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冉冉,白驹过隙,十五年光景转瞬即逝。
边塞丛林,一名身着兽皮的少年正在打拳。
“轰!”
“轰!”
少年两拳挥出,一棵参天大树上便出现两个凹下去的拳印,皆有半寸深浅。
“咻!”
突然间,一支羽箭从少年左侧破空袭来,少年身形灵动,脚踏面前大树树干,三步上树,反身一把握住袭来羽箭,而后倒挂大树树枝,冲着左侧咧嘴笑道:“干妈,下次能不能换点别的花样,每次都是用羽箭偷袭,太无趣了。”
“你小子!”一高昂女声从少年左侧传出,随之两只绑成一串的野兔和一只野鸡从左侧扔了出来,少年赶忙接住,“回家吃饭!”
“好嘞!”
少年拎着野鸡野兔,带着羽箭,兴冲冲的往前奔去。
少年箭步如飞,运起轻功“踏雪无痕”,脚尖只是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形便飞出数丈之外,转眼间,少年来到山腰的一个小院子前。
小院子有木制栅栏,栅栏内圈养这十余只小鸡和两只大母鸡,一大一小两个木屋矗立在院子正中,一位身着白衣的青年坐在木屋前给小鸡喂米。
“义父!”少年推开栅栏,快步跑到白衣青年的面前,兴奋的喊道。
这白衣青年正是当年离开汉地,远赴边塞的白衣剑仙顾长卿,如今十五年过去了,他的容颜竟一丝未改,依旧如十五年前那般,清冷俊美。
“喂鸡。”顾长卿将手中剩下的小半碗米塞到少年的手中,转身进入木屋。
少年只好一屁股坐在顾长卿刚刚坐的石阶上,继续给小鸡喂米。
这时,那位身形矫健的窈窕女子方才气喘吁吁的推开栅栏。
“干妈,你又输了。”少年平静的说道。
“你太快了,干妈这次是真服了。”那女子用双掌撑着双膝,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胸前那丰硕的两物也随之不停的上下起伏,过分诱人。
半个时辰后,高昂的女生再次响起,“吃饭了。”
易楚儿赶忙跑去洗手,而后老老实实的坐在院子的四方桌前,看着桌上那香气扑鼻的美味佳肴,口水忍不住的咽了又咽。
“玉米排骨汤来咯,楚儿,快去喊你义父出来吃饭。”
易楚儿连连点头,刚要起身去屋内喊顾长卿时,那木屋的门忽的吱呀一声自动打开,白衣翩翩的青年左手拿着一块丈宽大的黑色布料,右手握着一柄鲜红色的长剑,缓缓走了出来。
“义父,您这是?”对于顾长卿今日这反常的举动,易楚儿有些疑惑,但他的目光,却是被顾长卿手中的那柄鲜红色长剑深深勾去。
“先吃饭。”顾长卿简洁的说道。
那名窈窕的貌美女子已经将三碗米饭盛好,分别将其中两碗放在顾长卿和易楚儿的面前。
易楚儿端起饭碗便狼吞虎咽起来,加一筷子烧兔肉,吃一大口饭,又加一筷子炖全鸡,再吃一大口饭,三下五除二,一碗饭就被他吃了个精光。
顾长卿却好似无心吃饭,他不紧不慢的将那块黑布摊开,再将那柄长剑小心的放入黑布之中,慢慢包起,就连剑柄也黑裹得严严实实。
“义父,干妈!你们怎么都不吃饭啊?”易楚儿看一眼心事重重,目光一直落在顾长卿身上的窈窕女子,又看了一眼紧紧盯着手中被黑布包裹好的长剑,两眼茫然的追问起来。
顾长卿沉默着,没有说话,那名窈窕女子的声音也不再高昂,而是温柔了许多,冲着易楚儿微笑道:“你先吃,多吃点,吃完好继续去练拳。”
说着,窈窕女子拿起易楚儿面前的饭碗,又给他盛了一大碗饭。
易楚儿高兴的点着头,继续狼吞虎咽。
“今日不用练拳了。”顾长卿忽然开口,语气温和,平静。
“真的吗?谢谢义父!”易楚儿吃饭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心中想着:下午不用练拳,那我就可以去找大哈和二哈玩了。
易楚儿连续吃了三大碗饭,又喝了两大碗玉米排骨汤后,拍了拍有些鼓的肚皮,憨笑道:“义父,干妈,我去丛林后山找大哈和二哈玩了。”
就在易楚儿正要转身运起“踏雪无痕”以最快速度赶往丛林后山时,顾长卿突然喊道:“楚儿,跟我来。”
说罢,顾长卿握着那用黑布包裹着的长剑,起身走进了那间略小的木屋,易楚儿只好耷拉着脑袋,跟了进去。
“关门。”
“噢。”
易楚儿将门关好,顾长卿双手负于身后,语气平和的说道:“跪下。”
易楚儿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心中一阵发虚:难道是昨日练剑时去潭边抓鱼的事被义父知道了?
“这把匕首,是你父亲易之岚的成名之物,名唤冷月。”顾长卿伸出左手,掌中摊着这一柄三寸匕首。
“父亲的匕首?”易楚儿皱了皱眉,虽然不解顾长卿是何意,但心中稍稍有些庆幸,因为义父指定不是要提自己昨日去潭边抓鱼之事。
“这柄长剑,是我随身佩剑,名唤绝仙。”顾长卿伸出右手,右手中握着的正是方才那柄用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长剑。
“匕首藏于靴子内部,长剑背在身后,你干妈为你准备了一套衣物,等会换上,前往中原。”
“去中原?!”
少年既兴奋,又疑惑,“义父和干妈不一块去吗?”
顾长卿微微摇头,“你一人前往,切记,到了中原后遇事不可鲁莽,此次你前往中原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调查出你父亲当年刺杀失败的真相,我会在这等你回来。”
易楚儿接过顾长卿手中的匕首和长剑,走出木屋,而后换上那早已被他准备好的汉人衣物,出了院子。
“干妈?你们为什么不和我一块去中原啊?”易楚儿看向身旁的窈窕女子,不解的问道。
两人并肩往丛林外缓步走着,窈窕女子抬起手摸了摸这个比自己高出小半个头的少年的脑袋,摇头笑道:“楚儿呀,你都已经这么大了,难道出个远门还要我和你义父陪着才敢吗?”
“不是,我这不是第一次去中原吗?我怕走错路。”
“放心吧,这里前往玉龙关只有一条笔直的路,不会走错的。”
“楚儿,干妈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们,但是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边塞大山里不是,外边的世界还很大,比大山可好玩太多了。”
“那干妈你为什么一直呆在这里啊?”
窈窕女子歪着头,似是想起一些过往的陈年旧事,不由心花怒放,“当年干妈和你义父第一次见面,是在大草原上,你义父武功高,名气大,长得又帅,自然是看不上我,所以我就只好缠着他,一直缠着他,所以这一缠也就缠了整整十五年。”
“真不知道义父怎么想的,干妈你这么好看,义父居然能十几年不心动。”
“哈哈,还是我们家楚儿有眼光。”窈窕的女子放肆的大笑了两声后,又默默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谁叫他那么优秀呢,就像他说的,在他眼里,我并非是什么佼佼者,无法令他动心。”
“义父真没品味。”易楚儿撇了撇嘴,轻声道。
“楚儿,你认为干妈长得美吗?”
“美!天下第一美!”易楚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窈窕女子抿了抿嘴,意味深长的对易楚儿说:“到了中原你定会遇见比干妈还要美的姑娘,到时候你可得小心点了。”
“啊?比干妈还美!”易楚儿实在想象不出,比他干妈还要美的姑娘会是什么样,“为什么要小心呀?”
“因为呀!这长得越漂亮的女孩子,越会骗人。”
“啊?”
窈窕女子掩嘴偷笑,一直送易楚儿到了主道上之后,她在驻足离去。
穿着蓝白衣衫的少年,背着用黑布包裹住的长剑,独自一人,踏上前往中原的道路,暖风吹拂而过,温暖着少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