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看着远去的三人,周斩心中五味杂陈。经过今天这件事,周可儿对他的恨,估计又多了几分。身为人父,却成了女儿的仇人,想想都有些可笑,有时候他都在怀疑当年那个决定是否正确?
他没有再理会勾世远,落寞的带人离开了。
途中,周斩情绪低迷,后面的跟着的士兵们也小心翼翼,没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去当出头鸟。
回到营地,周斩还未卸下铠甲,凌峰就押着一个囚犯进了书房。
“统领,这就是钱有财。”
“兽营看守?”
周斩取下腰间的佩剑,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问道。
钱有财跪在地上全身发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直到,周斩“哐当”一声拔出宝剑,钱有财这下崩溃了,一个劲的磕头。
“统领饶命,都是大公子逼我的,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
周斩治军严厉,在周国都能排得上名号。
凌峰也没料到,在铁血的军营中,居然还有钱有才这样没有骨气的废物。
他质问的说道:“钱有财,你当真以为你和勾兴武干的那些事,统领会不知道?这么久不抓你,无非是想多留些证据罢了。不过,你胆子还真大,连带魂牌的堕民都敢放。”
“魂牌!”
钱有财喃喃的重复了一遍,他彻底绝望了。
其实,堕民也分为两种,觉醒和未觉醒。未觉醒的堕民和常人一样,而觉醒的堕民却异于常人,更有甚者比一般的修行者都要强。为了控制这些觉醒的堕民,掌权人会取下他们的灵魂印记做出魂牌,而魂牌则决定了这些堕民的生死。
“说吧!把你和勾兴武干的那些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兴许我还能给你个痛快。”周斩坐在椅子上说道。
钱有财已经知道自己八成是活不了了,他摊在地上,老老实实把他和勾兴武干的事给招了出来。
原来,钱有财人如其名,视钱如命,可以说已经发展到一个疯狂的地步了。早在勾兴武还未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利用身份优势设立地下赌场。后来,勾兴武找上他,要他从兽营里捞人,他想到没想就答应了。
这段时间,他与勾兴武合作的确赚得是盆满钵满,他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再后来勾兴武让他放带魂牌的堕民。开始他也很抗拒,奈何勾兴武给钱实在太多。他没能抵过自己的贪念,终究还是放了。可他又不敢放那些身体较好的。于是,已经快在兽营死掉的牧云成了他目标。
人算不如天算,钱有才本想在牧云这次比试过后,前往魂阁里敲碎牧云的魂牌,可他怎么找都没能找到。恰巧这个时候斗兽场发生暴乱,他也就被凌峰给收押了。
听着钱有才的叙述,凌峰既迷惑,又觉得钱有才可悲。钱有才也是军中校尉,和凌峰算是平级,而且还是兽营看守,能坐到这个位置,可见周斩对他的看重。
周斩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片刻后他才对着门外两名守卫喊道:“押下去,收监!”
钱有才面如死灰,眼神中已经没了生气,任凭守卫把他给拖出去。
待守卫退下后,凌峰才对着周斩恭敬的说道:“统领,按钱有才的说法,属下还发现了一件奇事。”
“嗯?”周斩疑惑道。
“按照钱有才的说法,这个叫牧云的堕民已经在斗兽场赢了9次,可属下在魂阁核实的时候,发现早在三个月前,这个堕民的魂牌就已经碎裂,那他怎么可能再参加斗兽场的比试?”凌峰解释道。
“三个月前?”
周斩也吃了一惊。
众所周知,魂牌碎裂,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死”。那参加斗兽场的比试的是谁?周斩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接连的几个突发事件,让周斩有些力不从心,他似乎是平生第一次感觉到“累了”。
与军营相比,西城区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莫心岚和周可儿本就乖巧,讨人喜欢。平日里与西城区的大爷、大娘们相处的也不错。今天又拦住了搜查的官兵,这不,一些大娘便带着礼物上门感谢。
“不用了,刘大娘,真的不用,你还是拿回去给小豆子吃吧。”
莫心岚想谢绝刘大娘。
“没事,大娘家里还有,小豆子也吃不完。大娘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不等莫心岚反应,刘大娘就闪身离开了。她之所以走的这么快,就是怕莫心岚不领她的情。
“阿姐,我们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周可儿看着这些萝卜、白菜、鸡蛋,无奈的说道。
“这些都是街坊的心意,别看这些东西不起眼,这或许已经是他们家中最好的东西了。”莫心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要不给怪老头送些过去吧。”
一听怪老头,莫心岚神情一变,转身严肃的对周可儿说道:“可儿,老先生是修真高人,以前不知道就算了。但今天你也看到了,要不是老先生出手,就凭我们能拦住军营和府衙的人吗?以后你得对老先生尊敬些。”
莫心岚难得这么说周可儿,周可儿也明白莫心岚说的道理。
周可儿低着头,小声的回道:“哦!”
莫心岚看着周可儿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整理出一些衣物继续说道:“这些东西晚些我们再给老先生送去,这会儿估计他应该不会见人。”
周可儿顺着莫心岚的眼神看去,透过窗,远远的看到药房门挂着“外出”两个字。
吴元洲毕竟是名人,百姓们只要稍加打听,便可以了解到老人以前的成就。加之这次又间接帮了西城区的百姓,西城区的百姓一方面想要感谢老人,另一方面也想见见老人。
吴元洲可不受不了那些大爷、大娘的折磨,索性挂出“外出”的牌子,躲在药房内拒不见客。
当然这就苦了莫心岚和周可儿了,那些本来准备送给吴元洲的东西,都送到了莫心岚这儿了。
傍晚时分,西城区不少人家的上空都飘起了炊烟。
吴元洲正坐在桌旁,支着脑袋,打瞌睡。
突然,病床上的牧云,开始了剧烈的挣扎。
若大的动静,惊醒了吴元洲。他刚想上前查看,牧云的身体就在空中飘了起来。
牧云面容扭曲,身体上的银针也被灵气逼出,样子非常的痛苦。
吴元洲毕竟是医道大家,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有相对应的办法。他刚发出灵气,想要安抚牧云。但下一刻,却被吓的定住了。
牧云全身的关节“啪,啪”直响,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他猛的睁开了双眼。
暗黑无光,如吞噬万物的深渊,似乎一切生命都将被其吸收。
吴元洲呆若木鸡,失声道:“你为何没有眼球?难道是‘天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