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一战,
姜氏战败张氏,无奈北退称帝于北部一带。建立黍国,并命皇城筑造之地为京城。
姜氏在位间,山河无恙,国泰民安。可这看似的祥和却归功于黍国国民对他国人的排斥与欺诈。黍国人买米,就按市场价,一分不少一分不多。这到了其余国度来的人,米的价位可就不知翻了多少倍。不止是百姓间的冷眼相看,就连将相间也难免有歧视。
达奚一氏就是鲜明的例子,达奚孜鹤是投靠黍国的黎国人。虽说功夫了得,为黍国立下功勋无数,却还是不受黍国人待见。就在这不和时宜的年份,达奚家二小姐也到出嫁的芳龄了,满黍国却无一人来提亲。反倒是举国上下嚷嚷着要将达奚家的二小姐与黍国最不景气的白氏一家那位病怏怏的三少爷撮合一起。
一个喘喝之人,一个践国女子,没有更登对的了!
圣上对达奚孜鹤并非无戒备之心,也就随了这婚事,不管不顾二人。达奚家的二小姐达奚挽清自是不满的,她早已有了如意郎君的人选:祁家五少——祁玖。如今天降的婚姻恰恰违背其所愿。奈何自身权势渺小,祁玖无力博退皇旨,选择隐没,她便不得纳下这番“好意”。
而白家三少倒是开心得很。他自幼就因为喘鸣而被玩伴乃至父母嫌弃。纵使他五官明朗,眉目深邃,长相是个好苗子。但这病就让他活的狼狈。
“小喘子,吊命子。没人玩啊!没人管!”儿时他只要一出门,稚嫩讽刺的童言调子就在四周响起。长大后,病还是那个病,也因此淡出了京城圈子,更别提受了哪家姑娘的青睐。而今从天而降的媳妇儿,又是有权有势的大将之家,任谁都会兴奋。
无人感驳回圣上的好意,这婚事也就如期而至了。
京城有先人云:天色泛红,许是喜色,许是悲变。
成百的人拥着府邸,大到一品官员,小到街摊百姓。此府便居住着京城赫赫有名的达奚氏。而今日,便是圣上亲赐的姻缘:达奚府的次女达奚挽清与白府三少爷的行婚吉日。
此府似有着隔膜般,外头的来客们焦灼万分,却丝毫不影响府内之人优哉游哉。临近晌午,一女子才拉扯着厚重的礼衣,忙乱地跑进屋里。
“还有多久?”
“小姐,外头说还差几里路。”另一女子紧跟在她身后,脑袋不时地向院外窥探。
这身着礼衣之人名叫达奚挽清,便是达奚府次女,当今的新娘子。她舒展开紧锁眉头:“那就好,赶得上!”
这身后携带的,便是婢女宝妆。宝妆信誓旦旦:“小姐无需担忧,宝妆的手力您还不放心吗?”
“别!别了!还是化丑点为好!指不定白三少看了也嚷着退婚!”挽清摸着脸边的粉刺,幸灾乐祸地叹了口气。
“小姐!白三少可是出了名儿的残废,怎会有人愿意许身于他?他能捞到小姐您这种大家闺秀,是八辈子的福气了。断不会在意容貌的。”
“宝妆!”挽清哭丧着“反正也没几个人见过我容貌,你顶替我出嫁如何?”
宝妆咕噜地转动着眼珠子,紧锁眉头:“我虽没倾心之人,但也不愿嫁给一介疾者。这件事奴婢是帮不了您了!”
“别啊!去了那儿,你是正房太太。全日满汉全席,日子比在达奚府还过的潇洒呢!”知道从小落难的宝妆见不得奢侈,挽清宣夸着在白府的种种生活,好让她动心。
清澈的眼眸越发地明媚,宝妆掀起眼帘:“我去看看白三少的模样,再做定夺!”说完她奔出门去。挽清的唇角勾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弧度,她很确信宝妆会替她出嫁的。
几月前,
她是见过白三少的,还在心底暗戳戳地评价了几句:面貌俊朗只欠祁郎,才华横溢狂洒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