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说真话
上回说到,福生断案遇迷茫,神仙相助显神通。
各位看官,先不要心浮气躁,喝口杯中的茶水,先解解渴。
我们再接着把这明镜高悬的公堂之上,发生的荒唐事儿给说下去……
“这天下的真言玄妙,可都在我手上这玉煌酒杯之中。只要知情者,肯往这里面,滴上一滴心头血,再饮尽这杯中酒,自然可以说出真话来!”
老神仙自信的将这杯中玄妙之事,娓娓道来。
福生听老神仙这么一说,觉得不乏也是个方法。
“那就让金成风试试吧!他昨天与我说的和今天在公堂之上截然不同,我倒要看看,他的言辞凿凿,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这时候,翠娘打着哈欠,姗姗来迟的出现了。
“诶哟喂…这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消停了啊!马大人!昨晚我可是折腾到大天亮才睡啊!这才卯时还未到辰时,就升起堂来了。我这娇弱的身子骨,可吃不消您这么个折腾法啊!”
翠娘说完后,公堂上却是一片寂静,她环顾的看了看,也没觉着有什么异样啊!
直到老神仙“嗖”的一下,移动到了她面前。
“您老人家是谁啊?走道儿都不带脚步声的,您可真吓着妾身我了!我告诉你,我可是良家妇女。你可别对我起什么坏心思,否则我可会对你不客气了!”
这下好,公堂上笑的炸开了锅。
老神仙却神经兮兮的拉住了她的胳膊。
“我看你面色,阴阳有些失调了,得趁早治!不如让老夫来帮你把把脉吧!”
翠娘推开了老神仙,走到了马福生跟前。
“马大人啊!你这又是从哪里给弄来的糟老头子,一上来就上手了。也不知道是谁才有病来着?”
马福生用力敲下了惊堂木。
“行了,行了!咱们接着断案吧!老神仙,这心头血,该如何取来呢?”
老神仙用手比划着刀子的模样,在自己心窝子上,来回比划着。
“就这么轻轻一割开,血从皮上流出来,再拿玉酒杯接着就行了!”
马福生觉得这样做,着实有些残忍,又看了看金成风。
他听到这些描述的同时,已经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心窝子,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
“老神仙,这么做,万一下手太重,伤及他性命可不好!可以用指尖血代替吗?”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用指尖血代替的话,要是一旦在他身上,没起到应有的效果,到头来还是说谎的话!很有可能会发生肠穿肚烂的副作用!我看还是取心头血比较靠谱!”
金成风又捂住了肚子,这回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满头都冒着虚汗。
福生似乎知道了,老神仙的用意,故作镇定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了身子。
“那就把,到底是心头血,还是指尖血,交给金成风自己选择吧!”
金成风浑身颤抖着,睁开了眼睛。
“大人!我就不能不选吗?”
福生摇了摇头,侧过身去。
“看来你也很难抉择啊!那本官就帮你选指尖血吧!至少你不说谎,也不至于肠穿肚烂不是!”
衙役划破了金成风的指腹,将鲜血挤到了盛满酒的玉酒杯中。
“行了,你老实点,喝下去吧!”
金成风刚端起酒杯,穆登堂就给金成风一旁站着的翠娘,使出了眼色。
翠娘转了一下眼珠子,微微点了点头。
“等等……大人!我想,金成风不用喝下这杯酒了!我知道真凶是谁了!”
马福生,惊讶的看向了翠娘。
“那你说,真凶到底是何人?”
“就是我们眼前的这位老神仙!”
“…………”
“我记得我那亡夫,死那天,天空中突然风雨大作,落下惊雷!一定是老天爷派了这位老神仙下来,收走了他!至于为什么会身首异处,头上还贴着杀人者马福生!肯定是老天爷知道,您才是真正为民请命的好官!所以故以此为之的!”
马福生哭笑不得,世上尽有人会如此愚昧不堪………
“哈哈哈……一派胡言!金成风你还是把酒喝了吧!”
金成风抽搐的双手,将酒杯放在唇边,但他迟迟不敢把酒往嘴里送。
“大人!我知错了!”
“何错之有啊!还是喝了这杯,再继续说吧!”
“在下昨晚,脏水洗身,一时昏了头脑!是她,翠娘让我今日在公堂之上瞎说的!”
翠娘听到金成风反水,又惊又怕,迅速抢夺了衙役手中的木棍,扑向了金成风。
没成想,一只手突然拦住了那无情棒棍。
原来就在此间,马福生轻功一跃,已经站在了翠娘和金成风之间。
“看来,就如金成风所言,你的确在幕后使了手脚!”
翠娘眼珠一转,使出一招,一哭二闹三上吊。
她立刻弃掉棍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泼来。
“我怎么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脏水洗身什么的疯话,我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见他污蔑我,一时气不过,才抄起棍棒来打他的!我冤枉啊!大人!呜呜呜…”
哭闹声实在刺耳,男人们都用双手捂上了耳朵。
就在金成风,捂着耳朵羞愧难当,里外自责的时候。
一个狂妄的声线出现在公堂的正门外。
“哈哈哈……别争来争去了!那胖子是我杀的!头也是我给剁下来的!哈哈哈”
可是翠娘哭声太大,淹没了公堂。
根本没有人听到那个来自门外的声音。
张二狗手背在身后,大笑着走入了公堂。
可依然还是没有人搭理他……
对一个自认为叱咤风云的马匪来说,不予理会的冷漠,才是他最受不了的事情。
但这种事情,偏偏就在今天,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张二狗走到了马福生的面前。
“人是我杀的,你有种就把我给抓了啊!”
马福生捂着耳朵,看到这个陌生的男人,正咿咿呀呀的张嘴闭嘴。
“你说什么?我这是县衙!什么?杀鸡的人是你?抓鸡的人也是你?你是想抢劫县衙的打鸣公鸡是吗?”
门外的公鸡似乎被点名了,无辜的走到了一边。
张二狗摇了摇头,脱下了一只鞋,塞在了翠娘的嘴里。
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好了,大家把手放下来吧!”
所有县衙内的男人,把捂着耳朵的双手放了下来。
穆登堂卷了卷袖子,大发雷霆的就冲向了张二狗。
“你怎么敢把你的破鞋,塞在翠娘的嘴里!真是岂有此理!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悍匪张二狗,一个抬腿,踢中了他的膝盖。
穆登堂,这弱不禁风的膝盖,就这么奉献了出来,当即跪倒在了张二狗面前。
他一边喊着疼,一边抽着自己的嘴巴。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爷,您就放过在下吧!你说,这鞋塞就塞了吧!我还非得要个什么说法!真是!爷,我可要跟你把这事儿倒哧清楚咯!她,就是个破鞋!我觉着吧!您的好鞋赠破鞋那是抬举她!所以,我想到您跟前,好好的给你解释解释来着!”
张二狗忍不住隐隐发笑起来,他又赏了穆登堂一脚。
“我看你这回,还能说出什么颠倒是非的话,感激我!”
穆登堂被硬生踹到了墙上,途中还穿过了一个“公正”的牌子。
马福生看了看一旁的老神仙,谁知道,这家伙,遇事儿就不见人影了。
他心想,看来这次,还得硬着头皮与悍匪较量一番咯!
于是他扔掉了头上的官帽,解开了身上的扣子。
比划出双手后,再迈开步子,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在他身边,被放置在地上的玉煌酒杯,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