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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信大摇大摆的行走在江边林荫下,深秋干枯的柳条还尚存三分风韵,飘飘摇摇殷勤的招徕往返行客!江上数片细舟悠悠荡荡,号子声起,一处嘹亮、四处唱和,唱出一方水乡的安谧、祥和,渔者怡然自得!
秦信眺望着远处客居此处的楼船,已经扬起风帆,载着无根行客再次踏上远途!他本是天下一浮尘,居无所定,行不知所止,注定漂泊一生!他早已看淡,没迁人骚客那么多的矫情!
华秋生静立在码头边,搬运货物的驼夫不断从他身边经过!他眉头微蹙往旁边靠了靠,又朝四处张望,还是没等到那个人,小手也因此开始慌乱,反复揉捏纾解心中的焦急!
秦信从他身后出现,点了点肩膀吓得他全身略一哆嗦,急转过头来:“是你!哦~”
华秋生神情有些落寞,微微耸了耸那只肩膀,继续说道:“我、我已经找好一艘要到阵国荒启寺的船了,我们走吧!”
「你带路吧,从旸波城到荒启寺坐船需要多长时间?」,秦信跟着华秋生,望着远处行驶缓慢的客舟!
“旸波城到荒启寺足有四五百多里,大概半个月时间吧!这时节吹西南风,刚好是顺风行船速度也快上不少,陆路车马是远远不及的!”,华秋生答道!
秦信简单的应了一声,随着他见到了船夫,头戴斗笠、脸庞方正的木讷汉子,他的脸因为久晒日光而有些黑红!手里拿着的长蒿下端的河泥已经有些干了,显然是等了许久的时间!
他热络的走上前来,招呼着两人到自家小船去!
“这位兄弟,英姿勃发,相貌堂堂,再配上这一身潇洒打扮,老汉我在这河上走了二三十年,也只见你一人有如此风度!”,老汉见秦信穿着稀奇,也找到了话头夸赞客人!
「这一身行头是我专门定制的,世上只我一人也不奇怪!」,秦信也不拒绝船家的奉承,朗声回道!
老汉又没了话头,陷入了沉默,只得再次献上标准的笑容,送两人朝着码头外走去,他指了指远处的小船,说道:“那就是老汉我的船了,这辈子就靠它混饭吃,!”
秦信看见长两丈有余的小舟停靠在码头外的柳树下,不免有些失望,依自己的身家再怎么也是坐楼船的主,怎么沦落到做这小舟的份上!
见满脸笑意的憨厚船家,沉默失神的华秋生,他也不好提出自己不成熟的建议,拂了两人的面子,只得闷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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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日光景已经离了洛国境内,到了阵国的疆域!
一路上风景不错,华秋生的诗情也浓,不时嘴里嘟囔着,孤舟,烟波,老叟……
秦信对于华秋生正在酝酿的千古佳句也不禁有些许好奇,不时看见他蹙眉沉思,时而仰头长叹,却始终没听他读出一首完整的诗词来!
秦信都快能用他说出的这些词句拼出一首完整的诗词来,想来他定是对自己颇为严格审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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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风云激荡,辽阔的江面在前方渐渐收窄,远处黑压压一片芦苇在大风的吹拂下,好似波浪一般起起伏伏!
“两位公子,前面就是丹苇荡!只因其方圆数十公里的芦苇荡,河水呈丹红色,故得此名!
其中水路纵横,不常走这片水域的船家准会被千回百绕的芦苇荡给绕晕,走不出去!
而且最近听说,在这芦苇荡经常出现盗匪的行踪,不少舟船过路都被截下,有时候连性命都保不住!
两位客官也不要担心,老汉这小船他们也看不上,即便如此,我走这条水路有二十多年,就算遇见事情,也能将他们甩脱!这芦苇荡老汉我也熟悉得很,走了很多次没出过一次事情!”
老汉自豪的说着爬上小船的棚顶上,将高升的风帆放下!
秦信这几日被困在小船上,也颇不舒服,只想活动活动手脚,听见此处有匪患,兴致不由得提了起来!朗声道:
「区区盗匪,若是让小爷见到,就让他们尝尝小爷的厉害!船家你不要害怕,我一身武艺即使来上几十人也不惧,你只要护好里面这位公子就行!」
船家也不答话,朗声笑着显然不以为意,当秦信在说大话!
风帆收了起来,船速也因此缓了下来,老汉取出吃灰多天的长蒿,撑进深深的河泥中,小船得此一竿一竿的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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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进了芦苇荡中,大风在芦苇荡中穿行而过,刮得呼呼作响,好似山鬼哭嚎!河水在此处汹涌起伏,波浪推得船摇摇晃晃,船家还在坚持撑船,却不得寸进!
“船家,今夜如此风大就这般停泊在此,明日风停再走吧!”,华秋生见船家的艰难模样,劝慰道!
“公子有所不知,这片芦苇荡可下不住锚,今夜要是放任这风吹水推的,明日潮水退了定会搁浅在岸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处水湾,老汉我就是打算在那里泊船!”
船家在船头大声喊道,声音被大风吹得断断续续听得颇不明朗,秦信二人倒是能听出其中意思!
秦信钻出了船舱,看见船头身形摇晃,四处乱窜的船家,大喊道:
「船家,你让我试试,我力气大肯定能给船撑到那处水湾去!」
船家着实被这波浪耗得没了力气,出了一身汗被秋风一吹只觉得全身发冷,他喘着粗气凑到秦信身边叮嘱道:
“小兄弟就拜托你了,我没记错的话,再朝前面再撑个半里地就到了!”
「好嘞,船家你先到船里歇息歇息!」,秦信将船家送走,四下无人放心的将一身威势放出,借用磅礴之力将呼呼大风给排挤到一旁,小船不撑自动,朝着芦苇荡深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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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乘势破浪,小船起起伏伏,船里的两人也没有发现半点异常!
不多时,水面陡然开阔许多,在水湾深处早已停着一艘灯火飘摇的楼船!借着依稀的火光可以看见楼船周围有十数只小船包围,一些人嘴里衔着明晃晃的长刀,攀缘着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