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这些长老把握着族内最高的权利,身份尊贵,哪怕是妖王云泽都得礼让三分,而如今雪域城最顶峰的强者,并没有留给他们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你……”大长老咬着牙,指着百里无心的手微微颤抖,“我绝对不会允许雪域族的规矩坏在你的手上。”
说罢,他一甩衣袖,转过身径直向门外走去,所有人便也跟着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主上,”三长老却只是站在原地,叹声道,“这雪域城里的水也是深的很,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还未等百里无心开口,他转身便也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百里无心转而问迟柯:“你觉得他可信吗?”
他没有明确的回答,只是道:“三长老同当年百里家有所交情。”
百里无心点头,问:“阿笙呢?还没回来吗……”
话音未落,一支箭穿破了窗自殿外射进,直冲她而来,她旋过身,将来势汹汹的冷箭握在手中。
“刺客!有刺客!”殿外传来一阵喧闹,随着来人逃开后又陷入了以往的肃静。
百里无心并没有将殿外的人放在心上,她看到了箭上系着一块腰牌,神色微凝。
迟柯翻过腰牌:“是她的。”
留意到系在腰牌一侧的字条,他将字条扯下打开一看:“风云城北风楼,恭候妖王。”
“简直欺人太甚!”他手一握,纸条化成齑粉洒落下来。
百里无心却是道:“早该来了。”
短短七百年时间便可与雪域城抗衡,如今更是敢明目张胆的来要挟她,她倒是想会一会这风云城城主了。
无迹城禁地内,青冥带着洛逸尘他们进了原来的小屋。
刚一进屋里,便看到了满地零碎的红线,可一想到百里幽笙是被雪域族的人带走了,心里有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在这儿等我一下。”她交代了一声,向屋里铺满灰尘的书架走去,踮了踮脚够到了书架最顶层的木盒。
虽也有三百多年没来了,但这檀木盒有她的妖力护着,便没有太大损毁。
她打开檀木盒,挥了挥手,一面妖力凝聚形成的镜子便出现在她面前,又自盒中取出一支画笔,看着镜子便在脸上画了起来。
不多时,她原先的样貌便被掩了去,只余下手画的一张平平常常的面貌。
看着镜子里完全陌生的脸,她忍不住蹙了蹙眉:“手生了。”到底太久没用过了。
风清本来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百无聊赖的合了又开,开了又合,闻言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张脸平平常常毫无特色,走在街上不会有任何人注意,到时候到了无迹城也无需躲躲藏藏的,如此看来这丫头倒是费了点心思了。
“挺好的。”他点了点头,随即便继续玩他的扇子去了,“据我所知,药神山当年有一门换颜术,修习此法的人到了最高境界,画出的皮相基本毫无破绽。也不知姑娘这是到了第几层了?”
闻言,青冥并没有很惊讶,言语平静:“当初也不过学到了点皮毛,并没有来得及学太多。”
她本就没想过瞒得住他,虽说相处不多,但她到底看得出来他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他若为了洛逸尘的安危着想,估计早就将她调查清楚了。
“师兄。”洛逸尘唤了一声,还未等他说什么,风清手中的折扇便很干脆的就要往他额头上一拍。
“别!”哪知青冥二话不说举起手挡在了他额前,“有话好说。”
风清见状,也只好收了手,却还是很没好气的道:“把师兄我当什么了?随口一问你急什么?”
一想到自己几百年过命的交情在这丫头面前竟这般不堪一击,他只得掩面叹息,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声小白眼狼。
洛逸尘:“此地恐有那妖祟的耳目,谨慎些的为好。”
青冥:“的确,这禁地里四处都遍布着线灵,是该小心些。”她总感觉,水元玉没那么轻易放过洛逸尘。
“线灵是吧!”风清闻言,懒洋洋的站起身来,“交给我吧!”
似是觉着不大妙,青冥赶忙叫住他:“哎,那个……”
风清回过头,手中的折扇指着她,挑眉:“我有名字,我叫风清。”
青冥有点愣住了,却还是点了点头:“线灵是杀不得的。”
且不说是背后操纵线灵的水元玉,仅凭线灵数量之多便是他们招惹不得的。
更何况,死去的每一个线灵,最后都会被新的半妖取代,而每一个半妖,一旦步入此地,这一生便算是毁了……
风清却是一笑:“放心吧!出去找个东西而已。”
这些邪祟极难对付,他自然不会傻到去主动招惹他们,也不想途中再遇上他们。
他知道这禁地里有一味草药,它的气味可以驱逐方圆近百里的线灵,便想着出去碰碰运气,以备不时之需。
“逸尘。”他又看向洛逸尘,歪了歪头,“一块儿去?”
洛逸尘却抱着剑走到一旁,一双眼只盯着门外看,神色平淡:“不了。”
风清闻言,手里的折扇猛的合上:“无情……”
觉着气氛不对,青冥干咳了一声,道:“外面挺危险的,你随风清去一趟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他本来看着满地的黄沙,闻言回过头来:“那你呢?”
青冥:“水元玉和无迹城有约定,但凡是在门内的东西,都归无迹城管,只须将门合上就行了。”
青冥既开了口,洛逸尘自然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便出了门。
风清见状,也跟了出去,临走前回过头来对青冥道:“那妖祟盯上逸尘了,我不好把他留下来,你身上有不愈之伤的诅咒,没办法使用妖力,留在这里会比较安全。”
青冥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千万别开门。”他又叮嘱了一声,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替青冥关上小屋的门。
直到确定他们走远了,青冥才想着出去透透气。
谁知她刚一触到紧闭的门,门上就闪过一道灼热的光,翻过手再一看时,掌心处已经多了一块很重的烧伤。
“炎阳阵,想得真周到……”她呢喃着,掌心闪过一道柔和的光,那一块狰狞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另一边,风清的脚步忽然顿了顿。
洛逸尘不解:“师兄?”
风清回过神:“别急,还得再往前走一段呢!”
他设下这个炎阳阵是防着线灵的,这丫头竟也能傻到把自己烧伤了,想到这儿他不由得苦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