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秒了他!”
“跳过去啊陆仁!”
“怎么这都躲不过啊。第三段剑气有一个破绽,砍上去就好了啊。会不会玩啊!”
随着江边雨笙一道白色的剑气,比赛落下了帷幕,吃瓜群众也一哄而散。
江笙,《魂渡》训练营里最杰出的天才,以天赋为本钱,以努力为手段,立志站在整个《魂渡》的最高点,成为一名最出色的电竞选手。
“陆仁今年再没战队要,就要留级了吧?”
“看来是没戏了……”
即使胜利已成定局,但江笙依然如劫后余生一般,内心暗自庆祝着胜利,突然,手机响了,他便走到堆放着些许杂物的天台上,站在风中,眺望远方,这才不紧不慢地地接起电话。
那边劈头盖脸地砸来一句:“你在外面应该玩够了!明天给我回来,马上去美国留学。东西都收拾好了,等留学回来了就给我打下手,时机成熟了就可以接我的班了。”
江笙摇了摇头:“我不想让您的影子照进我的生活里。”
江尚德捏了捏鼻子:“如果你能去国外留学,然后老老实实地回来继承家业,以你的能力,一定能站在商界的顶峰。”
江笙叹了口气:“爸,你也是摸爬滚打过来的,你最清楚,哪个行业都不容易,只有站在巅峰的人才会被铭记,我真的不喜欢做生意,所以我一定做不好。”
江尚德有些火大:“你真觉得你现在的道路有未来吗?你的电竞能打几年?”
江笙抬起了头:“天高任鸟飞,水宽任鱼游。”
江尚德合上了看一半的文件,推了推眼镜:“我就不明白了,读书有什么不好?”
江笙双眼微闭,低下了头,伏在栏杆上,随即又仰起头:“一开始我觉得学生是最幸福的,因为他们拥有着无限的可能。但后来我逐渐意识到,就连学生的幸福都有两面性。”
“什么两面性?”
江笙看着在秋风中屹立不倒的一朵花:“至少,他们要热爱学习,才可以称作幸福,这样,他们就会在学习的康庄大道上奋勇前行,并为了自己学习的,热爱的专业,或事业,努力拼搏。
否则,就会在学习的压力中空耗自己的热情,此消彼长。
这无限的可能就会成为牵绊人前进的障碍,成为迷茫,逐渐迷失自我,最后找一份不喜欢的工作。”
江尚德终于吼了出来:“你母亲走得早,她如果还在世,绝不会让你这么胡闹!”
江笙仰着头,手插在兜里,舒了口气:“不,她一定希望我追求梦想,我们都应该尽早发现自己所热爱的事业,并为之奋斗,这样才不会虚度光阴……”
江笙还没说完,对方就愤怒地挂掉了电话,他拿起手里没喝完的饮料,重重地砸在地上,江笙本来白皙的面庞,此时更加煞白。
在这春光大好的日子里,这个电话无疑给本就面临考核压力的江笙,平添了一分烦恼。
一缕微风毫无征兆地袭来,散乱了江笙的头发,明明毫无恶意的秋风,此刻在他看来,却总归有些嘲讽。
当理想照进现实,表面光鲜亮丽,其实,在若干的阻力之下,还不如干脆没有这点所谓的希望。
可对于早早就经济独立的江笙来说,这似乎并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向任何事物屈服的人,所以他总能创造奇迹,这或许就是电竞精神。
这一切都被刚走进训练营天台的陆仁看在眼里。
“怎么,爸妈又喊你去留学?”同在魂渡训练营的同学陆仁,一眼就看出了江笙的遭遇。
江笙看了看陆仁,又把头仰起,无奈地看着天空,缓缓说道:“是啊,我从小玩魂渡,九年了,他们从来都觉得我不学无术,是个游手好闲的网瘾少年,我什么时候才能打上职业联赛呢。”
陆仁喝了口饮料,在江笙身边坐下,眼中写着希望,又充斥着难以掩盖的空虚,说道:“第十四赛季明天就是总决赛了,各大战队马上就要来训练营选人,三天后就是结业考,各大战队的队长和经理都会带人来看咱们的结业比赛。三年了,就为了这一天。或许,这是咱们的希望。”
白潼从门后出现,缓缓地走来,对陆仁说:“这个赛季会出现不少缺人的战队。”
清风吹到白潼白色的长裙上,那裙子缓缓地摆动,有些俏皮,又那么高雅,长发随风飘动,脸上只消得半笔淡妆,便惊为天人。若要形容的话,只道是,绝世倾城。
陆仁有些不解,但眼中却闪着希望的光芒:“为什么?”
“因为很多人都老了,打法从第十赛季以后就变得非常猥琐。”江笙的语气有些遗憾。随后便开始收拾有些凌乱的天台。
白潼看着江笙白嫩修长的手指,入了迷,若不是一阵清风徐来,把她从想象中唤醒,怕是要一直愣下去。
江笙说的不无道理,现在的选手们生怕拖时间,都会在前期交掉大部分技能,就是为了不让节奏慢下来,变成手速大赛。
这说明了联赛的前辈们的巅峰期已经过去,今年这种现象尤其严重。
“你们觉得,咱有戏吗?”江笙低下了头,拍了拍手上的灰,语气沉重。
“我觉得问题不大,毕竟咱月考核排名都不低。”陆仁倒是心挺大,“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去训练了。”冷风吹在陆仁身上,有些失意。
白潼看着陆仁的背影,不屑地哼了一声,走到江笙旁边坐下,看着这个被全训练营仰望的少年,有些脸红。
江笙,曾在一次年终考核时打出十连胜全胜的战绩,一手剑客玩得出神入化。
白潼问:“江笙,你打算去哪个战队?”
“不知道,没有方向,先过了考核再说吧。”江笙站起来,转身扶在栏杆上,看着训练营外形形色色的行人,地段繁华,眼球中映出了蓝天,白云还有枫叶。江笙,也有些迷失了自我。
白潼向上瞟了一眼,看到江笙手心的老茧,蹭的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的河流,有些伤感,对江笙说道:“陆仁他,有希望吗?他比谁都努力,但是已经留级两年了,成绩总是垫底,你说......他还有希望吗?”
江笙有些无奈,眼神中非常明显地写着对这个所谓的“好朋友”的无奈:“我已经把我会的都教给他了,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他并不热爱电竞,训练营只是逃避家里压力的一个借口罢了。”
江笙看着远处的花圃,眼中就像有星辰一样,不由得嘴角微扬,那笑容,真让人陶醉。花圃里面争奇斗艳的花朵,让人陶醉,春天刚来,也许,他们就是春天的孩子,为这茫茫都市,增添了一分生气。
白潼的眉头也舒展开了,说道:“明天总决赛,一起去看吗?”
“好。”江笙话音刚落,就离开了天台,走在训练营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少年少女,江笙总为他们所怀揣的梦想而感到高兴,可自己却有太多的不确定。
江笙刚走进休息室,就一头栽在床上睡着了,也许,是白天的争论有些让他耗尽了心神。几乎从未倒在竞技场上的江笙,却为了和父亲争论,费尽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