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情:密洞遇枯骨,偷得修仙路
.
漆黑死寂的洞穴中,绿色球状幽光忽明忽暗,显出一张阴森可怖的绿色面孔,转瞬之间又沉入无尽的黑暗!
脸庞上恍如黏附着绿色绒毛,在冷寂的空气中飘舞!好似死去已久发霉变质的东西!可绿色眼球还在不时转动着!嘴角勾起的弧度仿佛在阴冷的笑着~!
黑暗深处传来时断时续的流水声,仿佛黑暗中的怪物正将嘴角咧到耳后露出满是腐朽,脓疮的口腔,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满是铁锈的水龙头!
“开、关、开……”,它阴冷的笑声融进流水声,在黑暗的洞穴中回荡!钻进耳朵里!
.
秦信在洞穴中费了个把时辰,却不见出口的踪影!
黑暗后依旧是一层不变的黑暗,洞穴中一切事物好似从未变过!
秦信心中无数次怀疑过,动摇过,“自己无非是在原处兜转,回去吧!只是白费脚力罢了!”
坚持!
秦信剥开一层层黑暗的外壳,坚定地探寻黑暗中的秘宝!
相信!
黑暗只是揭开海盗留存的宝箱之前无谓的恐惧!迎接自己的终将是梦中所记挂的璀璨珍宝!
“巧儿!等我回来娶你!陪你无数个秋冬!赏千万树春花!抱着你看高悬的明月!”
.
秦信托着绿毛光球朝前走着,本高悬十数丈的洞顶朝下压来!越朝前走,洞穴四壁越是紧缩!
无形的压迫感袭来!低窄的洞穴好似变成了择时而噬的妖魔!在他们口中,你只得乖乖躺下,在里面爬行!
骤然从光滑的口中崩出锋利的獠牙,大口嚼咬,闪着寒芒的刀子猛地扎进腹腔中,背脊里!两排利齿左右摩擦,腰腹被利齿撕裂,其中滑溜的事物顺着裂口淌出!
纵使洞穴中温度极低,秦信却冷汗直流!
.
前面是细长的洞口,只有一尺高!恍如巨人向上咧开的唇齿!
洞穴深处的流水都经过此处洞口流出,出口定在这个极为狭窄的洞口之后!
洞穴底部流淌着半尺多高的冰冷刺骨,四壁被水浸润,各种矿物质附着其上,湿滑黏稠!
后面有可能就是出口,秦信不再耽搁,趴下身子朝前匍匐前进!自己的身体恰好将洞口堵住,水越涨越高将自己淹没!秦信只得更加费力的将头转过去,让鼻腔透出水面!狭窄的洞口将秦信紧紧的含住,细密的石棱把背脊刮得生疼!
钻出这个洞口,出现两丈见方的寂静潭水!
“没有出口吗?莫不是在水下吧?!”
秦信回头瞧了瞧从洞穴深处奔涌来的地下水!它们全都汇入这池潭水中!
秦信长叹,“如何都要试上一试!”
秦信脱了一身衣衫一个鱼跃滑进冰冷刺骨的水中!绿幽幽的光芒在水中只能覆盖一尺的范围!对于这片水域来说太过渺小!
秦信靠着石壁一次次下潜,寻找着能够出去的洞口!
...
“太难了!终于出来了!”
秦信钻出水面四处打量,四周是极为茂密的树林,自己身处三四丈宽的半圆形水潭!一面极为平整的山壁仿若被一刀整个劈开,斜插在水中,气势磅礴!
秦信不再逗留,穿上湿透的衣服,钻进树林之中不见了身影!
...
秦信在树林中胡乱转悠了半天,也不见附近的村子,就连杨三也寻不到?!
秦信心中踌躇之时,却听得远处杀声震天!
“难道永行关打起来了?我必须得去看看!”,秦信嘟囔道,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秦信身形矫健在林中穿梭如履平地!要不得一炷香时间,秦信拨开遮挡的枝叶便能远远望见永行关前的惨烈景象!
二十多米的关墙上人影攒动,箭矢如同漫天飞蝗倾斜而下!腰腹粗细的檑木滚石沿着云梯、关门前的梁军身上招呼!
烧得滚烫的金汤(粪便等事物熬制而成)朝着关墙下人群密集处泼洒倾倒!触之即伤,当之皮肤肿胀,更有甚者享受了金汤淋浴鼓起无数个两指大小的囊泡!在地上翻滚嚎叫!
关墙下的梁军悍不畏死,推着木遁车朝着关墙冲去,盾车后数十名兵勇借着木遁车的庇护朝着关墙上仰射,硬是将亢军给压制住!无数梁军汇聚在关墙下,搭设云梯前仆后继朝上攀援!
关门毫无征兆突然打开,冲出数百亢军,四处掩杀,将关门附近的梁兵杀退,倏忽之间又退回关墙之内!徒留地上惨嚎的可怜虫!
.
梁军兵马整个横展铺开,已至申时也不见扎下营盘,数千游骑在梁军后方撒开,侦察敌情!身背号旗的骑兵不时穿梭于大帐之间!远处也不见亢国大军动向!
见此情形,秦信大概知晓,此处梁军定想一鼓而下永行关!料想后方还有大部梁军把亢国大军阻截在半途!
此处大军是突围的先锋部队?或是梁军已经大败,此处只是提前败逃的溃军!
梁军虽攻得急切匆忙,却也极有章法,这不像是败军能有的士气和败将的冷静!
故而,此处梁军大有可为,自己再助他们一力,说不得能在亢军杀到之前攻下永行关!早日回杨家沟见小妮子!
.
秦信朝着梁军营帐区域奔去,却被梁国大军外围的两千游骑发现!数个骑兵策马奔来,在四十步外,取出弓弩、搭箭对着秦信!
其中一个黑甲红领的骑兵喊道,“来者何人?!”
秦信连忙朝着骑兵挥手,大喊道,“安平城运粮军户!”,说完朝着远处骑兵拱手!
骑兵疾驰而来,在秦信身边缓缓停下,恶狠狠的说道,“自今日起征调你攻下永行关!杀贼破关,论功行赏!若再敢私逃,立斩不赦!”
秦信连忙低身回道,“谨遵调令,小子定当奋勇杀贼,拿下永行关!”
黑甲骑兵说道,“走吧!去右边的白色营帐挑选兵器!”
秦信才到营帐五六步外,一阵风刮来,带着一股子刺鼻的腐臭味!极为难闻,只是一息便有窒息,呕吐的感觉!
秦信大致能猜到是什么情况,趁着此时无风,再深吸一气,将鼻子死死捏住,生怕露出个缝来!
秦信转到营帐正面,耳中嗡嗡声大作,地上、天上黑压压一片,几乎将这片空间挤满!苍蝇们在尸体间嬉戏、狂欢!
炽热的烈阳让数百具躺人的身体化得极快!永行关一役至多打杀了半天多,这些躺人的身体已经开始肿胀,肚子更是鼓得极大!仿佛轻轻触碰说不得就会爆出浆来,至于里面活动的小东西,定是不会少的!
某些躺人嘴唇和鼻尖已经开始出现腐化,还有一些极为深阔的创口中,不时钻出扭动着的白色肉虫!他们附近的地面上被黏稠的液体浸湿!
秦信见此恍如炼狱情形,也只能希望埋骨他乡的忠魂早日安息!它深深一躬!再离开这片区域深吸一气,径直钻进营帐中!
.
秦信撩开满是血手印的帐帘,里面胡乱堆放着各种兵器!刀枪棍棒、剑戟锤弓!每一把兵器上都不干净,锋刃上、握把上全是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秦信挑了一柄长枪,通体墨黑,枪头长尺余,枪尖脊高锋刃扁阔,寒芒闪动,全枪威势尽于此处喷涌而出!全长七尺有余,拿在手中重量足有二十斤以上!
如此重量的长枪,执锐披坚的步兵定然不好使唤,料想此枪多是骑兵所用,马上冲锋不比重戟差上多少,又因长枪刚柔并济,变式极多,长戟不可与之相比!
秦信紧紧握住长枪,上下打量,暗道,“今日小子便用诸位遗留长枪杀贼!!让你们泉下有知,安心再找个好人家!!”
.
突然营帐外,锣声大作,有人大喊,“亢国大军杀过来了!亢国大军杀过来了!”
营帐四周顿时声响大作,纷杂的踏步声,呼喊号令声!……
秦信心中凛然,提了长枪朝着营帐外奔去!
亢国大军如在此时到此处,今日便只能陪躺着的兄弟横尸野外!
只道是梁军尽快攻下永行关,解了左右围困的危机!
.
远处烟尘滚滚,只看见领头十余骑,当先一骑身穿红甲,头戴暗红兜鏊,其上四五寸长红色翎羽,迎风飘立!
大部骑兵掩在烟尘中,只听得隆隆的马蹄声!
军队行军必有旗帜调度!而此时,军中主帅牙旗,将领的将旗,营指挥使的号旗都未见到半面!
“分明是败军溃逃模样,这年月就只有梁国大军会吃这等败仗!这敲锣打鼓的也是胡乱叫唤!哪来的亢国军队?”
才赶来的梁军许是看见驻守梁军排兵布阵的动静,也怕己军误伤,不得不谨慎的勒马回缰,在远处逡巡!
漫天的烟尘逐渐降下,烟尘里冲出一个挑着牙旗的骑兵!看他模样定是被奔逃的大军裹挟,落在人马后面!此时见大军停滞,才有机会赶到近前!
永行关前驻军验过身份,将拒马等事物搬开,把赶来的大军放了进来!
秦信看着梁国大军进来之后,原主帅李姓将旗被放倒,换上陈姓牙旗!料想能夺得中军大帐指挥位置的陈将军,定是此次出征的中军主帅!
不见亢国大军追击过来,难不成被残余梁国大军阻截?
秦信对于亢国大军的异常表现有些怀疑!亢军本占优势,早前有余力阻截粮道,此时却拦不住梁国大军?
亢国大军定然抽兵去做他事!难不成比围困梁国大军还重要?
秦信不再思虑,提起长枪奔向永行关!
这个小人物混进人群便杳无踪影!
.
中军营帐中,一位头花微白,身穿红甲,步入老境的魁梧老汉说道,“永行关还要几时才能拿下?!”
一个颈项上缠着黑色围脖的二十来岁的俊朗壮汉说道,“永行关守军极为拼命!攻上城墙数次均被赶下!末将本想带儿郎抢下城头,却被人阻拦!”
老汉子说道,“你暂是军中主将!如何能置大军于不顾,擅离职守带兵冲锋?!此刻本帅到此,你带上亲兵给永行关抢下来!”
老汉子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必须速战速决!亢国大军随后就会赶到!你我性命,梁国性命都在今日一战!尽快拿下,你快去!!”
老汉子说完猛咳不止,拿起桌上的绢布堵在苍白的嘴唇上!
黑巾将领也不多话,拱手倒退出了营帐!
.
“奴儿!去拿我大刀!”,黑巾将领大喊道!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娇小、白面男子,清脆的答道,“,小男子顾盼之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身旁十几名亲兵围上来,将黑巾将领拱卫其中,七嘴八舌激动地问道,“将军是不是可以上战场了?!”
黑巾将领微眯着眼望着不远处的城墙,平静的说道,“可以上去了!”
十几个亲兵顿时喜笑颜开,连忙奔回夜宿营帐,取剩下的半身甲胄!
.
“嘿!前面那个小子,给本将站住!”,黑巾将领朝着秦信大喊道!
秦信对于小子这个词比较敏感,听见声当即转过头去,拱手问道,“将军找小子何事?!”
黑巾将领略有深意的看着秦信,问道,“你确定要用这柄长枪?!”
秦信不知此枪有何问题?回道,“对!用不得吗?”
黑巾将领大笑一声,说道,“用得,用得!在此等上片刻,稍后本将带你大杀四方!”
秦信想要尽快拿下永行关赶回杨家沟,军令难为也只得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