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睿见众人的如此惊讶模样,开导道:“想来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猜想罢了,诸位又何必当真,大战在即,专心应对项羽,戮力而为的好。”
“可是,这阵法虽妙,但如果对方不前来闯阵,该如何是好?”羊侃像是突然发现事情的盲点,赶忙问道。
“所以说,我们布阵的位置就相当关键了。既要能扼住前往襄阳的必经之路,又要有足够平坦的地形。”韦睿说道。
“末将以为,应该主动挑选战场,以逸待劳,若是等敌人到了襄阳地界之后做出反应,念及襄阳城防,难免会落入被动。”羊侃道。
韦睿点点头,摊开了舆图,仔细观察了一阵,道:“襄阳与荆州之间一路平原地带,左邻巴山,右靠汉水,端的是一片广阔,我军若在宜城附近驻防,将正好扼住楚军的攻势。”
裴邃看了看那與图,一脸忧心道:“宜城处地势平坦开阔,右临汉水,自是不错,只不过......”
“但讲无妨,不用顾虑。”韦睿见裴邃如此支支吾吾,劝道。
“当年关云长水淹七军之故事....”
听得裴邃如此担忧,韦睿仰天一笑,道:“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关羽水淹七军,靠的是七月阴雨连绵,汉水水势高涨,才能一击得胜,如今已近十一月,汛期已过,汉水枯败,哪里有这么容易,决堤放水。”
众人觉得有理,道:“全凭韦帅决议。”
“善!”韦睿高兴的摸了摸胡子,当下征召新兵,进驻宜城。
......
......
楚军大营。
虽说是江云卿第一次带如此多的人马出征,但旁有钟离昧、龙且、季布帮忙调度,自己又不是某个一意孤行不懂装懂的懂王,加之江云卿善于与中下级将官交流,整个大军还是如臂驱使。
“少将军,前方探子报来,萧梁军势已在宜城扎阵。”龙且形色匆忙走入帐内,说道。
江云卿不禁大惑,问道:“襄阳城垣高艰,易守难攻,为何萧梁军队却选择了宜城周遭进行布防呢?”
季布道:“传闻这韦睿精通阵法,钟离之战中,便命人挖掘颇具奇门遁甲色彩的壕沟,并借此一举击败了北魏部队,令北朝由此一蹶不振,直至山河分裂,元魏王朝便再无问鼎中原之力。”
江云卿听了季布这番话,道:“如此说来,这韦睿放弃襄阳而选择宜城,多半是想以宜城地界为阻击点,挖壕布阵,以逸待劳。”
季布点了点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可是真的完全处于被动了。”
江云卿暗自思量了一下,道:“若萧梁军队以军阵固守于宜城,虽然正面不易攻破,但必不方便移动,我们又何必攻其正面?”
龙且奇怪,问曰:“少将军有何妙法?”
江云卿道:“传闻在极西之地,有两国,一国名为法兰西国,一国名为德意志国,两国世仇,年年交战,法兰西国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来自德意志国的侵扰,于两国交界之处置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塞军阵,名叫马奇诺防线,后来两国又战,德意志国以骑兵快速由北绕道,越过马奇诺防线,直击法兰西国首都,由是法兰西国不战而败,这也成为了他国的耻辱。今日这韦睿背宜城,布军阵,我们为何不效仿当年德意志国的故事,绕道而行?”
季布自然听得明白,江云卿话音刚落,便摇头道:“不可。”
“为何不可?”江云卿急切问道。
“德国军队当年向北绕行的低地地区,地势开阔,适合装甲……适合骑兵行进,可如今我们面临的情况却截然相反,”季布一边说着,一边蘸了酒水,在桌案上比划道:“宜城西侧为大巴山,极度不适合军队行进,东侧为汉水,而自己正好扼守在陆上通往襄阳的必经之路上,恐怕我们必须正面以硬击硬了。”
“那如果我军从水路迂回绕过宜城呢?”钟离昧听了季布的解释,问道。
“恐怕我们在水上作战是无法胜过萧梁部队的。”
“怎么他萧梁军势生于南方习惯于水战我们就不可以吗?”
龙且摸了摸钟离昧的脑袋,代替季布向他说道:“我军防守的话,尚且可以一战,但如果是我攻他守的话,就万万不可敌了。”
“这是何故?”
“小傻子,我且问你,汉水的流向是由北向南流的还是由南向北流?”
“汉水向南流入江水自然是由北向南而流的。”钟离昧刚说完,突然觉得灵光乍泄,紧接道:“原来如此汉水由北向南流,敌在北我在南我们要是出击那便是逆流而上对于敌军来说却是顺流而下,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
龙且不禁笑道:“不错不错,学的真快。”
……
次日正午,楚军抵达宜城郊外,见萧梁军队于城门已经布好了阵,见梁军举各色旗帜,排列有度却教人完全看不懂章法,不敢贸然出击,便于原地扎了寨。
江云卿等人寻一高处,远远向宜城方向望去,但见萧梁军阵呈一八边形形状,中间驻一高台,似是由主帅从中主持,周围分列八个部分,各执八种不同的旗帜,俨然有序。
江云卿看后暗暗称奇,问道:“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阵法?”
钟离昧摇摇头,道:“反正与八相关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东西。”
“八边的阵法,”季布喃喃一声道,“传闻鬼谷学派中有一奇阵法,名为八门金锁阵,便状如八边,分为八部。”
“八门金锁?可是三国曹仁战刘备之阵?最后不是被徐庶尽数破掉了吗?”江云卿问道。
季布暗笑一声,道:“曹仁只会摆阵,不懂变阵,料来只是偶尔窥得玄机,依葫芦画瓢了一下,又哪里能发挥出八门金锁之阵的半成威力。”
“那可有人破过完全形态的此阵?”
季布摇摇头,道:“完全形态的此阵,都没有出现过,又何谈破之?”
江云卿听得此言,不禁心中一凛。