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王谦所帅的大军已经抵达边关,并顺利布防,使得烽裕关并没有被庆国大军打个措不及防。
王谦奉上的奏折中将自己描述的犹如天神下凡,诸葛武侯附体一般,兼之烽裕关确实被守得固若金汤,赵王得到边关战报也没往心里去,仅仅是在朝堂上与群臣随口议了一下,就在群臣的恭维声中将这件事丢到脑后,继续兴致勃勃的和他的圣僧与仙长们探讨仙家术法与佛法的奥妙去了。
就在君臣皆以为赵国边关固若金汤的时候,烽裕关突然传来惊变,大军驻守的烽裕关外城居然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的破了。王谦生死不知,副将王莲被家将护着狼狈的逃到了烽裕关内城——安平城。
这一消息传来,举朝皆惊。得到消息之后,赵无垢顾不得是否会被兄长猜忌,匆匆奔到了护国将军府。
本来有许多话,可是一见到秦谨言,赵无垢反倒不知道如何开口比较好。
“合着平安王大驾光临就是为了上我这儿发呆的?”一盏茶都快喝完了,赵无垢还是没有出声,秦谨言不由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烽裕关的狼烟燃起来了!”憋了半天,赵无垢干巴巴的憋出这么一句。
“这事儿举朝皆知,无需平安王再重复一遍!”见赵无垢欲言又止的样子,秦谨言皱眉,在他开口之前,忙出言警告道“若是你想让我父主动申请驻守安平城,伺机夺回烽裕关,那还是免开尊口的好。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需要我将军府豁出一切的地步,我护国将军府一百多口人的生死全在赵王的一念之间,我们赌不起!况且,烽裕关虽破,尚有内城安平,安平易守难攻,只要安平稳稳守住,烽裕关就不算破,且若是战术得宜,烽裕关被夺回那是易如反掌之事。这些道理连街边的寻常百姓都知道,平安王又何必巴巴的来寻我,让我父去当这出头的汆子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王莲的德行,那就是一比王谦还不如的酒囊饭袋,玩弄些阴谋诡计尚且要靠身边奸佞谋士,他又有什么能力任一方守将,夺回烽裕关?!”
“你安插进大军的人手呢?!别和我说他们只是你选出来混军功的!如今王谦生死不知,不正是他们大显身手的好时机?”秦谨言不由得讽笑,时至今日,赵无垢依旧没有一句真话,仍然旧想方设法利用自己。
眼见着秦谨言翻脸,赵无垢却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好看就是吃香,明明此时秦谨言满口拒绝,且左一句右一句的夹枪带棒的刺自己,但是,不管什么样的表情,用秦谨言那张脸做出来,其结果就是四个字,赏心悦目。一看到秦谨言的脸,无论心中又多大的火气都会霎时烟消云散,只剩下希望看到那张脸上能够露出更多表情。
见赵无垢不说话,只盯着自己发呆,不知道他又在算计什么的秦谨言的心情更加恶劣,不由得直接开口赶人“既然平安王没有别的话可说,那我就不耽搁您老人家的时间了,秦安,送客!”话音未落,动作利落的端起茶盏,示意赵无垢最好识相点,赶紧滚蛋。
见秦谨言心情实在是不好,赵无垢不想与他撕破脸,只得在墨书警惕的目光中起身告辞。
目送赵无垢的身影消失在院外,秦谨言无声的叹了口气。
“主子?!”墨书轻唤了秦谨言一声,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用手在自己颈上横划了一下,“要不要···?!”
秦谨言回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要不要什么?!前儿给你的佛经抄好没?再多抄一百遍!”
墨书打了一个哆嗦,小声嘟囔“墨书这不是想为主子分忧嘛,怎么又要墨书多抄佛经。”
“什么分忧,我看你就是在添乱,成天想一些有的没的的馊主意。我可警告你,这些话你必须给我牢牢的记在心中,无论是现在还是往后,哪怕我死了,赵无垢都得好好活着。他是你万万动不得的人,而且对于他,你须得给我敬着护着,万一有一天我和他同样身处险境,你须得先给我护着他周全。”秦谨言虽然平素待墨书温柔宠溺,就像宠爱弟弟的兄长一般,但是他一旦板下脸来,就代表着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墨书不由的伏身于地,恭敬的应是。
秦谨言知道墨书这一声是应得是不情不愿,不由叹了一口气,放软了声音解释道,“赵王现在膝下犹空,若真有那么一天···平安王就是最正统的继承人,为了我赵国的安定,为了百姓不受战乱之苦,颠沛流离之难,他必须好好活着。”秦谨言的声音轻的像一阵微风,稍不留意就随风散了,但秦谨言知道,墨书听到了,并且会将自己的没一句话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秦谨言倾身扶起墨书,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道“明天把抄好的佛经拿给我看!”
“主子~~~~!”知道秦谨言没有真的生气的墨书发出一声惨叫,抱头蹲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的表情,试图勾起秦谨言的恻隐之心,让他改变主意。
秦谨言勾唇一笑,晃了晃手指,“这招用过,没有新意了!”说完,秦谨言果断转身,双手背在身后,晃悠悠的向花园走去。
墨书没有看到的是,秦谨言转身的瞬间变得异常凝重的表情。秦谨言刚接到来自宫中眼线的暗报,赵王的身体不行了。
秦谨言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赵王本就年岁已大,这一阵子折腾下来,那些女人们不但没有一人如他所愿的怀上龙种,反倒是因为服用所谓的仙丹过多,又耗费了太多精力,掏空了他本就不厚的底子。
赵王一夜之间病了,且病的很严重。
庆国大军在此时打上烽裕关,那王谦手下虽然兵多将广,奈何主帅本人是个草包,且宠幸的都是一些无能鼠辈,若真要打起来···秦谨言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