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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江湖

龙虎山作为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所以山脚下便是人来人往俨然一副热闹非凡的市集模样!街上吆喝的小贩,青楼前搔首弄姿的迎宾接客的老鸨,以及酒楼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仗剑佩刀的侠客,俨然一副缩小的江湖之景!

终日盼下山,今终得下山!看着眼前之景,呼吸着浑浊的空气,终于自由的楚问心不免难忍心中激动:江湖!爷来了!

可刚想抒发一下豪气壮志内心的楚问心就被一只形容枯槁的手拦下!楚问心睁眼看去,却见一个破履烂衫、披头散发的老头拦住了自己的去路。老头扣了扣鼻子一把抓住楚问心,露出满口黄牙毫不客气的说道:“小子!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我呢,没什么其他想法,就是想将自己身上的一众武学教授与你。而你呢,就带我去边上的喜客楼饱餐一顿就行,如何?”

楚问心下意识的就要打开老头的脏手,却又强行忍住了。想到自己虽然论理上已经是大齐的皇子,但眼下只不过是刚刚下山的楞头小子,甚至没人注意都不知道自己是从龙虎山上下来的!自己又不是身缠万贯,又何须担心他人盯上自己?说不定这老头真就是身怀奇技,有什么特殊本领教授自己,那岂不是赚大了?

细细思考一番,楚问心便决定带老头吃上一顿!刚入酒楼,便见酒店老板娘一副鄙夷的样子,可当老板娘转头看向自己时,又立刻换了一副脸色道:“二位客官里面坐,需要吃点什么?”

老头却是毫不客气,随意找了一处坐下,便是鸡鸭鱼肉一并点上!未等上齐,老头便是动手大快朵颐,而待最后一道烤乳猪和一坛美酒端上,楚问心也是按耐不住美食的诱惑。龙虎山上饭菜虽说不错,但荤腥油腻的大鱼大肉还是少有的,看着老头吃的这么香,楚问心也是忍不住动手掰了两老头手未碰到的烤鸭腿。而老头则是直接拿起整只烤乳猪啃了起来,撕下一条猪腿就塞进嘴里,吃的满嘴油腻,然后不忘端起酒坛仰头猛喝两口!喝酒时倒是没有忘记楚问心,将酒坛送至楚问心面前示意了一下,楚问心却是生怕打扰了其雅兴,摇了摇头没有接过,只有将一切净收眼底的老板娘见状摇了摇头叹口气。

老头是三个月前来到龙虎山脚下,初时虽然衣衫褴褛,却也隐约见其一副道袍模样。即使邋遢了点,众人也并未在意,只道是哪个门派不注重外表的道士下山行走罢了。而之后则是隔三岔五来到这酒楼吃饭,每次皆是有人请客!大鱼大肉,好吃好喝的供着,待其吃饱便是倒头呼呼大睡,还是怎么叫都叫不醒的那种!而请客的人无奈之下,只能是将其托小二背至楼上客房休息。待到明日,请客之人请求其教授武学,这老头便开始装聋作哑,不是根基不行,便是悟性不行,总之就是教了也学不会!

待众人问之方才明白,原来老头在街上见稍有钱财且是侠客之状打扮的人便是拦住!随后言其根骨上佳,是个学武的好苗子,而他自己则是身怀绝学,只要谁请其吃上一顿饭,便是将自身绝学教授于他。而接下来的天数里,被骗之人是数不胜数!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在这龙虎山脚下,竟然有人敢假扮道士骗吃骗喝,而被骗之人最终也是不了了之,只不过损失了一顿酒饭钱。

而直到老头骗了远近闻名的永兴镖局总镖头的女儿头上,事情才稍微闹大!镖局的人看其是个道士也没有怎样对付他,但为了防止其继续骗人,便是强行将其游街半日。而之后,老头也是几天不见踪影,当众人皆以为其有所收敛不敢再骗人之时,没想到这老头又来了!只不过眼下当地居民皆已知晓,所以无人上当之际,老头便开始专挑外来人士下手。因为龙虎山的缘故,慕名而来之人络绎不绝,所以这所市集从来不缺外来之客。

当然,被骗的也是少数,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以为自己遇到大机遇之人,让老头再次得偿所愿!而老板娘见多了世面也懒得去管,如果老头一人前来,肯定会被老板娘喊伙计轰出去,不说其有没有钱,就单凭那一身破衣烂衫也影响了店内其他人的食欲。而既然有冤大头愿意请其吃饭,老板娘还是乐意得很,反正被骗的是别人,自己尽管赚钱就是!

可怜的楚问心却还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只是一会的功夫,老头便风卷残云般的吃光了桌上的食物,而吃完之后却是出人意料的没有立刻睡着,而是和伙计要了一根剔齿签悠闲的剔着牙!

而楚问心见其酒足饭饱,小心翼翼的问道:“前辈!既然已经吃饱,那何时教授我绝学?”

老头却是一脸不屑道:“急什么?学习绝学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一两天就能学成的呢?这种事急不来,急不来的~”

说完老头便是起身往外走,楚问心见状也立马跟上。可刚走到门口就被老板娘拦住道:“客官!您吃完饭还没给钱呢?怎滴?想吃霸王餐呢?”

“没没没!哪能呢?这就把钱给你,多少?”

“不多,五十文钱!”

楚问心听完打开包裹翻找一通,却是一文钱都没有发现!心里不由暗骂道:好你个张老头!说好的盘缠钱给我一并打包了,现在却是一文钱都没见到!等着,小爷日后定会找你算账!

而老板娘看楚问心掏了半天都没动静,不由恼怒道:“怎么?不会这点钱都没有吧!没钱你出来吃什么饭,装什么爷?想吃霸王餐也得看看我这什么店!”说完便招了招手,将店内的伙计全招来道:“今天你不给这钱就别想走出我这店!”

楚问心见状想溜却是已被店内伙计围住,只能汗颜道:“老板娘,老板娘~今日出门走的急,忘记带钱了。您看,能不能记一下账,等我下次来再一并付了怎么样?实在不行,我拿手里的剑抵押也行!”

老板娘却是依旧不依不饶:“拿把破剑就出来装侠士!就你这破剑能值几文钱?还抵押?门都没有!记账也不行,你人都没了,我上哪找你去!”说着还不忘对街边邻居喊道:“快来看呐,快来看呐!光天化日之下吃霸王餐呐!”

楚问心一听老板娘叫喊更是着急,转身就想往外冲出去!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楚问心也不好直接打伤众人离去,只得被围在这。

而正当楚问心焦虑万分之际,之间人群中挤进一人道:“此人的饭钱我付了!”

楚问心闻言大喜,待看清来人之后更是激动万分!来着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多年的教书先生周维!

待周维付完账,人群散去,楚问心再想寻找先前的老头却是已然不见人影。楚问心忍不住的问道:“先生,你怎么在这?”

周维却是慌张道:“殿下不是已经知晓在下身份?所以恳请殿下就别再称呼在下‘先生’了!直接叫在下名字便可。”

“那可不行!咱可得有一说一,你先前替我解了围我谢谢你!但被你教书这么多年罚的站,以及授意张鸿义那老头如何罚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额~殿、殿下,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教授天师任何事情啊。还有罚你的事都说王爷授意我的啊,在下不过是听命行事啊。”周维闻言赶忙给自己开脱,然后把一切都推到楚怀风身上,至于以后怎么办就等以后再说吧!

楚问心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便不再过问道:“那说说吧,你怎么出现在这了?你身为那个,周家!身为周家家主不应该是在皇城么?跑这来干嘛!”

周维则是毕恭毕敬道:“周家世代皆为我大齐皇室护卫家族,保护殿下理应是在下的职责!而这次前来是奉了陛下命令来保护殿下!当日离开世安村,臣等随王爷押送陈国世子一行人前往皇城,不料在半路上被劫!我等并无大碍,却是让陈元心得以逃脱,而大皇子陈元昭则被关押在秘牢内等会殿下审判!而为了防止陈国报复以及其他各国的刺杀,殿下回去的路上,各州郡尽皆打点完毕!而周家所有武系一脉皆已全部出动,暗中还布有其他暗卫保护殿下周全!只不过为了不暴露殿下,以及防止打草惊蛇,殿下下山臣等才没有迎接!”

“那之前的老头是什么人?”

“这个,臣等委实不知!殿下下山的一个月前,所有的一切便是打点完毕,而这龙虎山脚下,也是暗中密布人手。至于这老道则是在我们之前便在这了,臣等仔细调查也没有查出个结果,每天暗中命人监视发现其也只是一个装道士骗吃骗喝之人,其他并没有什么特殊地方!”

楚问心听完不由暗骂了一声!想不到小爷我第一次下山,刚进入江湖便是吃了一回亏,真他娘的丢人!江湖险恶,江湖险恶啊~随即又想到楚怀风、张鸿义,这位恼羞成怒的殿下不禁又忍不住咒骂道:“果然!越老越成精,这些个老家伙没有一个是什么好东西,等着小爷我日后有机会,定会一个一个找你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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