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儿媳妇？大哥嫁人了！”楚天阔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神有些发直，不敢置信。
“嗯。到时候还要请你吃喜酒呢。”江小鱼俨然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脸颊泛红。
“咳。……也是，大哥年纪也不小了，要是寻常姑娘家早也成家了。”楚天阔回过神来，心口有些闷闷的，低声喃喃道。
回想起两人把酒言欢、一打三百招酣畅淋漓，洗劫赌场、招摇过市。还都清晰如同昨日。
本以为自己也有机会与她好好相与，甚至相知相守，却不料正道作乱他匆匆回京处理事务，不告而别。
怎么也想不到短短数月时间，竟发生了那么多意外，让两人生生错过了。
听温姨道她的夫婿是慕容寒宵。他就哑了火，一腔打算抢亲的热血瞬间凉透了。他是有些本事，被尊称一声楚公子，但也万万不能与尊主大人相提并论，更别说是横刀夺爱了。
“尊主是人中龙凤，与大哥甚是般配，那小弟就在此恭贺大哥了。”楚天阔最擅长的就是掩藏自己的情绪，那有些失落的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颇有真情实意地拱手道。
“好说好说。倒是你，啥时候找个美娇娘回家给我瞧瞧。”
“是啊。当年你娘亲可与我说，你这小子把戏多惯会讨女儿家欢心，成亲一事不消担心。可眼下宵儿都有了打算，你这儿倒没有动静，让人担心。只可惜温姨多年在外，实是没替你们相看什么人家……”
“商人重利，我这人风流的名声早传了个遍，可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若是当真要家中有人有个照应，随意将那芙蓉姑娘、菡萏姑娘迎进门就是了。”楚天阔无奈道。
他自知自己的性情远没有面上的重情重义，早在学制傀儡时便定心不遇成家了。到后来转变主意，无疾而终也算回归正轨。
“娶个青楼女子怕是要将你娘气出病来，你这是还没定心。罢了。”温若黎轻轻叹了一口气，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傀儡颤颤巍巍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枣茶来，叮当一声放置在楠木桌上。
楚天阔也跟着在一旁坐下。两人像是要商议什么正事。
江小鱼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拽住了那只动作笨拙略显蠢萌的傀儡的宽大衣袖，打算好好瞧瞧。
它很瘦，几乎是皮包骨头了，深陷的眼窝里眼瞳大得惊人，近乎没有眼白。青色的经脉在惨白的皮下依稀可见。只是发丝像是用什么滋养过，黑亮亮的。
它感觉自己的行动受到了阻碍，枯瘦的胳膊轻轻扯了扯，又扯了扯。普通的傀儡果然没有危险性，当真是对她的捉弄一点法子也没有。也不知道不一般的傀儡能不能以一当十……
“喂，会说话吗？”江小鱼挑眉看它。它也就那样懵懵地看着她。过了好久才几不可查地左右小幅度转动了脑袋。
“这样啊，那你主人平时怎么叫你啊？这看起来笨笨的，不太好使唤吧。”
它缓慢伸手指了指自己对襟上的一小行红线小字：莫淮，卒年二十五。一旁还盖了一个红色的印章，楚天阔三个篆体细描文字清晰可见。
傀儡果然像个货品的模样，标明白了傀儡师的大名。
不过莫淮……这个名字在哪里听到过？江小鱼轻轻咬住了下唇，眼眸微眯，陷入了沉思。
“小家伙，赶紧回去梳洗梳洗，模样太难看了。”楚天阔出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