。不过他们先去集市买了许多的祭祀用品。一路往赤泉去,一路看着这赤泉城的风貌,江梦月觉得这里很有异域风情。这里的房子有石房,有木房,整体都不是很大,但是每家都装饰的很用心,幸福指数很高啊。江梦月边走边想,赤泉在的地方是居民区的边缘,整个赤泉城并不是依靠赤泉而建造的城池,从城门到居民区中间的地方都是商贸区。居民区里这个时间都是老弱妇孺,成年男子都去商贸区做买卖了,或者是去农田种地。

顾念修一行人都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也有农田,怪不得赤泉城的居民能自给自足。他们走到了一个大的石碑前面,上面写着“赤泉”二字。石碑后面是被围起来的一个椭圆形的池子,但是已经干涸。青佑和徐伟在石碑旁的祭祀坑中焚香祷告,江梦月也来到碑前拜了一拜,嘴里念念有词。顾念修等她念完,问道:“你祈祷的什么啊?”

江梦月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凑过去,“就不告诉你。”说完就沿着干枯的赤泉池子看了起来,看样子赤泉已经干涸了很多年了,原本的泉眼也已经看不见了。江梦月看看周围并没有关注他们的赤泉城居民,便一个翻身进入了池子里,俯身听着地下的声音,“果然。”

习武之人的耳力自然是较平常人强了不止一点,而山海也教了江梦月很多野外生活的技能,很凑巧,就有寻找水源这一项。

“发现了什么?”

“发现我的师傅真是一个能人啊!”江梦月得意的笑着。“这赤泉下面有河水流动,我感觉这个泉眼应该是人为破坏的。”

“管它是不是人为的,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寻找太子和郡王,不过我觉得太子应该来过这里,听皇帝说,太子很想看看这赤泉城的风貌。他既然从这里走,肯定不会错过进城的机会,哪怕只有一天。”

“那我们直接问问城中的居民不就行了,直截了当。”江梦月拿了江如逸的画像问起了周边种田的农户。

顾念修没有阻止,赤泉城不问世事,也不和僰国或者丰国交好,近百年来成了独立的存在,只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所以也没有理由为难周国的太子和郡王,问问也不妨事。

过了一会儿,真让江梦月问到了消息,只见她兴奋的招呼顾念修等人过去,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叔说是见过画像上的人。

“这个人大约十天前吧,我见过一次,他是个好人啊,那天我的老伴儿在石碑那里晕倒了,是他救的我老伴儿,还送她回家,连口热水都没喝就走了,好人啊。”大叔一脸的感激之情,说的激动,眼眶都红了。

“那之后您知道他去了哪里了吗?”顾念修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啊,我好像听见他说现在出城还能赶得及在傍晚到东边的驿所,我想他应该是往丰国的无错城去了,因为最近的驿所就在无错城。”

谢过了大叔,一行人往入住的宅子走去,刚出了居民区,青佑就觉得不对,他们应该是让人跟上了。顾念修没有在意,反正他们得了消息,立刻就要出城了。

到了宅子,推门而入,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几个人进了院子,外面冲进来一群人把她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此时屋内的人也打开了门,除了做买卖的还有几个没有回来,其余的人都在,同样被人围着。

“各位官爷,有事好商量,我们是犯了什么忌讳吗?念在我们初来乍到的份上,饶了我们吧。”青佑一边说着一边往领头的那人手里塞银子。领头的官爷嘿嘿一笑,“对不住了各位,我也是奉命行事,诸位稍安勿躁。”

顾念修对着自己人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见机行事。

“哈哈哈。。。”

一个大汉的笑声传了进来,一听就知道此人中气十足,武功不弱,一会儿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样的男人进来了,江梦月有些吃惊,这笑声和这长相实在是不搭啊,果然人不可貌相。随着他进来的还有守城门的登记官,他指着江梦月和珍玉道:“这就是两位胡公子。”

“两位胡公子,冒犯了,”说着又对着他的手下说道,“收起武器,这几位公子是贵客,不可造次。”

江梦月一行人都愣了,这一会儿功夫从阶下囚成了贵客了?这是什么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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